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莲花门惨案初现

暮夜，天热地窘，云浪四合；星斗下垂，错杂林木；狂风乍起，枝絮狂舞。六月暑天，今晚定有一场暴雨。

岳寻风在院中迎风舞剑，将自家“承风剑法”舞得熠熠生风，白光环绕，矫若惊龙，他身为岳家子孙，就得苦练夺魁以登将来门主之位，“承风剑法”在狂风之际更能见其功效，剑风顺风舞得甚密，落叶皆不得近身。

他正使得得心应手，突地，一黑影袭向他后背，岳寻风一警觉以剑相迎，黑衣人赤手空拳，出招奇特。他虽剑法纯熟，对付黑衣人却甚感捉襟见肘，只觉黑衣人内力颇高，他完全不能招架，被迫往后退一步，站定身形，剑横身前，道：“来者何人，为何袭击于我。”

黑衣人不语，又一招袭去，脚下生风，攻得岳寻风无还手之力。

岳寻风只觉指影重重，眼花缭乱，被黑衣人打得只能往后退守，长剑挥舞竟然沾不了黑衣人一片一角，不禁心内慌乱，剑法也使得凌乱。黑衣人一指点向岳寻风“肩井穴”，随即一脚踢向他的小腹，“啊——”岳寻风的剑掉落在地，人也往后仰倒，已无还手之力。

黑衣人紧随一掌袭来，岳寻风躺倒在地时，见那一掌已快至他眼前，脑袋一片空白，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手掌，暗道：“我命休矣。”但那掌在他面前停下，黑衣人并未下杀手，双目直盯着岳寻风，与他对峙片刻，并未说话，也未收回掌。

突然，“啊切——”黑衣人打了个喷嚏，下意识的收回掌捂住嘴。

岳寻风一听是女声，惊诧万分：“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偷袭我。”

黑衣人见状赶紧跃身离去，留下岳寻风满腹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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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圣门书房内，香烟氤氲，烛光一盏，五圣正议事。岳天霖，何信，付政林，任道远，宋晋，五人皆年届不惑，一袭蓝袍。

何信道：“门主爱子及二位爱徒屡战屡胜，看来已足以做五圣候选人。”

岳天霖笑道：“哎，何兄高徒惊风不也是吗，他们累次胜出，都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今后这五人我们得注意培养，五圣候选人要武德兼备方能胜任，各位今后要费心了。”想到今天胜出的五人中有三人是自己的人，还是窃喜。

付政林道：“事关五圣门前途，自当不能掉以轻心。”

岳天霖点点头，又敛容正色道：“今天找各位仁兄来还有一事商议，今日是五月二十了，马上就到六月初六。”

众人闻言面色一凝，有几分沉重，任道远叹口气道：“唉，岁月如箭，光阴似梭，都整整十七年了。”

“十七年前，莲花门惨遭灭门，一夜之间，便毫无缘由地消失了。当我们赶到湖州时已是三天之后，莲花门的房屋及尸体全部被烧毁，面目全非，惨不忍睹，让人不寒而栗，是什么人与他们有如此深仇大恨。起先这件事让另三门惶恐不安，怕遭毒手，虽然后来一直没事，但心中仍是担忧后怕。”岳天霖双眉紧皱，面露愁苦之色，“回想当时的场面仍记忆犹新，每近六月初六，就总睡不好，噩梦连连。”

宋晋道：“莲花门之事的确离奇，想来玉飞龙玉门主侠肝义胆，未曾与人结怨。”

何信道：“但凶手也并非冲‘江南四门’而来，否则十七年来我们不会相安无事。”

付政林道：“难道真如传言是玉夫人引起的。”此言一出，全场默然，面色难看，愁眉紧锁，或许这是众人皆不愿提起之事。

然宋晋一直觉得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在一个女人身上有些不厚道，这是身为男人最懦弱的表现和最无能的借口，道：“此事是否为玉夫人引起还有待争议，不能听闻谣言，偏听偏信。现在最苦恼的是真凶至今都无一点线索，而莲花门惨案却已渐渐淡出人们的视听，以后恐怕都没有人记得莲花门了。”皱眉叹气，眉宇间满是惆怅惋惜。

众人闻他言语知道他又为玉夫人打抱不平了，便没有在原因上多加讨论。五圣中就属宋晋最有性格，放浪形骸落拓不羁，没有作为长者的威重之气，因此在年轻一辈中很受欢迎。

五人保持片刻沉默，何信转向岳天霖道：“六月初六快到了，就是整十七年，门主今年还是打算去湖州祭奠莲花门亡灵。”每年的六月初六，岳天霖都会准时到达莲花门遗址，焚香祷告，撒酒献礼。

岳天霖点点头：“即使别人忘了莲花门，我也不能忘，‘江南四门’本是一家，我无能为他们报仇，只希望尽点微薄之力告慰莲花门两百多口无辜亡魂的在天之灵。”面色悲戚，每年到这个时候，他都心情沉郁，为自己的束手无策，也为对世事的无能为力。

付政林道：“门主宅心仁厚顾念旧情，十七年来始终如一，令我等佩服，准备何时启程。”

岳天霖道：“若无要紧事，还是十日之后六月初一出发，届时门中之事便拜托各位了。”

任道远道：“门主且放心，我等定当尽力。”

岳天霖道拱手道：“有各位仁兄在，我便放心了。”

屋外狂风大作，枝絮乱舞，怒号之声，摧天斥地。忽听“笃笃”敲门之声，五圣猛一惊，将他们的思绪都拉回来。

岳天霖面色一整，叫道：“谁？”

“爹，是我，寻风。”屋外是岳寻风的焦急之声。

“什么事以后再说，为父正与你四位伯伯商议要事。”岳天霖闻言心内稍放松。

“爹，寻风也有要事禀告。”岳寻风更显焦躁。

众人峨眉微敛，岳天霖道：“进来吧。”

岳寻风推门进屋，还没来得及关门，就直往里冲，心中焦急惧怕担忧，想赶紧将自己遇袭之事告知：“爹……”

岳天霖摆手止住他：“怎么这么没礼貌，还不向各位伯父行礼。”

岳寻风只得敛住着急的心神，向四圣抱拳行礼：“寻风见过各位伯父。”

任道远道：“寻风，出了何事，不用紧张，慢慢道来。”

“是，”岳寻风道，“刚才小侄在院中练剑，忽有一黑衣人袭来，武功高强，招式奇特，身法极快，不出二十招，小侄便被他打败。”

“什么！”五圣闻言骤然变色。因每次比武都是岳寻风拔得头筹，可说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但竟然在别人手下走不过二十招，怎不让他们惊骇。

宋晋道忙：“他没伤着你？”

岳寻风道：“这小侄也感奇怪，他本可下杀手，但只是将小侄打倒后便翩然而去。”

岳天霖追问道：“他有何特征？”

“她身材矮小，打了个喷嚏，似为……一女子。”岳寻风道。

五圣惊异，何信道：“以寻风的武功，若能轻易将他打败，功力恐怕不在我们之下。”

岳天霖有些担忧道：“是谁会对五圣门出手，难道……”刚才谈起莲花门的事，一直忧心幕后黑手，如今这个黑衣人适时的出现，不得不让人联想。四圣都看出他的担心，其实当听闻岳寻风的话时，他们心中的第一个想法也是幕后黑手，只是没有出言表露。

付政林宽慰道：“门主不必多虑，刚才寻风不是说了吗，那人只是将他打败，却并未下杀手，应该不会是灭莲花门的幕后黑手。”

“若她不敢深入，意要试探再进攻，那该如何是好。”岳天霖道。众人又面色凝重，要一夜之间灭莲花门并非易事，幕后黑手当时定也是做足了准备，像此种试探肯定少不了，难道五圣门真要步其后尘。如今敌暗我明，还摸不清对方一点线索，真让人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