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半张绣帕获线索

杨静霞摇摇头，青玉解释道：“只因当年小姐的死，所以夫人只要一听有关烧伤的都会难受至极。”忙拍拍杨静霞的后背安抚。

杨赛禹一愣，想劝说什么却说不出口；之前在申庆门，杨静霞提起女儿被烧死，当时只因她是情绪激动而被掩盖，没想到这事已成了她心里永远的伤。

杨静霞在青玉的安抚下，心绪平复了些，对文成杰又多了一层怜悯，朝杨赛禹道：“禹儿，文师傅那孩子人品不错，手艺又好，还不慕权贵，你可得好好留着；只是过于不争不抢、逆来顺受，你还得关照着点。”想来文成杰定是受了很多的苦，既然有缘相遇，那就多帮衬着她点，也算报答她的做饭之恩。

“放心吧姑姑，文成杰的手艺可是我朵颐居的招牌呢，我定会护她周全。”杨赛禹笑笑，只是有些东西还是防不胜防。

青玉看向杨赛禹，欲言又止，但还是鼓足勇气道：“杨公子，奴婢有一事相求，奴婢可否跟着文姑娘学做菜，她不方便随夫人去京城，可夫人难得遇到喜欢吃的，若我学会了，就可照顾夫人呐。”

杨赛禹闻言只觉眼前一亮，一直就找不到合适的人选随文成杰好好学习，如今青玉跳出来，岂不是瞌睡遇到枕头。

青玉平时照顾杨静霞的饮食起居，有下厨的基础，且是丫头出身，应该能吃苦耐劳，那就再合适不过。

杨赛禹笑道：“好啊，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呢，青玉就送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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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杰回到小厨房又开始一通劳作，刚才发生的纠纷于她来说没有任何波澜，自己该做什么就做，细心的洗着白菜。

朱公子走过来，看她的手浸在水中，伤痕被泡的泛白，微微皱眉，道：“为何不肯用药。”虽是平淡相问，却包含了一些别样情绪。

金侍卫守在小厨房外，他平日只需负责主子的安全，在外盯着就好，至于朱公子要做什么劳动，他都不阻止。

文成杰道：“朱公子，您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我是做厨房活计的人，手上留些伤痕在所难免，这些真的只是很小的伤，几天就好了。且我每天要洗菜淘米，用了药被洗掉浪费不说，还会把药粘在饭菜上，还怎么吃呢。”

且药实在贵重，她也只能心底里感谢朱公子的好意，但确实不敢受用。

朱公子一时语塞，确实如文成杰所说，这些小伤没必要用药，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吗，又道：“那你脸上的疤呢，可想去掉。”

文成杰洗菜的手一顿，想了想道：“曾经很想，但现在无所谓了，它在我脸上十几年早已习惯，我觉着现在也挺好。”

朱公子微愣：“为何现在不想了。”

“以免招来麻烦；也不怕公子笑话，从我完好的右脸来看，我的长相应该不算差吧。”文成杰微微一叹，“可我如今什么都没有，甚至不能糊口，没有自保能力，万一……万一……”有些说不出口。

但朱公子却听明白了，万一她恢复容貌遇到图谋不轨之徒、欺行霸市之辈，确实是一大危险。那就作罢吧，待她有一日有自保能力时再赠送也不迟，可不能因自己的一时好心而给她找来灾祸。

朱公子又从袖中摸出那半张绣帕，道：“这可是你的。”

文成杰见了大惊，慌忙接过，还怕把水渍粘在绣帕上，忙在衣服上擦干双手，激动道：“天哪，怎么会掉了，谢谢朱公子。”这可是关乎自己的身世，掉了怎么行，还好朱公子给她找到，否则自己就真成孤儿了。

“估计是你在拉扯中掉的。”朱公子问道，“你怎会如此紧张这半张绣帕。”莫非是她家人留给她的。

文成杰把绣帕小心整齐叠好，道：“这是我寻找自己身世的唯一线索。从我记事起就跟着一个婆婆四处讨饭，这绣帕就是她捡到我时，我身上保存尚完整的东西，说不定就是我父母留给我的；我还想着找身世呢。”

“你可知上面的绣工是出自京城。”朱公子道，话语简洁，直奔主题，原来真是与她身世有关，难道文成杰出自京城。

“啊——”文成杰又把绣帕摊开看看，对于刺绣她了解的太少，平日里只会缝缝补补，或者绣一些简单的东西，但从来没有学过，和做菜一样，大部分都是靠着自己摸索，只是这刺绣的天赋似乎比不上做菜。

文成杰抬头瞧着朱公子，惊道：“我……我不太会刺绣，也不知道，它……它出自京城的刺绣，莫非我的父母在京城！”这可是一个不小的冲击，既然是京绣，为何会出现在江南呢，这相隔也太遥远了吧。

“京城的绣工都有专门的出处，或许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查。”朱公子道，“那你可要去京城。”现在有合适的理由问这句话了。

文成杰一震，又是去京城，看向自己手中绣帕，难道真要去京城才能找到自己的根吗，有些迟疑，要不要去呢；要寻找自己的身世是迟早的事，如今能依靠杨赛禹及朱公子可事半功倍，于她来说是天大的好事，若让自己寻找那可比登天还难，恐怕至死都未必有线索。这确实是一大诱惑。

朱公子见她犹豫，问道：“你可有什么顾虑。”

“朱公子，我如今这副样子即使找到了亲人，他们又可会相认。”文成杰低头道，“我想寻求自己的身世只是想知道自己的根在何处，为何我会从小与双亲分离，我已长大成人，并没想过要他们如何。所以我一直都想着等我有了一番作为后再找他们，那样我才有底气相认。”说白了也是自卑心作祟。

朱公子点头，这些他明白，如现在文成杰这般落魄，若是势利的亲人又岂会认她，到时就是空欢喜一场，更添悲苦。

“且我现在已不是只身一人，我还要带着相公，如此就更不方便去京城了。”文成杰道，如果是寻亲，当是要去趟京城的，但若要跟着朱公子，又不知他们可愿带着甘霖，她和甘霖是万万不能分开的。

“相公？你成亲了？”朱公子很是惊诧，什么时候的事，且什么人会和文成杰成亲，杨赛禹怎么也没提及。

金侍卫在外闻言也很是诧异，这丑丫头成亲了，不可思议，怎么没听人提起过。不过觉得也好，那主子应该就没有别样心思了。

文成杰点点头：“就是在嘉兴府时我提到的全身瘫痪的同伴。”

好半晌，朱公子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恢复以往温婉的模样，这个信息的冲击力不小，一时让他难以消化，只觉得不可思议，但听到是她那全身瘫痪的同伴，又觉得似乎合情合理，这就是所谓的同病相怜、生死相依。

只不过朱公子心中不虞：“你既入了杨兄的酒楼做大厨，以后前途也无量，怎么就如此草率托付终身。”且还是瘫痪之人，某方面到底是否能行呢，那不是一辈子守活寡吗，他的想法与杨赛禹不谋而合。应该说只要是知道的人都替文成杰不值，她为何这般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