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姨娘想通碧玉劝

沈红颜、碧玉及李嬷嬷三人急匆匆赶回碧云轩，都心惊肉跳，心魂难定，就怕欧阳一剑找上门来问罪。

沈红颜瞧着身后敞开的大院门，忙朝李嬷嬷道：“李嬷嬷，快——快把门关上。”若要怪罪，关门又有何作用，只是她的心理安慰而已。

李嬷嬷领命点头：“好的，姨娘，你先歇一下，一会儿老奴去给你煮碗安神汤；你也别太担忧，少门主既然让你回来，定然不会治罪了。”说完便去把院门关上，关门前都在外张望，就怕有人追来；把院门关好便去了小厨房。

碧玉见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内，便小心翼翼朝沈红颜轻声道：“姨娘，今日那萧逸把绣帕还给奴婢时，还给奴婢说了句话。”

“什么！他跟你说话！”沈红颜惊道，“他说什么了！”莫非是威胁恐吓，要找自己秋后算账，今日一番交锋，才知这萧逸是个真聪明的，难怪沈金枝都拿他没辙；如今他还是相公跟前的大红人，若要报复自己简直易如反掌。

碧玉在外张望了一番，继续道：“他说让奴婢劝劝你，别总被利用。”

沈红颜闻言更是惊诧：“他……他真这么说……”不敢相信，自己这番构陷他，他竟然没有恫吓，而是劝诫，他为何会这么做。

碧玉点头道：“奴婢怎敢撒谎，当时奴婢也是万分不解，所以急着回来告诉姨娘，也没敢让李嬷嬷知道。”

沈红颜一下瘫坐在贵妃椅上，叹道：“这个萧逸竟一下看出我是被逼无奈，被利用操作，难怪从始至终他都镇定自若，一直像看戏一样看着我表演，而我还像个跳梁小丑一般在众人面前出尽洋相。”

说着说着，泪珠滚落，她何曾受过这些屈辱呀，她也是一个千金大小姐，如今名节尽毁，还有何面目见人。

碧莲谨慎道：“姨娘，奴婢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说。”

沈红颜淡淡看了她一眼：“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当不当说的，快说吧。”

“连他一个外人都知道姨娘是被利用，而不忍追责还好心提醒，可……可二夫人……”碧玉索性一股脑说了，“您是她的亲侄女，这种有损名节的事儿她竟然逼着您去做，这不是把您往火坑里推吗，您只不过利用了一下二公子，她竟然就要置您于死地。奴婢……奴婢也是在为您叫屈，名节对一个女子来说是多么重要。”

这话可算是说道沈红颜心坎里了，她正是憋屈万分无处发泄，碧玉说出这通话，怎不让她引为知己，泪流满面：“是啊，想当初要我嫁过来的是她，还信誓旦旦的跟我说，我定能坐稳少夫人之位，结果都是因为她，我才被相公厌弃。如今……如今还被她逼到这步田地，即使萧逸被我诬害成功，我又能得什么好处，一样会被相公憎恶、会被全门上下戳脊梁骨，她怎么那么狠心啊。在她眼里只有欧阳一刀才是宝，我算什么，充其量只是一颗棋子而已，用过了就废弃。”

“可如今我该怎么办，我与沈金枝已彻底撕破脸，相公也定会更加鄙弃我，我在玉石门还有什么活路。”沈红颜只觉万念俱灰。

“姨娘，您可不能这样消沉，你还这般年轻啊。碧玉有一法，不知姨娘可愿听。”碧玉安慰着问道。

“都到这时候了，碧玉你就有什么说什么吧。”沈红颜道，“只要能让我走出困境，让我和沈金枝对着干我也愿意。”

“奴婢正是此意。”碧玉道。

沈红颜一惊，这话碧玉还真敢说，若真要对着干，她在玉石门也就彻底陷入死胡同，没有翻身之日了。

但她没有出言阻止，看看碧玉到底说些什么。

碧玉继续道：“您注意到今日少门主的反应了吗，当我们的谎言被拆穿，少门主竟然没有追究，只是不许我们再去练武场和马场。这说明少门主也是看出来您是被利用的，而不愿让您多受罪。”

这话确如警醒梦中人，沈红颜一回想：“是啊，相公知道真相竟然这般轻易就放过我，那不仅是毁我名节，还是伤他脸面的事啊。”

“奴婢觉得少门主对您还是有些情义的，他之所以一直没来碧云轩，肯定是碍着二夫人的关系，您也知道少门主和二夫人一向不对付，只要是和二夫人有关的，少门主都很厌恶。”碧玉说着自己的想法，“但他也知道您是被无辜牵扯进来，若真要重罚肯定还是有些不忍。而且……”

“而且什么。”沈红颜忙问道。

“既然您都已经嫁给了少门主，正妻也好，姨娘也罢，您这辈子都是他的人。”碧玉道，“若您帮着二夫人对付少门主，真有一天少门主倒台，二夫人和二公子一手掌管玉石门，那又把您置于什么地位。”

这话算绝对说到点子上，让沈红颜一阵后怕，浑身哆嗦：“对呀，姑姑一直想要表弟继承门主之位，把相公赶下台，可又为什么要我嫁给相公呢，这不是在害我吗。难道从一开始她就只是想利用我牵制相公……”不敢想象。

“奴婢觉得也是。”碧玉道，“若真要让您和她一条心，也要给您锦绣前程，那当初也是把您指给二公子做正妻啊。既然她始终想要对付少门主，让您做少门主的妻妾，这不就是拿您的终身幸福作垫脚石吗。”

“啪——”沈红颜怒地一拍梨花木桌，“沈金枝！你为何这般害我！”

“姨娘，您小声点。”碧玉左右观看，还好李嬷嬷还没回来，“这事姨娘您想通就好，以前奴婢有疑问，可姨娘自己都没意见，也和二夫人关系亲近，奴婢就不敢多嘴；如今姨娘陷入这般境地，奴婢就斗胆说了；只是还请姨娘不要声张，不要让别人知晓，包括李嬷嬷，否则以您现在的处境，二夫人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您。”

李嬷嬷是沈府老人，虽是沈红颜的教养嬷嬷，可一向对沈金枝唯命是从，就怕她向沈金枝告密。

“是，沈金枝，你害我如斯，我定要让你付出代价！”沈红颜咬牙切齿，又转念一想，“可如果我要向相公看齐，又该怎么办呢。”

碧玉看看沈红颜，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说。

沈红颜急道：“碧玉，有什么就说，你要急死我吗。”

“只希望说了您别生气。”碧玉思量再三，道，“去找少夫人。”

“什么！你让我去找岳承天！”沈红颜惊诧万分，她和岳承天是水火不容，怎么可能去服软。

“姨娘，如今少门主和二夫人是敌对，少夫人很可能就是少门主娶回来对付二夫人的。”碧玉道，“且奴婢看少夫人也不像大奸大恶之人，之前惩处姨娘，只因见姨娘您……欺负水姨娘母女，所以……打抱不平；您看现在她和水姨娘关系多好，经常往仙芙居跑，就像亲姐妹一样。少夫人是一心为少门主打算。”

沈红颜闻言陷入沉思，碧玉说的也有道理。

碧玉继续道：“前段时间您陷害水姨娘，让她险些失了清白，还是少夫人相救；证明少夫人就是嫉恶如仇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