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惩治主仆不遗力

几个丫头婆子吓得赶紧跪下，不住磕头：“请少夫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一句不敢了就想了却所有的罪吗。”岳承天看向沈红颜，“沈姨娘，她们都是你的奴婢，应该都是你调教出来的，却干出这等欺主的事情来，这到底是你沈家的家风还是玉石门的家风。”言辞犀利。

沈红颜气得火冒三丈，怎么还扯上沈家了，正欲反驳。

一个婆子忙道：“请少夫人恕罪，这一切都与沈姨娘、沈家及玉石门毫无干系，是我等不懂尊卑不守规矩，冲撞了水姨娘和小小姐，我等该罚。”谁说不懂规矩了，是很懂规矩很会看事儿才对，如此忠心护主舍己安事，让岳承天都有些舍不得罚了。

可他们之前那股嚣张狠辣的欺人作风，若不严惩心头怒火怎能熄灭，怎对得起水芙蓉和春实浑身的伤痕，岳承天突发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们主人间说话，还轮不到你来置喙，莫非这也是沈姨娘教导的。”

那婆子直打哆嗦，听闻岳承天厉害，今日一见果然不凡，还是自己轻敌了，赶忙赔罪道：“请少夫人恕罪，奴婢不敢。”

“既然知道自己有罪就得罚，不然以后玉石门的规矩何以正名。”岳承天轻言道，又将之前沈红颜的话还原回去。

“你敢——她是我的嬷嬷，你凭什么——”沈红颜喝道。

然刚说到一半，那婆子忙拉住她，随即高声叫道：“沈姨娘，是奴婢的错，奴婢该罚。”话毕双手扇自己耳光，边扇边道：“奴婢知错，奴婢有罪，奴婢该罚……”又一次证明这婆子很会见机行事，比那金嫂强多了，若金嫂有她一半的谦恭卑下，说不定自己就能放过她，可惜她太自傲了。

岳承天没喊停，那婆子一刻也不敢松懈，且还要加上力道，将自己的脸打得重一些，最好看起来惨不忍睹，这样岳承天或许会早收手。

沈红颜见自己的嬷嬷受欺负，又急又气，想冲过去与她理论，又一婆子忙拉住她，向她摇摇头，示意她要服软，可不能让婆子白白挨打，沈红颜努力压下胸中冲腾的怒火，道：“姐姐，你看李嬷嬷嘴里都打出血来了，可否先饶了她，她也受到应有之罚，还请姐姐大人大量饶过她这一回。”

岳承天见沈红颜服软，便也暂且放过这李嬷嬷，道：“好了，停手吧。”李嬷嬷方敢停手，此时已是满目冒金花，双颊如猪头，向岳承天磕了个头，吃力道：“多谢……少夫人……宽恕……”由于嘴角发疼，不停嘶气。

惩戒了李嬷嬷岳承天解了少许心头怒气，但岂能轻易饶了沈红颜，看向她道：“那姐姐我今日还能喝到妹妹的茶吗。”侍妾端茶递水伺候主母是天经地义，即使这俩婆子再会替沈红颜掩饰遮挡，这事儿却是敷衍不过的，且还得劝沈红颜敬了这杯茶。

沈红颜又是怒焰高涨，杏眼圆睁，瞪着岳承天，另外一个婆子忙道：“少夫人请稍候，奴婢马上去倒茶。”赶紧倒了一杯茶递给沈红颜，轻声在她耳边道：“夫人，她不管怎么说也是明媒正娶的正房夫人，高你一等，你理应敬茶，不可怠慢，不能让她抓住你的把柄，到时还连带坏了二夫人。”

一提到可能会连累沈金枝，沈红颜只得忍气吞声，端起那杯茶缓步至岳承天身边，站直身单手递给她，如此傲慢的态度，岳承天岂会接，只是做无谓之态不吭声，知道那婆子定会提醒沈红颜。

果然婆子赶紧至沈红颜身后细语道：“夫人，要跪下，双手奉上。要忍得一时之气。”沈红颜深吸口气，只得跪下双手将茶杯递与岳承天。

岳承天还是不接，只是斜眼看着那婆子，看她会不会教，婆子哪有不明白的，只得小声提醒：“您说话啊。”

沈红颜此时一肚子气，都快憋出泪来了，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种侮辱，然如今身份摆在这儿，不得不低头，低声道：“姐姐，请喝茶。”声若细蚊。

岳承天仍没有接的打算，既然今日与沈红颜结下仇怨，那就彻底一点，要把她的气势完全踩压下去，让她知道自己的手段与脾性，故意皱眉道：“妹妹说什么，我听不见。”平时不是趾高气扬吗，今天就让她在水芙蓉面前丢进颜面。

沈红颜闭上眼，一滴清泪滚落，只得加大音量：“姐姐请喝茶。”

此番岳承天才算满意，接过茶杯，笑意盈盈：“多谢妹妹了。”看着沈红颜那欲怒又止心痛难忍的模样，心下大爽。

岳承天端起茶轻轻抿一口，这味道确实不好，还有些霉味儿，又见四下布置简陋，陈旧残损，可看出水芙蓉生计艰难，欧阳一剑难道是瞎子看不到这些吗。岳承天定了定神，向水芙蓉道：“水姨娘，你这茶不怎么好喝啊。”

水芙蓉惊慌失措，忙道：“请姐姐恕罪，我……仙芙居就只有这些茶叶……”声音细小，微不可闻。

岳承天故作奇怪道：“怎么会呢，我玉石门在扬州可是首富，虽不说富可敌国，但比一般的商贾富户可说强了百倍，你堂堂少门主的姨娘竟然喝这种茶叶，传出去恐遭人笑话。”把眼睛投向沈红颜，此时她还跪着，岳承天可没想让她起来。

“姐姐别相信她的话，是她把好茶叶藏起来了，故意诬陷二夫人。”沈红颜有些心虚，慌不择言，但岳承天就是要等她这句话。

“二夫人？怎么又把二夫人扯出来了。”岳承天佯装不解。

“门内中馈皆是二夫人掌管，银两物件分发都由她管持。水芙蓉说仙芙居内没有好茶，这不明摆着陷二夫人于不义苛待于她吗。”沈红颜只顾往水芙蓉身上泼脏水，却不知岳承天的用意，这可急坏了身后的两个婆子，却又不好出言补救，焦急的看着岳承天，看她还会出什么花招。

“原来水芙蓉竟然存有这等心思。”岳承天淡然一笑，“既然如此，可不能让二夫人平白遭这等罪，需将此事告知于她，还得告知公公和相公，让他们来仙芙居搜一搜，把水芙蓉藏的那些物件都找出来。”水芙蓉和春实都一愣，岳承天这是想干嘛。

沈红颜及两个婆子也不明所以，岳承天不慌不忙：“玉石门是扬州首富，所有花草树木，摆设物件皆是一等一的，名花贵草，参差碧树，不可估量；亭台楼阁，鸢瓦鹤甍，皆出名家；镶金嵌银，富丽堂皇，难出其右；这样才显出大门派的气度，可你看这仙芙居，简陋破旧，残败颓圮，毫无生气，堪比贫民窟，与周遭格格不入，这不是丢玉石门的脸吗。”

把情况说得极为严重，让众人都倒吸凉气，似乎水芙蓉真是罪大恶极，岳承天又道：“只是这东西可以藏，那这整个小院的颓废破败之气却是水芙蓉做不出来的。沈姨娘，这又作何解呢。”这轻言一问，让沈红颜及两个婆子都哑口无言，岳承天怎生这般厉害，她说出这话就是打沈金枝的脸。

岳承天不待他们回神，向没有受罚的婆子道：“这位嬷嬷怎么称呼呢，我初来玉石门，有些规矩不是很明了，还要向这位嬷嬷讨教。”

婆子忙低头维诺道：“老奴贱姓张，讨教不敢，有什么请少夫人尽管问，老奴定知无不言。”额头直冒冷汗，岳承天葫芦里又卖什么药。

“好，张嬷嬷。”岳承天道，“玉石门乃我江南四门之首，极为重视门第尊卑，堪为四门之楷模，不知我这正室夫人该有多少人伺候。”

张嬷嬷大惊，岳承天如此发问她怎敢有所隐瞒，道：“两个丫头，两个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