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

岳承天朝樊素澜笑道：“娘，原来我也长得不难看嘛，看来还是爹娘遗留给我的好胚子。”想想生命进入倒计时，能在有限的时间里看到自己最美的一面，经历过女人一生最重要的环节，即使死了也没什么遗憾。

“你呢是三个孩子中长得最像你爹的，都说女儿随父那是最有福的。此番你与一剑成亲可不就是你的福气，以后定要夫妻相敬如宾，和顺美满。”樊素澜笑得合不拢嘴。

“我知道了娘，这话你都在我耳边说了六天了，天上神仙也一定知道您作为母亲嫁女的辛苦，定会让女儿一生过得好，不会让你们担心的。”岳承天笑着打断母亲，每天都说这些，难道都不嫌烦的吗。

“就你会说。”樊素澜笑骂道，“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娘还有好多东西都没跟你说呢。”如今岳承天肯听话了，就觉得和这个女儿有说不完的话。

“没事的，以后娘如果想我了，可以去玉石门看我，也可以给我书信一封以解思念。”岳承天有些无奈，樊素澜现在是母爱泛滥，还让自己有些溺闭的感觉，不由感叹，还是以前无爱一身轻松啊。

此时只听门外岳寻风叫唤：“娘，承天，小玉——你们准备好了吗，吉时就快到了，宾客们都等着呢。”都在屋里呆了大半天，可是要扮出一朵花来。

樊素澜心下猛地一沉，看了岳承天一眼，朝门边道：“好了，好了，都催了好几次了，你进来吧。”心内直怨时间怎的这般快，只因岳承天在五圣门内拜了天地就直接随欧阳正邪和欧阳一剑回玉石门了，再相见就不知是何期。

岳寻风推门进来，樊素澜没好气：“唉，该来的还是得来。你也来得正好，你是长兄，理应由你背着天儿出嫁。”

岳寻风知道母亲对岳承天的态度大改观后，对这个女儿就万分不舍，只得赔笑道：“娘，承天只是嫁人，这是大好事，以后你多了个女婿孝敬您多好啊，况且这个女婿还是您极为中意的。”顺毛摸，只逮好话说。

樊素澜听后心下稍平，岳寻风至岳承天跟前：“来吧，承天，大哥背你出去。”正待转身，岳承天却先转头朝向他，岳寻风一下定住，惊立当场。

眼前之人哪还是昔日的岳承天，有如天女下凡，清丽不俗，真令人难以置信，岳承天故作取笑道：“怎么，才几个时辰不见，哥哥就不认识我了。”

岳寻风回过神，有些尴尬，道：“从来没见承天作此着扮，有些惊叹失神了。”想着如果让众宾客及欧阳一剑看到，肯定也会大吃一惊吧。

樊素澜取了鸳鸯戏水红盖头，心中更是难舍：“天儿，到玉石门后定要照顾好自己……”说着说着便有些哽咽，将红盖头缓缓盖在岳承天头上，一点点遮住其靓丽的容颜。

樊素澜心内如撕裂一般，不能再言，只是看向岳寻风，岳寻风领会，转过身去，微微欠身，岳承天则伏在其后背，岳寻风将她背起身，走出静雅居。樊素澜、岳灵玉及众喜娘丫头跟随其后。

鞭炮之声不绝于耳，但岳寻风及岳承天此时这般状态互相说话还是能听见，岳寻风边走边道：“承天，你为何就突然答应这桩婚事了，还急不可耐要嫁过去，将婚期提前，能告诉为兄吗。”对于岳承天经常都是用半请求的口吻。

也唯有此时才有空隙询问，这几日一直就在门内操劳布置准备婚事，毫无闲暇，且岳承天几乎都被母亲传到身旁教导耳提面命补叙母女情，让他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一解心中疑惑，也不知道岳承天是否肯说或是否愿说真话。

岳承天嘴角微微勾起，每个人都问过一遍，最后轮到这最木讷的哥哥了，索性告诉他一些真相，道：“应该说你们所有人都奇怪为何我前一时还喊打喊杀，后一刻便以身相许。原因有二，一是欧阳一剑的一句话，你可还记得当日，他说过什么。”

“欧阳兄说了很多，为兄倒不知哪句话打动了你。”岳寻风顿时好奇，恨之入骨的仇怨竟会因一句话而消解，此话到底有何妙处。

“‘规矩是人定，也是人可更改’，就因这句话。”岳承天道，“爹一直以我为女儿身为借口不肯教我武功，我也曾说过相同的话，宋伯伯当时为了收我为徒也说过，可我们的好爹爹就是不开窍，死守着老规矩不放，不知变通。我原以为‘江南四门’中人都是如此冥顽不灵难于上进之辈，但欧阳一剑能踏破陈规，敢当众说出那句话，可以不顾祖训束缚、不怕长辈严威，此让我刮目相看，觉得他是用人唯能、知人善任之主，能不论其地位高低、男女之别，窥此一斑，他能在玉石门立于不败之地不是靠他的身份或运气，而是实力，这一点可以引为知己。”不妨把欧阳一剑夸赞一番。

岳寻风恍然大悟，忆起来欧阳一剑确实有说过这么句话，他当时没在意，想不到就因这句话而扭转乾坤，早知只因一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何必大费周章闹得离家出走，可他并不觉得这句话有何妙处，大概是因人而异，且觉得岳承天竟然还因这句话把欧阳一剑的能力扩大化，是否太武断了。

岳寻风不由提醒道：“承天，你就因一句话把人从谷底捧到高峰，是否太为过了。”他是承认欧阳一剑确实有那番能耐，但岳承天此举会不会为以后埋下隐患，判断一个人可不能仅凭一句话，而是长期接触，此番用在欧阳一剑身上还好，若其他人也如此，不知岳承天会吃多少亏，因为好话谁都会说。

“放心吧，哥，你妹妹可不是心血来潮，想一出是一出的人。”岳承天道，“欧阳一剑能力卓着我一直都知晓，也知道他是人中龙凤，只是因五年前他差点掐死我一事而一直怀恨在心，因一句话改变的只是对他的态度而已。”

“那就好，看来为兄多虑了，你可比我这做哥哥的有主见有办法，你能与欧阳兄尽释前嫌结为连理，为兄真替你们高兴。”岳寻风较为宽心，看来因某件事会不顾一切讨厌一个人，但也会因某句中听的话而喜欢他，然而怎么就迫不及待要嫁过去呢，此事太过蹊跷，定还有其他原因，又问道：“你刚才所说的第二缘由呢。”

“虽说我对欧阳一剑不讨厌了，但也谈不上喜欢。”岳承天道，“只因父母一再想促成这桩婚事，甚至不惜逼迫隐瞒，就想着既然我对欧阳一剑不再深恶痛绝，便索性从一回父母之命嫁与他，让爹娘安心，至于我为何会将婚期提前是怕夜长梦多。”

“哦，此话怎讲。”岳寻风不解的问道，除了怕岳承天不同意婚事捣乱之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因为欧阳伯父不喜欢我，而我之前也一直不乐意那桩婚事，若时隔久了就恐生变，说不定哪天我们都改变主意了，那爹娘便难做人了。”此话岳承天算是胡诌了，且理由有些牵强，可一时实在找不出更好的借口搪塞。

岳寻风也是半信半疑，但岳承天既然如此说了，也姑且相信。说话毕，他们已到了漱玉堂，喜堂早已布置完毕，岳天霖及樊素澜坐在正中，欧阳正邪坐在岳天霖身旁，五圣及族中老者皆坐下席两边排开。

欧阳一剑站在堂下，岳寻风将岳承天放在其身旁，早有喜娘拿来红菱让二人握于手中，以示二人同心，喜娘则在一旁掺扶着岳承天助其行礼。岳寻风略微观察欧阳一剑，果真一表人才俊逸不凡，今日二人还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便默默退到一旁观礼。

此时，只听傧相高呼：“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鞭炮声又轰轰作响，众乐齐奏。傧相是一四十岁左右中年男子，看样貌应该是个书生，又叫道：“一拜天地！”一对新人便转头向着门外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