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奇才对联遇奇人

这一老一少一出一对，都是即景即情，信手拈来，且也符合这老少的风格。直让岳寻风称赞不已，周围人皆驻足旁听，不由得为岳承天喝彩。

老者目光一转，一股寒意直射岳承天，目光如电，让她不禁寒颤，她以前只是偶尔对白袍老者探究的目光有些发怵，其他人统统都视若无睹的。可今日这个老者身上的霸气让她有些惧意，单从老者的衣着及气势上来看，定是长期处于高位，所以才能练成一身慑人的威气。

不久，老者收回目光，点头微笑：“娃儿才思敏捷，今日相遇也算有缘，你若能再对出一联，老夫便请你上来喝茶。”

岳承天敛住心神，抱拳微笑：“请老前辈出联。”

“峨眉秀，剑阁雄，巴江曲，锦水清涟。”老者手抚银须，目观悠远，似想着蜀地那青山绿水，尤为壮观。

“相如赋，太白诗，东坡文，升庵科第。”岳承天谈笑自若，对答如流，巴蜀出人才，名垂千古，天下共仰。

周围已经围着一群人，听着二人你答我对，都称赞不迭，还有不少读书人，更是赞叹万分，自愧弗如。

“好，一个女娃儿能饱读诗书，不让须眉，实在难得。”老者的话中毫不掩饰透着欣赏和赞叹，“上来吧。”话音刚落，从袖中射出一条锦带，直射向岳承天，缠住她的左手腕。

“啊——”岳承天还未回神，人便被锦带提上了二楼，众人只是觉得眼前一花，岳承天便已经稳稳当当坐在老者的对面。

“承天！”岳寻风和文成杰叫道，慌忙从“萃颖楼”大门进去，赶上二楼。

众人都惊奇万分，你一言我一语说开了。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道：“刚才那姑娘是谁啊，真是文采斐然，清丽出众，堪比子键，能追太白；所对所答，对仗工整，且毫不慌张，应对如流，在下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都不能答上一个刚才的对联，真是汗颜哪。”

“是啊，有机会一定要认识一下。”另一个书生道，“这长洲县什么时候多了位才女，是哪家的小姐吗？”

岳承天衣着朴素，确实看不出来是大家小姐的样子。

“怎么，你们不知道。”一个中年人道，“她就是大名鼎鼎的五圣门二小姐岳承天哪，都说她不守规矩，刁蛮跋扈，今天见了真人怎么不一样啊。”

“啊——”众人都惊异，难以置信。

“真是传言可憎，这分明是个清秀活泼、知书达理的好姑娘，是谁把她的名声给坏了呀。”

“一定是有人嫉妒她的才学，所以故意造谣诋毁她的名誉，让她声名狼藉，这散播谣言的人真是太可恶了。”

“她都十七岁了还没人上门提亲，就是被这名声所累。今天既然亲眼见了真人，就要给岳姑娘正名，可不能再让她背负恶名声。”

众人义愤填膺，都为岳承天打抱不平。而岳承天在楼上却完全没有听到众人的谈话，若知道非骂他们多管闲事不可，这坏名声是她自己故意散播出去的，就是不想嫁人。若是知道对上了几个对子就被人们给正了名声，她是宁愿装傻充愣也不多开口的。

岳承天坐稳身形，仍有些惊惶，略微平稳心神，看向老者，有着打量和探究。

老者不慌不忙，指着岳承天面前的茶杯：“这是你们苏州有名的碧螺春，尝尝看。”

岳承天也没多想，慢慢端起茶杯，细细品尝了一口，茶香清淡，清爽润口，确实是好茶，心下也放开了戒备和紧张，微微一笑：“老前辈请人喝茶的方式还真是奇怪。”

“怎么奇怪了，老夫是个急性子，不愿意等你们慢吞吞爬上来，就直接将你带上来了。”老者面色不变。

“承天，承天——”岳寻风和文成杰慌慌张张跑上来，想要上前，却被锦袍老者的两个侍卫拦住。老者一摆手，侍卫放二人过来。

岳寻风忙拉过岳承天左看右看：“承天，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放心吧，哥，我没事。”岳承天道，“老前辈请我喝茶呢。”转向老者道：“老前辈，我哥哥和朋友能否也坐下。”

“随便。”老者淡淡道。

岳寻风和文成杰便向老者行了个礼，挨着岳承天一左一右坐着，已有茶倌给他们上茶。

老者始终都没有看岳寻风和文成杰，而是一直盯着岳承天：“你叫岳承天，是五圣门门主岳天霖之女。”

三人闻言惊诧万分，岳承天最先回神，问道：“老前辈怎么知道我。”这老者一看就是外乡人，怎么连她这个无名小卒都知道。

“老夫喜欢四处游历，听些传闻趣事，正好这些日子到了这苏州府长洲县，听得最多的便是骄横跋扈、刁蛮任性、无理取闹、不学无术的五圣门二小姐岳承天。”老者慢悠悠道，没有丝毫嘲讽之意，只是说出一个听到的事情，“而刚才他们直呼你‘承天’，难道这长洲县还有第二个‘承天’。”

岳承天闻言坦然一笑：“没错，我就是那个不学无术的岳承天。”刚才对了那么多对子，一看就是饱学之士，若这样都叫不学无术，那其他的读书人就该找个地洞钻了。

“哈哈——”老者开怀一笑，“看你对自己的名声毫不在意，对别人的讥讽听而不闻，是你太不在意别人的看法，还是破坏名誉的就是你自己本人。”

岳寻风闻言大惊，道：“什么！这……”看向岳承天：“承天，这是真的吗！你怎么——”有些气愤和不解。

父母一直都在为岳承天的坏名声而头痛不已，可有谁会想到这是岳承天自己故意弄出来的，到底为了什么。

岳承天虽惊，但很快淡然，没理会岳寻风，向老者道：“老前辈是慧眼独具还是火眼金睛呢，只是见了我一次，和我作了几个对子，就能猜出我的坏名声是我故意所为，佩服佩服。”

对于岳承天的大方毫无顾忌的承认，岳寻风气的七窍生烟，可又不好当面发作，怒望岳承天，可岳承天压根儿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老夫活了大把年纪，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这点小把戏还是看的出来的。你对污言秽语、侮辱谩骂冷淡置之毫不上心，况还是你有意为之，这份气魄就无几人能敌。”老者道，“但你今天在所有人面前露了一手，也一定会颠覆你在他们心目中的坏形象。”

这句话让岳承天变脸了，双眉紧皱，今天只为一时畅快，竟然忘了这茬，若自己的名声变好了，那定会有人上门提亲，那……后面的真是不敢想。但马上又释怀了，要博得一个好名声不容易，可要破坏就轻而易举了，只要自己以后在人前多表现得泼辣一点甚至狠毒一点，就不相信真有人不怕死敢去议亲。

老者似看出她的心思，淡淡一笑，并未出言点破。

老者又问道：“丫头，你还未议亲吧。”虽猜到岳承天自损名誉的目的是为躲避议亲，但还是要出言询问证实。

岳承天笑道：“我声名狼藉，毫无名誉可言，有谁敢触我的眉头上门提亲。”

“好。”老者点点头，“那你可有心仪之人，或者最近可有议亲的打算。”

岳承天摇摇头：“都没有，我的志向可不在于此，若真成了亲怎么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才去做一些不得已的事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