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老少忘年心结开

知道衣不死喜清净，这次为急着见岳承天，多有叨扰，赶紧告罪，也不知会不会连累了欧阳一剑和岳承天。

衣不死道：“无妨，老夫这百草轩的清幽早被岳承天给破了，偶尔来几人适时热闹一番也未为不可。”

或许真是因为岳承天的影响，对这些人来百草轩并无多大反感，看来孤独了几十年的衣不死也会向往哗闹。

水芙蓉闻言心下稍安，也从衣不死的语气中听出其对岳承天的另类对待，又行礼道：“多谢衣老前辈。”

衣不死也不赘言，直接道：“姑娘们，先出去一下，老夫还要为岳承天疗伤。”

三女依言出去，不时回头张望，有衣不死在，她们安心。

岳承天虽疼，但力气恢复了些，盘膝坐好，深吸几口气，道：“衣爷爷，我的火莲珠又化了一点。”真是福祸相依。

衣不死点头示意：“看来火莲珠要在两种情况下方能融化，一是你心情愉悦，二是你的肉体承受极大痛苦。此番你毒发，又受外伤，双重打击，内外兼具，便激发了你体内残留的火莲珠，所散发内力堪比苦心参悟一月，也算因祸得福。”

“这火莲珠，要得它内力还真是不易，让人受这么大罪。”岳承天故作气恼，虽吃了这么多苦，然也不悔，再来一次仍会选择。

“有所得必有所失，它已通灵性择主严格必有其意，要你不管处于任何逆境皆要轻松以对。若顺应它，必会给寄主意想不到的收获。”衣不死道，“若非火莲珠护体，你如何能今日就醒来，它会考验你也会护你。不然你昨晚强行运功醒来，若是普通人轻则武功尽失，重则心脉尽断变成废人。”

说起昨晚，岳承天也是心惊肉跳，可当时情况紧急别无他法，若重来一次她仍会做此抉择：“当时不也实在没办法吗。如果我不冒险，今日水芙蓉就会成为一具尸体，那个可怜的孩子又该如何。”

衣不死哪有不明白之理，岳承天这些独特的品格也是他欣赏的，然嘴上不饶：“你就自己作死吧，恐怕等不到三年，等不到终极毒发，你便提前见阎君了。既然火莲珠能催动了，就由你自己疗伤吧。”

岳承天看着他，笑道：“是，多谢衣爷爷。”知道衣不死很是关心她，这古怪凉薄的老头其实最是古道热肠，不然也不会留守玉石门几十年。

衣不死一贯冷淡：“咒骂你还谢，这是喜欢被骂。”

“别人骂我我肯定怼回去，至于衣爷爷骂我就是关心我对我好，我当然高兴。”岳承天已能和衣不死聊天调侃，应对如流，就如在自己家面对亲人一样的自在，衣不死也慢慢卸下那冷淡如仙的外表。

衣不死白了她一眼：“谁说老夫关心你，老夫是关心我那些草药，你还要把老夫的药田阵法给恢复如初。当初老夫就不该让你来，搅了老夫的清净，你看如今这百草轩就如闹市一般能让别人来去自如了。”话中虽有责怪，然语气轻快。

岳承天露出调皮一笑：“您都清净了这么多年，也该热闹一下了。老天爷知道您太寂寥，所以才让我到这里来与您相遇，这么有缘您还抱怨什么呀。”

衣不死没好气的指着她，无奈摇头；但岳承天也说的有理，相逢即是缘，因岳承天的出现，能让他直面过去的不甘和惧意。

岳承天的坚强乐观，不畏生死，舍生取义是难能可贵的，他已多年未见。岳承天的出现或许是个契机，提醒他该完成未了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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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杰拖着甘霖一路往东北方向去，晓行夜宿，风餐露宿，一心为了赶回苏州府，希望能拾到岳承天的“残骸”，让她“入土为安”，然又不希冀找到，只盼岳承天还活着，没见尸首才算好消息。

她的腿本就伤残，如今又带着完全瘫痪的甘霖，行程更是缓慢，近二十天了才走到嘉兴府的嘉善县，一路乞讨，受尽欺凌和白眼，然文成杰早已习惯，心中唯有一个信念，就是回到苏州府。

还好甘霖能偶尔陪她说几句话，虽然只是几个字，且声音难听至极，闻如鬼魅，然对于处在绝望边缘的文成杰来说，这是天籁，甘霖的陪伴让她不再孤单，茫茫行程有一人伴随就不觉得孤寂。

且甘霖的存在才显出她的价值，也成了她活下去的另一种慰藉。

时至晌午，街上行人稀少，临近也无摊贩叫卖，屋檐下躺着三名乞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身边摆放着竹杖破碗，碗里空空，嘴里悠闲的叼着一根嫩草，懒洋洋的等着施舍，倒有些像大爷的气派。

文成杰用藤条编织的床拖着甘霖艰难前行，一瘸一拐，甚是缓慢，此时已是饥肠辘辘，饥渴难耐，浑身乏力，再难前行，文成杰只觉头晕眼花，瘫倒在地，近旁正好是一院子的后门，院门紧闭。

旁边的三个乞丐见文成杰倒地，赶紧围了过来。

一人道：“喂，丑丫头，懂不懂规矩，一来就抢大爷的底盘。赶紧起来滚开！”觉得文成杰就是装晕倒博同情，这种伎俩他们见多了，他们也是靠这一手段来挣钱的，如今有人抢生意，怎么能行。

文成杰对这些已经见怪不怪了，一路走来都是如此，到哪儿都是受欺负的，无力道：“各位大哥行行好，我没有抢各位底盘的意思，我实在又累又饿，走不动了，我就歇一会儿……歇一会儿就走。”

她是真不愿当乞丐，可自己无银子傍身，又貌毁身残，没人肯雇她做工，况她还想着回到苏州府，唯有一路沿街乞讨。

乞丐们哪有什么同情心，他们都是生活在最底层的，填饱自己的肚子才是正道，同情别人就是自己挨饿，七嘴八舌的骂开。

“歇什么歇，赶紧滚！”

“你这种花招我们见多了，就是想抢生意！”

“快走，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文成杰实在连说话都没力气了，只喘着气。

“好啊，说你还真赖上了，兄弟们，把她打一顿扔出去！”

“好，不给她点颜色瞧瞧，以为我们是吃素的！”

三个乞便动起手来，拳打脚踢，出手狠辣不留情，文成杰此时根本叫不出声，只得抱着头任由他们殴打。

甘霖在旁看着，双目冷如冰寒，迸射出无限恨意，可却身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文成杰遭欺辱，艰难吼出几个字：“成……杰……”

可他的声音被湮没在众人的喧哗声中，周围本就行人稀少，见这阵仗更是绕的远远的，谁都不愿管这闲事。

突地，文成杰只觉浑身一阵绞痛，且越来越烈，四肢百骸如百虫撕咬，疼痛异常，这种痛之前尝试过一次，如今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