杨力忙举起手发誓，“我杨力对天发誓，以后若再凌辱良家妇人，定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林晓晓盯着他的肚子看了好几眼，声音听不出情绪，“希望杨大人牢记自己的话，否则——”

“牢记，牢记，我一定记得牢牢的，”杨力点头如小鸡啄米，“不仅我自己牢记，我还让手下人的也都牢记，让身边的人也牢记，一定不能欺压良家女子。”

林晓晓道，“找人通知毛县令，让他把这几个女人安抚好，看她们家里人的接受程度，酌情处理吧。如果她们的家人接受不了，看她们自己想去何处，若有想做什么营生的，我给她们出本钱。”

“袁娘子真是个好人，我以后一定以你为榜样，多做善事。”杨力赶紧拍马屁。

林晓晓不忍再看，转身出去了。

杨力赶紧跟着她，一起去询问院子里的人。

小厮和丫头都在屋子里服侍，众人异口同声，半夜睡觉时，方通还是有气的，还问他们要了水喝。

后来，折腾了半宿的他们又累又困，就都睡着了，醒来时就发现，方通脸色发青，身子都直了。

杨力皱眉，“你们没有安排人守夜吗？”

一个小厮吓得哭起来，“大人，我们安排了，可是、可是我不也知道怎么回事，眼皮子一直打架，喝了水、憋了尿、掐了肉、打了脸，可还是睡死过去了。”

杨力下意识就看向林晓晓，这些匪夷所思的东西，就她手里的最厉害。

林晓晓皱眉，“白天有没有陌生人来过？”

几人俱摇头，“除了大夫，只我们几个在屋里伺候，吃的喝的由我们先测过，屋里没有点香，炭火跟毛县令用的一样。”

杨力又问了其他问题，几人回答的都一致，分开审问后问了几个刁钻的问题，几人也没有可疑之处。

林晓晓倒不怀疑他们的话，从审问开始，她就悄悄撒了真话药粉出来。

其他几人审讯完，都说没有任何异常。

屋里屋外搜查了，也没发现不妥之处。

这下，连杨力都觉得奇怪了，“难道那人会飞不成？”

林晓晓心中一动，“杨大人，我家有个小子，打小身子灵活轻巧，飞檐走壁不在话下，要不，让他来瞧瞧？”

杨力哪里会反驳她？

赶紧让手下人去请，并叮嘱他们，“都客气些，能不能破案，就全指望他们了。”

那人也是着了林晓晓道的，哪里用得着另外吩咐，一边应声一边小跑着出去，很快就把李东湖带来了。

林晓晓将情况一说，李东湖绕着院子转了两圈，然后从进入院子的月亮门外一个跃身，爬上墙头，再跃到了屋檐下的横梁上。

仔细打量了一番，像壁虎一样慢慢往前爬，停在了窗户那里，指着最上面道，“这里有个针眼。”

杨力大喜，又庆幸，幸好林晓晓请了这孩子来，不然，他们哪里会爬那么高发现不对劲？

这得多好的轻功啊。

那贼子真是胆大，院子里人来人往竟然就动手了，也不怕被发现，让自己摊上这要命的事，真是该死。

“小公子，那你能找到踪迹，看看那贼子去了何处吗？”他问。

李东湖红着脸摇头，“外面脚印太多了，我分辨不出来，但上面的印记我可以拓下来。”

林晓晓给了他一个夸赞的笑，“带些吃的回去，照顾好家好，让翰成跟佑成他们不要担心。”

李东湖的回去了。

杨力又头疼了，“袁娘子，你看现在怎么办？”

林晓晓道，“上面的手印和鞋印都给你们了，如果你真想找出真凶，让里长把所属的人全部集聚一处，挨个按手印不就行了？”

“就怕那贼人得手已经跑了。”

林晓晓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摇头道，“这类艺高人胆大的，只怕心理也不同，他们肯定会躲在暗处，看看自己的杰作有没有被人发现。搞不好，他就是你的人。”

这么一说，杨力可吓坏了，双手急得直摆，“袁娘子，我可没有指使他这么做，真的，你相信我。”

“我信不信你，不重要，方大人和二皇子妃相信你才行。”林晓晓怜悯地叹了口气，“我听说你是昨晚到怀恩县的。你看你一来，方大人就死了，如果说我有嫌疑，你也一样有。而且我有人证，证明我昨夜根本没有出去过。”

“我也有，我昨夜跟楼里的姑娘一夜睡到天亮，如果他们不来找我，我还没起来呢。”杨力脱口而出，然后红了脸。

林晓晓全当没听见，拍了拍他的肩宽慰道，“杨大人，加油，查到真凶，咱们也不到当替罪羊了。我小门小户，想要躲起来倒也容易，大人你大门大户，想要携家带口躲，就难了。”

杨力心口好像被狠狠捅了一刀，垂头丧气找凶手去了。

林晓晓则来了审讯室，坐在屏风后面，只要有人进来，就撒上真话药粉，从上午到下午，把衙门里面的问了个遍，又问了一圈周围的人，终于在打更的老头嘴里听到些异常。

“……我走到东边的拐角，就感觉身后有一阵风，不是寒风，是东西移动带动的风声，我想要扭头看，又不敢，只得敲着梆子往前，后来我又换了个又大又亮的火把，再一次经过的时候往墙上照了下，果真有个脚印。”

审问的衙役问，“你如何确定是那时候留下的？”

老头笑道，“大人，长夜漫漫，我一人打更，自然更上心些。不瞒您说，这夜里的县城，没有谁比我更清楚，哪怕是桥上新划了一道痕迹，我也知道。”

林晓晓又去叫了罗宋和李东湖来，这二人轻功最好，由他们去查最适合不过。

杨力也极为赞同，他手里的人，武功平常，也就唬唬老百姓，根本不能跟那些有功夫的贼子相比。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还是把林晓晓一行人带到了衙门，然后让罗宁和李东湖乔装之下去查找线索，而林晓晓则做好随时支应的准备。

另一边，陈四跟其他几人骂骂咧咧，“这个姓杨的怎么回事？把那女人和孩子抓起来，怎么还不赶紧杀了？还派人找什么呢。”

他得意地轻嗤，“以为他手里那些酒囊饭袋，能找到线索？”

随他的人有些担心，“四哥，如果被他们查到，是我们杀了二皇子妃的弟弟，方家会不会杀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