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二夫人巧舌如簧

欧阳一刀前些天被岳承天打得浑身是伤，本在自己的寝居养伤，却突然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如晴天霹雳，拖着伤体先找到母亲，又随即同去找父亲，可听说父亲被请到朝圣斋，又火急火燎的赶来朝圣斋，怒气冲腾，不可遏制。

“真是混账！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欧阳正邪在里面听着，开口骂道，“让那个孽障进来，今天要好好教训他。”

他虽对二夫人言听计从，然对欧阳一刀就是喜欢不起来，欧阳一刀不学无术，不能帮他撑起玉石门，也不会甜言蜜语哄他开心，整日就只知道花天酒地、铺张浪费，在门内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但二夫人一直护着，他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欧阳正邪发话，侍卫们自不会阻拦，欧阳一刀和沈金枝进得门来。

朱运担忧的望着欧阳一剑，往里缩一缩，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欧阳一剑倒坦然自若，来的正好，就怕他们不来。

欧阳一刀气急败坏，口无遮拦，一进来就指着欧阳一剑道：“好你个欧阳一剑！竟敢把我的月银给降了那么多！你是存心找茬是不是！”

沈金枝只一味扮可怜了，还来不及阻止震怒的欧阳一刀，让他在欧阳正邪面前又露出张狂的一面。

“住口！”欧阳正邪一声怒喝，“你还有没有规矩了，他是你大哥，是玉石门少门主，你竟然指着他直呼名讳。”太无法无天、目无尊长了，说不定哪天也会指着自己这个父亲破口大骂。

欧阳一刀正欲开口，沈金枝忙拦住他，朝欧阳正邪道：“老爷和少门主请息怒，刀儿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气愤，怒上心头才出言不逊。”又朝欧阳一刀道：“刀儿，快给你爹和大哥赔不是。”

“我——”欧阳一刀岂肯道歉，然见母亲朝自己使眼色，只得心不甘情不愿道，“爹，大哥，对不起，我错了。”声音极小，与刚才的跋扈之声是天壤之别，心中恨得直咬牙，真想把欧阳一剑抽筋扒皮。

欧阳正邪面色稍缓，本想教训一顿也只得作罢。

欧阳一剑倒是佩服二夫人竟然这么快就把欧阳一刀的怒气给降下来，也三言两语就把欧阳正邪的怒气给说缓了。

沈金枝道：“老爷，我和刀儿此行找您就是想问月银一事，这突然降了这么多，确实如天塌了一般，刀儿也是一时没忍住，话不择口。还望老爷和少门主不要见怪。”虽心中焦急，然此时还能如此沉稳，心性果然坚定。

欧阳正邪见沈金枝沉着，他的脾气也彻底平缓：“既然你们来了，老夫也就告诉你们。前段时间玉尊钱庄和子衿楼遭外敌入侵，受了重创，玉石门收入大打折扣，所以需要全门上下省吃俭用以度过难关，你们既然是门内的主子，平日又拿那么多，自当贡献一份。”只是通知，没有商量。

欧阳一刀本想再说，沈金枝又止住他，朝欧阳正邪道：“老爷说的是，玉石门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根底，自当一切以玉石门为先。别说是降妾身的月银，就是让妾身把嫁妆都拿出来也没有问题。”这话说的漂亮。

欧阳正邪闻言心下甚慰：“还是夫人识大体，不像无知小儿。”说完瞪了欧阳一刀一眼，欧阳一刀则低着头，敢怒不敢言。

欧阳正邪又朝沈金枝道：“夫人你严重了，只是削减门内开支而已，哪有动用夫人嫁妆的道理，这样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嫁妆是女子的私人物品，全由女子自由支配，夫家不可动，不过若女子自愿拿出就另当别论，然而玉石门是扬州TZ市的首富，怎么还能拿女人嫁妆的，若真传到别人耳朵里会笑掉大牙。

“妾身既然身为玉石门一份子，自当为玉石门效力。”沈金枝道，“再说妾身与老爷已是十几年的夫妻，妾身的也是老爷的。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得不说，这沈金枝说话很得欧阳正邪的心。

说的欧阳正邪心花怒放，心中极大的满足：“夫人放心，玉石门还没到那般艰难的时刻，若真到了，老夫也不会动你的嫁妆。”

这算是得了欧阳正邪的保证，沈金枝暗暗松了口气，又道：“只是不知这玉石门危机要持续多久，若确实困难，我可回娘家向兄长……”

“不必了，不必了。”欧阳正邪忙打断她，“就几个月而已，不必如此费神费力寻求外援。”堂堂扬州第一大门派，怎么能向小小的商户借钱。

沈金枝闻言只有几个月，心下稍安，又道：“那就好，只是前几个月兄长生意有些周转不过，妾身就把自己积攒剩下的月银暂借给他，如今既然妾身的月银被扣减，可每日开销还得继续，那妾身还是得回娘家一趟取回之前借出的银子方可。”

欧阳正邪见她又要回娘家，那玉石门危机定是瞒不过了，忙道：“别，别，就几个月而已，待危机一过，马上……”

“好，那就劳烦二夫人回娘家取银子了。”欧阳一剑打断欧阳正邪的话，这沈金枝可真有一张巧嘴，只不过片言只语就让欧阳正邪承诺，待危机过了马上将她的月银恢复如初，这如何能行。

欧阳一剑这突然冒出来一句，惹得众人都看着他。

欧阳正邪有些不快：“剑儿，你这是何意。”难道要让沈家知道玉石门现在的危机吗。那玉石门颜面何存。

如今玉石门吃紧，欧阳一剑可不管什么颜面，该收的钱还得收，不紧不慢道：“爹和二夫人有所不知，四个月前沈力征也就是二夫人的娘家兄长在玉尊钱庄贷了二千两银子，每月利息一百两，签字画押每个月付息，待三个月后本金归还，但他仗着自己是玉石门亲家，不仅每月利息未交，现在离还款日还超出一个月，既然二夫人回去要账，不妨也问问他什么时候还钱。虽是亲戚，然既然走了玉尊钱庄这条路，就得按规矩来不是。”适时在此刻提出，就不怕他们赖账。

“什么！还有此等事！”欧阳正邪眉头紧皱，又朝沈金枝道，“那夫人就跑一趟娘家，把这两笔债都追回来为好。”

太过分了，沈家平时依仗着玉石门没少赚，如今竟还把主意打到玉石门头上来了，玉石门再不济还是比他沈家厉害的。

欧阳一剑帮腔道：“都是亲戚，我们确实不好走正常的威逼还钱的程序，所以还要劳烦二夫人跑一趟，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们尽快还了。”若真到动起武来，意义就不一样了，到时两家面上也不好。

沈金枝纤手紧握，原来欧阳一剑还有这一手。

欧阳一刀闻言，也是气愤：“什么，舅舅竟然还欠了我们这么多钱，娘，你快去让他们还回来，这是玉石门的钱，怎能让外人占了便宜，若这笔钱能拿来解了玉石门危机，不就不用扣我们的月钱了吗。”

欧阳一刀现在满脑子全是月钱，既然有人能替自己埋单，就积极响应，哪管什么至亲骨肉、嫡亲好友，有银子才是硬道理，以前的月银本就不够，还欠了外债，若真降到二十五两，他还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