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祭拜玉母闯百草

碧草萋萋，延绵不断；苍松翠柏，挺立不败；苍凉肃穆，坟冢环伺；此乃死者安息之地，萧条森然，让生者敬畏。这是玉石门的坟场。

岳承天与欧阳一剑一路走来，在靠边的一处墓前停下，此墓虽偏僻，但干净整洁，看来是有人精心打理，祭台上摆放了两盆水养的荷花，荷叶娇嫩，花才露尖，应该是经常有人打理这荷花，不然早就枯萎而死，哪得现在的娇艳清翠，在这暮气沉沉的坟地里别具独特风格。墓碑上刻字“爱妻玉娇容之墓”，旁附字“成化八年七月初一立”。

岳承天朝着玉娇容的墓三拜九叩，甚是虔诚，道：“玉姑姑，我是五圣门岳天霖之女岳承天，我从小就听过您的故事，也很是敬仰您，只可惜未能与您得见一面，今日是我与欧阳一剑成亲之日，以您儿媳的身份来看望您。”

“江南四门那些不成文的规矩虽压迫女儿家，将她们拘泥于后院，但您依然能显出耀眼的光芒，不亚于男儿。我也希望得您十分之一的才能，闯出自己的一番业绩，打破女子不能继承门主之位的禁锢，且在有生之年找出灭莲花门的真凶，替莲花门上下两百冤死者报仇。”眼中闪现坚定的神色。

欧阳一剑在旁默默站立，江南四门虽表面上是一家，然各自为政，莲花门被灭十七年，没有哪一个门派敢出头为他们报仇，事件伊始还惹得人心不安，怕那不知名的仇家会找上自己的门派，自顾都不暇，哪还有心思为别家报仇。

且时隔十七年，此事似乎已渐渐被人遗忘，但岳承天今日却敢说出，且志信笃定，即使她命不久矣，也想有一番抱负，为死去的人鸣冤，而自己也算是半个莲花门的后人，却从未想过替莲花门出一口气，这些年甚至都没有派人探查过莲花门被灭的原因及幕后黑手。在这个小小女子面前，自己显得有些胆小懦弱了。

岳承天站起身，看着墓前的两盆荷花，道：“玉姑姑出自莲花门，也喜欢荷花。”朝欧阳一剑道：“你这玉石门那么多池塘，怎么就没见着种有荷花，而你这些荷花又是从何处移得的。”想来也唯有欧阳一剑才会到此祭奠自己的母亲，且别出心裁用其喜欢的荷花来献祭，而欧阳正邪恐怕早已将亡妻抛到九霄云外了，只有在别人偶尔提及时才想起曾有这么个人在他生命中出现过。

欧阳一剑道：“在我母亲曾住过的仙芙居有，如今全玉石门上下也唯有那处才有。自我母亲过世，父亲便把门内其他地方的荷花悉数铲除，说是以免睹物思人；再有衣老也一直厌恶荷花，这也成为父亲不准种荷花的借口。”

岳承天点点头，提到衣不死厌恶荷花，不由皱眉：“荷花如此清丽脱俗，衣老前辈怎么会厌恶呢。”还是头一次遇到不喜欢荷花的人，可自己爱荷花如命，难道就注定与那衣老前辈不是一路，看来要攻克他还真非易事。

“个人喜好厌恶不同，你喜欢荷花，难道都要别人与你同等喜好。”欧阳一剑直言道，至于原因他也不清楚，自己也从未好奇询问过。

“哪有，只是想着如果有同等喜好不就有共同语言了吗。”岳承天道，“那仙芙居在何处，你带我去吧，都大半个月没看到荷花，心中着实想念。”

欧阳一剑略微迟疑，道：“今日是我们成亲之日，改日再带你去。”似乎有何事相瞒，岳承天能听出其中意味，但没有点破。

岳承天环看周围，觉得此处似乎与某地很近，有些小惊喜：“此地……是不是离那位衣老前辈的百草轩很近。”虽当时被剧痛折磨，然还是稍微留意了周遭情况。

“不错，因此地极为清幽雅静，极少人来，衣老便将居所安置在附近，且有些草药本就是长在坟冢上，这样他采药也方便。”欧阳一剑淡淡道。

岳承天不由张大嘴：“这衣老前辈还真是……真是独特。”分明是玉石门神只般的存在，竟然间接做了守墓人，且无忌讳，别人视为禁忌躲避之事，他竟然乐得清闲，只因此处少有人打扰，看来万般皆无用，唯有清幽真。

欧阳一剑不予回答。岳承天道：“既然到了此处，就顺便去拜访一下吧。”

欧阳一剑道：“你可想好要现在去，他在门内是不近人情心如冷血，生人勿近，近者格杀，死活不论。”

岳承天咋舌：“这么厉害，确实很冷情。”想了想道：“那他在你玉石门都做什么，既不与人看病，又不管理门内事物，为何被奉为神只。”

“门内有重大事故发生时他会出手相帮，且……”欧阳一剑略微停顿，“出手必破局，有扭转乾坤之能，不然我玉石门可能已不复存在。”语气沉重。

岳承天点点头：“原来如此，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果真是传奇人物，那我更要拜访他老人家了。且我来玉石门的目的一半是为了他，如果不能解毒我迟早也是一死，若不幸被他格杀，也是我命该如此，但是生是死都必须试过才知道。”

顿了顿，又微微一笑：“此番来了就去探探底，只要不是他亲自下杀手，以我的武功要逃命还是可以的。且还有你在，必要时会出手相帮，我相信老前辈定舍不得杀你。有你这么好的资源在，不闯一下岂不浪费。”

欧阳一剑无语，不知把岳承天引进玉石门，对衣不死是福是祸。

二人出了墓园，百草轩就在墓园外的东面，二人在离柴门一丈开外停下，欧阳一剑道：“柴门后方有一个竹剑阵，是衣老独创，用此阵挡住外来者，若闯不了阵又无法逃脱者必将死于竹剑之下，这也是一般人不敢靠近此地的原因之一。”

岳承天朝欧阳一剑点头道：“多谢。”看着那紧闭的柴门，一步步缓慢往前走，要进百草轩必得闯竹剑阵，此阵说不定是一个契机，若自己破了这个阵法，那位老前辈会不会对自己刮目相看呢。欧阳一剑看她一步步前去，有几分莫名紧张。

岳承天博览群书，对阵法还是有所了解的，在柴门前停下，并没有直接伸手去推门，深吸口气，突然闪身在一旁，同时一掌推开柴门，在柴门打开的一刹那，就有数柄竹剑飞射而出，还好岳承天早已闪开，否则真被扎成刺猬。

竹剑仍以飞快的速度往前射，正好欧阳一剑就站在前方，可他却一动未动，看着那竹剑射向自己，岳承天见状惊叫道：“欧阳一剑你快躲开啊！”

欧阳一剑怎会在此时愣神，岳承天刚想上前把他推开，可竹剑竟然就只射出柴门外一丈就落地了，也就是刚好在欧阳一剑所站的位置，剑尖就指向他前方一寸，好险！

岳承天目瞪口呆，看着眼前景象，然而还有更惊叹的，那竹剑落地后又以同样的速度退了回去，柴门又“砰——”的一声关上。

这一切岳承天是惊诧万分，可欧阳一剑却面不改色，好似刚才发生的事情是司空见惯的。好一会儿，岳承天走至欧阳一剑身前，道：“你……”又想到欧阳一剑站的位置，道：“你是不是知道那竹剑只能射出一丈以内，所以你就选择在此地站立。”

欧阳一剑道：“衣老曾发话，不许外人靠近百草轩一丈以内。”

岳承天点点头，那衣老前辈还真是心细，能控制竹剑外射的范围，还能把它们收回，看来那竹剑阵不是那么好闯的，看向欧阳一剑，有些气愤：“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为你白担心一场。”刚才有那么一瞬真以为欧阳一剑就会丧身于此。

“有些东西必须你自己参悟，你也不是那么笨，知道不能直接推门。”语气冷淡，然刚才岳承天的担心他完全看在眼里，心内竟有丝丝暖意。

“好好，那我真是瞎操心了。以后你若再遇到什么凶险我可不管你。”岳承天没好气，未曾想此话竟然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