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在兑现

鲸戟号虽然大，但是在赵平安的喊叫声中，离着他近的水手，很快被他的喊声惊醒，一个个连忙穿起衣物，推开屋门就冲了出来，一些心存谨慎的，藏在门后观瞧，不知道又生了什么事端。其余水手，一呼十十呼百，纷纷都冲出了船舍。

人们拿了刀剑，循着声音来到船舱下二层，就见小林正站楼梯口，而在走廊里，是一个个冲出房门的鲛人。

这些水手们都在这条鲸戟号上航行了大半年，虽然有千人，但是水手们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们很快就发现，这些鲛人不久之前就是他们的朋友。

二头这个时候也好了一些，听到又有声响，也颤颤巍巍走出了门来，跟着众人往下。

“小林，怎么了？”后来的人询问，但立马也看到了走廊里已经变成鲛人的水手。

“这是，这是之前那些水手。”

“他们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都是那些占婆人搞的鬼。”

赵平安知道，那些占婆人用这是一种传染病来欺骗船上的水手，让他们能听命安心关住这些人，但这些水手见到变成了鲛人的水手，一个个也都害怕被感染，虽然拿了刀剑，但并不敢上前，只是和赵平安一样，站在楼梯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赵平安心思流转，很快知道了这些水手的心思，说道：“这种鲛人会传染，但是只要遮住口鼻，不要让黑发入了口鼻，就没有事情，总不能让他们就这样随意在船上行走，它们的弱点，是肋骨两侧的腮部。”

水手们闻言，连忙用衣袖遮住了口鼻。

但这个时候，就听一个声音说道：“不行，不能这样做。”

这声音并不大，但是赵平安听了清楚，因为这个声音他很熟悉，正是二头的声音，他扭头看去，见二头身上的脓包已经消了不少，虽然身体看起来依旧很虚弱，但能够下地行走，俨然已经恢复了大半了。他心想，韩翻译在那绢帛上找到的方术，果然有用。

就听二头继续说道：“这些人里，都是我们的同伴，而且，我能认出小伟。”

二头用手一指，人们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就见一个人正靠着墙壁慢走，这人还算得上是人，但是肋骨两侧也长出了长黑发，将他身子半包裹起来。赵平安看他的五官，已经分不清楚了，也不知道这二头是怎么看出，这就是小伟的。

二头继续说道：“小伟是我的同乡，我们一块上了这鲸戟号，可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回去，而他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怎么有脸回去？这些同乡杀不得。”

紧接着，他朝着赵平安跪下，说道：“小林兄弟，你博闻广识，见多识广，可有办法，能救救我这可怜的兄弟？”

二头情真意切，赵平安着实欣赏，其实这场夺权，导火索便是二头为小伟出头，这才引发了后面的事情。水手们算是闯江湖的人，心中多少也有闯江湖的那一套，算不上是义薄云天，也算是讲一个“义”字，这些鲛人，不久之前，的确是他们的兄弟。

赵平安是知道后来发展的，他只听过人变成鲛人，但还没听说过鲛人恢复成人的，好在这些鲛人在船板上行走不便，倒也没有多大的杀伤力，有的鲛人虽然从口鼻中喷出黑色长发来，但也威胁不到众人，但是这时节也不能就这样不管。

他刚想开口，忽然想到，既然这些事情都是占婆人搞出来，那绢帛上，会不会有记录着关于鲛人的记录？

想到此节，他立刻说道：“还是老样子，想办法将这些鲛人关进房间里，马上找韩翻译下来。”

水手们面面相觑，都不愿第一个上前。

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就按小林说的去做，都用帕子遮住口鼻，不要让那黑发进入口鼻，把这些人都关进屋子里，再一次用木板封上。”

说话的人正是鲸戟号眼下实际的船主，押工头老宋。

听到老宋的话，水手们这才点头，老宋又具体安排了下去，人们这才冲进走廊，鲛人遇到人类，不断从口鼻中吐出黑发来。赵平安在沉没的鲸戟号里，就差一点中了这鲛人的道儿，因此提醒了众人，这鲛人倒也没有什么别的攻击手段。

韩翻译满头是汗的跑了下来，依旧点头哈腰，故意做出擦汗的动作给众人看，那意思很明显，他听到召唤，急匆匆跑了下来，以彰显他谨慎的心思。

赵平安也没有说破，只是问道：“那绢帛上，可有记载关于鲛人如何恢复的事情？”

韩翻译眼球转了一圈，似在思索，又马上说道：“倒是有，这制作鲛人是一种邪术，鲛人的血能凝结成怔珍珠，因此有些人会制作鲛人养在圈起来的海水里，适时放血，获取珍珠。”

说道这里，赵平安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儿，那便是那巨黑影，于是又问道：“这鲛人除了有能获取珍珠的用途，还有没有其余用途？”

韩翻译蹙眉：“其余用途？也没什么其余用途，绢帛上是这样记载的，其余的我也不清楚。”

二头恶狠狠看了韩翻译一眼：“你怎么还没死？”

韩翻译立刻跪在地上：“二爷，可是我救了你啊，这些兄弟，或许也只能我救，现在只有我能看懂这占婆文字，只有我能想办法找到解决的方法。”

老宋问道：“那你可有办法？”

韩翻译连忙说道：“回押工头的话，眼下还不行，但是只要翻译完这绢帛，定然有办法，此刻，只有先保住这些鲛人的命，这些鲛人虽然能呼吸空气，但却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如果想让他们活着，就必须用海水……”

老宋看了赵平安一眼，这话他之前就听赵平安说过，当即对一名水手说道：“让所有的押工都到这里来，我们连夜砌墙。”

水手们各行其是，又将这些鲛人都关了起来，封上了木板。而押工们，则在赵平安和老宋的指导下，开始调制洋灰。

这一忙就是几个时辰，押工们在船舱下二层，全部立起了水泥墙，由于船上没有砖块，立墙所用的内坯，全都是仓库搬上来的四方平整的箱子，如同砖块一样，垒在了一起。

留下了最后一个出口，将最后一堵墙立起来，整个二层就全部被封死。

赵平安看着墙壁感慨，他着实想不到，这水泥墙其实是在他的建议下立起来的，他忽然有种寒意，水泥墙立了起来，那仓库里的罐起尸呢？又是谁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