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皇甫搏泰遭贬讽

一大清早，申庆门的四大药庄就有百姓们排着长龙领药，虽然是免费发放，但百姓们都带着愠色，对申庆门的人可不是感激涕零的表情。这也不怪他们不感恩，任谁都不会对曾经想要自己命的人好颜色。放药足足持续了一天，几乎所有中毒的人都拿到了药回家，药庄便门庭冷落；虽时至黄昏，但盛夏的傍晚仍有落日余晖，亮如白昼。

皇甫搏泰一直在济仁药庄呆着，那个红虎说今日会来，但天已近黑还未现身，心中不免焦虑。原本想着免费放药可以博得一个悲天悯人的好名声，可如今不仅收不回本钱，百姓们还骂骂咧咧指指点点，一副恨不得把他吃了的神情，让他颜面扫地，胸中窝着一团火无处发泄。来回踱步，林英贵与老者在旁站着，不敢做声。

皇甫搏泰怒道：“这个红虎到底来不来，他们的名望倒长了，但本门主可是声誉尽毁，他们是踩着本门主的脸往上爬呀，这些人真是可恶！”殊不知是他自毁名誉。

林英贵颤声道：“门主息怒，再等等吧。”那个叫红虎的仆从武功高强，他们是见识到了，现在敌强我弱，还能如何。

“都等一天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如今药也放尽了，莫非这些人就不管了吗，那本门主的损失找谁要去！”皇甫搏泰甚为愤怒，之前红虎提出以市价放药，如今自己是免费发药，那就可以向金虎公子索要一笔药钱，他们不是要做好人吗，那就做到底。

“皇甫门主真是宅心仁厚，红虎代中毒的百姓多谢了。”虽是谢语，却带着嘲讽，话音刚落，一红影穿掇而至，毫无声息，令三人一惊，可不就是红虎，仍是那副装扮。

皇甫搏泰定了定神，又恢复怒气冲天的神态：“哼，还以为你做缩头乌龟不来了。”

“皇甫门主今日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红虎当然不能冒昧打扰。”红虎又是一番讥诮，“若百姓们见我现身，指不定会对你们的药铺一番怎样的折腾。”一席话将皇甫搏泰给噎住，这几日百姓们觉着有人撑腰就胆大如斗，差点把这四大药铺甚至申庆门给拆了，若红虎真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就更有恃无恐了。皇甫搏泰不由握紧拳头，脸憋得通红，说不出话，这红虎不管是武功还是说辞都极为厉害，自己丝毫占不了上风。

“既然皇甫门主大发慈悲，体恤百姓疾苦，已将囤药悉数发放，红虎再来就是多此一举，皇甫门主为何还要期盼，莫非觉得我等给你的羞辱还不够，或是……”红虎嗤笑道，“或是皇甫门主觉得此次免费赠药没有达到你预期的效果，想要从我们身上讨到一点好处。”

皇甫搏泰一愣，此人好犀利的眼神，一下便被他猜中意图，不过既然被他猜中还道了出来，索性就说开：“昨日你说按照市价卖药，如今本门主分文不从百姓身上取，那你们作为发起人，是否也该给老夫一点补偿。”

“呵呵呵呵——”红虎没想到皇甫搏泰的脸皮还不是一般的厚，直接向他要钱，“赠药是皇甫门主你良心未泯对中毒百姓的补偿，值得称赞，若再谈这铜臭之事，就有损你乐善好施、周济贫民的威名了。”

“什么威名！什么周济！”皇甫搏泰吼道，“那些不识好歹的贱民，本门主已经免费发药了，他们竟然不心怀感激，还怨气冲天，早知道本门主就把药一把火烧了，也不可怜这些不知好坏的刁民！”

红虎闻言微怒，只见红影一闪，一掌袭向皇甫搏泰，皇甫搏泰根本来不及躲闪，但还是本能的出手阻挡，可他的动作及力道怎敌得过红虎，红虎左手挡住他的攻击，右手直接卡住他的脖子：“皇甫门主，别动，否则我手下可不留情。”语气闲淡，不慌不忙。林英贵和老者在旁吓得六神无主，这红虎怎么又不打招呼动手，和那主人一个样儿，蛮不讲理。

红虎没有用力，皇甫搏泰只得罢手，瞪着红虎，红虎冷笑一声：“皇甫门主，现在我要杀你，而等会儿又放了你，你会对红虎感恩戴德吗。”

皇甫搏泰一怔，不知所云，对于要杀自己的人怎么可能感恩戴德，这人真是狂妄过了头。红虎知道他没那么高的悟性，很有耐心的解说：“几日前你囤药抬价，置百姓死活于不顾，后来骑虎难下，便戴上怜悯的面具，想要百姓们对你感恩，以挽回申庆门的名声，可惜，你的算盘打错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可一旦覆了，就不是那么容易载起来的。皇甫门主可明白了。”说完放下手，红影一闪，又退回原地。

皇甫搏泰惊惧不已，自己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可心中实在咽不下那口气，即使自己错了，也不容许一个小辈三番五次指责：“那又如何，即使这样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只不过是一个仆从而已。”

“我确实是仆从。”红虎坦然道，“但却是实打实的凤尾，而你呢，虽为鸡头，却始终向着凤凰俯首称臣，且随意一只凤凰出现在你面前，你都没有招架之力。”这话可不谓不毒。

皇甫搏泰怒不可遏，指着红虎：“你——你欺人太甚——”

“我就是欺人，如何，你不也经常倚强凌弱吗。我们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告诉你，你说的补偿我不会给，即使我们公子财大势粗，也不会浪费银子在你这种人身上，你免费施药只是在赎你的罪，天经地义。”红虎说话掷地有声，身上散发出一股威肃之气，让人不敢正视。

此话太为露骨，皇甫搏泰忍无可忍，手中长鞭一挥袭向红虎。红虎不慌不忙，嘴角一勾，待长鞭袭至，伸手一抓，反手一带，再力道顺鞭反送，将长鞭从皇甫搏泰手中挣脱，皇甫搏泰被震退几步，直喘着气。

红虎扔下长鞭，拍拍手：“皇甫门主还欲试探我的武功吗，若真不怕死，大可一试，反正你已声名狼藉，在钱塘县几乎成了过街老鼠。”一步步逼近皇甫搏泰，音量放小，“若你今天死在我手中，你幕后之主会不会为你出头呢。”

皇甫搏泰一震，大惊失色，直盯着红虎，红虎瞧着他的表情，看来自己的猜测是真，皇甫搏泰幕后真有人指使，难怪一个小小申庆门就敢做此恶行。

红虎也不再试探：“我也不多说，你好自为之。”话毕红影一闪出门。

突又从两旁窜出二黑影欲阻截他，红虎反手一挥，有两点东西点住二黑影穴道，随即闪身离去，丢下一句：“不自量力。”满是不屑。

皇甫搏泰心惊胆战，扶着木桌的手颤抖不已，额上直冒冷汗，平时趾高气扬，今日如斗败公鸡，暗道：“此人如何知晓的，莫非他们跟踪我，若被后主知道可如何是好。”

林英贵见皇甫搏泰的神情，小心问道：“门主，怎么办。”

皇甫搏泰也是六神无主了，如今处处是强敌，哪还有反抗之力，只能忍气吞声。

****

秦幽兰给母亲喂了药，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放下药碗，要向方忆恒三人下跪：“多谢三位公子救我母亲性命。”

方忆恒忙拉住她：“好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再说此事能成功也有你的帮忙啊，若没有你在人群中给红衣公子散播好名声，如何能给申庆门施压让他们放药。”

春敬义道：“这次皇甫搏泰是栽了个大跟头，你们不知，我在济仁药庄把他讽得有多惨，他却无招架还手之力，更让他无地自容。真是大快人心，也算出了口恶气。”想想当时的场景仍心潮澎湃，自从做了百花公子侍卫就少有这种见义勇为的举动。

蓝剑星道：“这是他咎由自取，为一己之利不顾别人性命，迟早会遭报应。”

说起昨日方忆恒便激动不已，心潮又起：“这样挺好，既能救人又能出恶气。可当时我好紧张，手心直冒汗，从来都没有扮演过这种角色，还好戴着面具，把原来说话的声音给掩盖，还能增强气势，这样我说话就有了底气。”

昨日扮金虎公子的是方忆恒，蓝虎是蓝剑星，红虎当然是春敬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