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树中魂

可赵石来不及再做回答，空间内天摇地动，几乎要将整个山体震塌，赵平安终于明白了主墓室突如其来的震动原因，原来一切都是这树根搞的鬼。赵他心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主墓室的震动或许就来源于这个空间，而这个空间要比主墓室大许多……

“小心！”阿兰忽然猛推了一把赵平安，赵平安没有防备，趔趄了两步，一脚踏空往下坠落，还在半空中的时候，他就看到阿兰也一跃跳了下来，几乎是同时，一根粗壮的树根中刺出了无数枝桠，擦着阿兰的身子而过。

赵平安屏住了呼吸，“噗通”一身坠入血池之中，刚落入血池，腥臭刺鼻的味道直冲他的大脑，这味道远比从十米的高空坠入血池更难捱。剧烈的震动激荡着整个血池，他觉得自己如同被卷进了大海的旋窝，每当他将脑袋探出池面，便再次被旋窝扯入池中。

模糊中他看到无数树根从甬道中伸了出来，好像八爪鱼一般在空中舞动，不时有粗壮的树根掠过血池，刺出无数尖锐的枝桠，像是鱼叉般刺进池面，捕获着血池中的“鱼儿”。血池中的人们如同热锅里的饺子，不断翻腾着上浮下沉。

赵平安看到几根枝桠刺入了一名土匪身子里，将他从血池中叉起，刚抬过池面不高，其他树根又有许多枝桠刺入了他的体内，无数枝桠相互拉扯，那土匪在空中被扯得四分五裂，又哗啦啦落进血池，仿佛洞顶在下一场血雨。

未坠入血池中的土匪们，将子弹全部倾泻在那些树根上，只是挥动着的树根本就极难命中，更何况是树根上的血球，不断有土匪从不同的甬道中冒出来，又被树根刺穿成血葫芦。

赵平安知道这些土匪恐怕也是被亮光吸引到这里的，却不成想如同飞蛾扑火一般自投罗网。

偶有一些树根被打破血球，失去活力坠下，有的直接落入了血池中，有的挂在墙壁上。可失去行动力的树根还是少数，而那些土匪的子弹却即将打光。

赵平安注意到有一条树根挂在墙壁上，树根末端浸入血池之中，他想至少可以先通过这个天然的“梯子”爬到甬道中，总好过在这血池中束手就擒的好。

他极力往树根处游去，又一次次被卷进旋窝，直到他几乎精疲力竭，终于抓住了那条树根，他深呼吸几口，咬牙攀住树根往上爬去，最终钻进了一个离池面不高的甬道中，这才瘫坐在地上大口呼吸了起来。

但他的眼睛依旧观察着空间内的一切，依旧有树根不时破土而出，甬道内的人，血池中的人乱成一片，他在寻找着父亲的下落。寻找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父亲正被姜磊拖着在血池中游动。

他二话不说再次跳入血池中，找准方位，游到了两人身边：“走，往这边走！”

姜磊也不多说话，两人合力拽着赵石往树根处游去，姜磊率先攀上了树根，他在上面拽，赵平安在下面托，这才将赵石也拽进了甬道内。

攀进洞中，赵平安发现自己的父亲嘴唇青紫，只有呼出来的气没有吸进去的气，显然是窒息了。

姜磊快速抹了一把脸，用手重重压在赵石的胸膛部，有节奏地进行按压：“把你爹嘴里的脏东西清理干净，这个叫复苏术，我当丘八的时候学的。”

赵平安见状，连忙按照姜磊的吩咐去做。

按了十几下，赵石嘴中猛地喷射一股粘稠的液体，赵平安再看自己的父亲，呼吸已经顺畅了许多，随着赵石不断吐出一些脏东西，他也悠悠转醒，恢复了神志。

赵平安来不及道谢，姜磊就连忙问赵石：“这鬼东西的弱点到底在什么地方？”

赵石刚刚醒来还尚未彻底恢复，说话也要花费极大的体力，他眼睛看着赵平安，有气无力说道：“雪域，天葬，木中鬼，树中魂……”

这短短几个字便点醒了赵平安：“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五行墓葬中，东方属木，这属于木葬的一种邪术，木中鬼，树中魂，永生永世不超生。这种邪术使用在女人将死未死之际，将其葬入一颗槐树之中，以女人的血肉为槐树的营养，而女人又以树根中的营养维持生命。”

“树活一张皮，百年后树皮愈合，彻底将女人封入其中，人和树融为一体，成为一种怪物，树干中的女人便成了槐树的灵魂，它不顾其他，根系以血液为食，再加上这空间中的夜明珠，这槐树吸取夜华，在这地下竟然生存了千年。”

赵平安抬头往上看去：“这树干粗壮，树皮极厚，子弹打在树干上怕是连个凹洞都打不出来，更伤不到树干中的女人，而只要将树干中的女人杀死，整个树都会枯萎死去。不，准确的说那已经不算是人类了，她没有感觉没有意识，恐怕只有无尽被封印的痛苦……”

姜磊点了点头，他抬头望向那大树，也重重叹口气，这让他想起了那句话，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就连那不及树干十分之一粗壮的树根，都几乎刀枪不入，更何况那看起来就批皮糙肉厚的树干。

树根依旧在空中乱舞，死去的人越来越多，枪声逐渐稀疏了起来，整个场面如同地下炼狱一般，不，或许地狱便是这个场景。

赵平安用手轻敲着脑袋，想要思考出一条最合适的办法来，可这又谈何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正面和这怪物开战，只能伤及皮毛，根本无法将它消灭，转身进入甬道逃跑，也只是作困兽犹斗，最终不是渴死饿死在甬道内，便是被树根找到成为人干。

“还有什么办法？怎么才能破开树干呢？”赵平安心中思索。

突然间，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对着姜磊说道：“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是过于危险。”

姜磊吐了一口唾沫，说道：“死不死就是现在了，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赵平安给父亲磕了个头，转身对姜磊说道：“顺着这条树根往上爬，我们要先找到对付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