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占婆人

二头这些天积蓄的怒火仿佛在这一刻抒发了出来，他一个人拦住众人的去路，恶狠狠地骂道：“他娘的，妖人，你们都是些妖人，小伟到底怎么了？他有什么病，他每天都和我在一起，他正常得很，我看有病的是你们。”

他喊得很大声，一些船舍中探出脑袋来，纷纷看向二头，通往楼上楼下的楼梯处，也都挤满了人，一个个往这边看。

小林用手扶着门框，只是静静看着。赵平安觉得事情有蹊跷，他有意想要将二头拽回来，因为作为后来人，他知道这层船舱应该很快就会被水泥封住了，他想要找几个帮手，调查一下这鲸戟号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二头是小林的舍友，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只是往柜子里看了一眼就晕了过去，等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在小林的身体里面了，那么其余人很有可能也出现了这种情况，也就是说，鲸戟号这上千人中，大概有四十人身体里有另一个灵魂，这些人便是看了柜子的人。

而这其中，自然包括了董懿静和徐雨萌。只是她们或许和自己一样，被困在另外一人的身体里，没有办法控制身体，倒像是一个旁观者，静静看着发生的一切。

想到此处，赵平安试着努力控制身体，想要迈出脚去，可良久才挪动了半步，按照这样的速度，要走出门去，恐怕都要一两个小时。

本来还大叫着的小伟看向二头，眼里满是感激，其余人更是斜眼看着二头，一时间，船舱里鸦雀无声，只能听到船外海浪拍打着船体的声响。

几个占婆人走上前来，他们的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可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场，仿佛在他们面前站着的不是人，而是一件器物，或者说，就像是人类看猪圈里的猪的眼神。

老宋连忙赔笑着说道：“几位神人，您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这小子是乡下来的，没什么文化，二头，赶紧给几位神人赔礼道歉。”

翻译连忙将这句话说给几个占婆人听。

同时，老宋连忙给小林使眼色，示意小林赶紧将二头拉住，不要让他再说什么过激的话，但是小林的性格似乎有些内向和胆小，他只是站在门框处，半天也不动。

赵平安在小林的身体里可真是急得要死，可他也无能为力，直到现在，他也才迈出了半步。而小林，则只是看着这些占婆人。

没办法，赵平安也只能观察着这几个占婆人。一共五个占婆人，身高都一米五左右，就像是站一排，用刀削平过一样，就是石匠所用的公尺，也不会比这个更齐了。

他们的穿着明显不是国人穿着，他们身穿素色纱笼，白色布巾缠头，脖子上挂着一条长长的围巾，颜色各不相同。

这些人都是男人，年纪大约在五六十岁左右，都蓄着长长的胡须，胡须都已经发白。虽然五人样貌各异，但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站立的姿势，看人的眼神，嘴角向下撇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只听二头继续说道：“他娘的，这几个矮子，凭什么在我们船上耀武扬威的，他们没来之前，我们船上的人都好好的，可他们一来了，我们船上的人都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娘的。”

赵平安一看二头就是个暴脾气，只是不懂变通，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二头见自己说了半天，这几个占婆人都无动于衷，像是将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只觉得十分憋屈，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干脆直接动手吧。

他两步冲了上去，跳起来直踹最前面的占婆人的面门，这占婆人却一动都不动，像是雕塑一样站在原地，任由二头的脚踹在自己的脸上，虽被重重踹了一脚，占婆人却岿然不动，甚至连脖子都没扭一下。

他只是笑一笑，紧接着，从嘴里就喷出了一股白色烟雾来。

烟雾立刻将二头的面部笼罩，二头什么都看不见，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便咳嗽了起来，一开始还是小声咳嗽，紧接着便狂咳不止，似乎要将肺都咳出来，脸和脖子憋得通红，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气。

占婆人并没有说什么，一旁的张主管却看不下去了，他厉声说道：“他娘的，反了，反了天了。来人，你们都是死人吗？把二头给我拿下。”

这个时候，左右两侧的水手才反应了过来，片刻间，就将二头压制住。而二头早就像是一滩烂泥，根本无力反抗。

“关起来，关起来！”张主管看向二头：“你不是爱出风头吗，你不是要照顾同乡吗？行，那我就成全你，押住他，把他们两个关在一起。”

紧接着，他像是一只哈巴狗摇着尾巴，看向那些占婆人：“几位神人？您看这样处理，可算妥当？”

几名占婆人点了点头。

水手们押着两人来到一处船舍，将两人推了进去，将门关上。水手们早就准备好了木板，将几块木板横在门框上，张主管对老宋说道：“封吧。”

老宋叹口气，又点了点头，拿出了工具，他不愧是木工的头，三下五除二就将木板订好，张主管使劲拽了拽，木板都没有一丝松动。

张主管又看向那几个占婆人，凑到其中一人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那占婆人点了点头，张主管这才说道：“那就行，辛苦几位了，我们上去吧。”

这个时候，走廊里面已经挤满了人，张主管看着呜呜泱泱的人群，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看什么看？你以为我愿意把他们关起来？他们都病了，大病。如果是别的船，这些得了病的人，早就被扔下海喂鲨鱼了。船主心善，这才将他们关起来，等回到岸上了，就带他们去看大夫。”

一阵拍门声从船舍传来，紧接着便是痛苦的嚎叫，一时间，那些被木板封死的船舍内，全部都是惨叫声。

这些人走后，安静的船舱内才有了一点响动。

有些人不关己事高高挂起，有些人在观望。

有人说道：“这些上层人把我们当傻子，回去？我们现在在曾母暗沙，回去至少要两个月，把他们封起来，说是等回去治病？放屁，谁两个月不吃不喝还能活着？”

“那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让这些人等死？”

“要不，要不我们冲上去问个明白。”

也有人说道：“别乱说话，那几个占婆人有法术，他们还有洋人的火枪，连刀枪不入的义和拳都怕洋枪，你们难道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