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文成杰自卑吃味

月黑风撩，腊月寒气袭人，一室一床一桌，屋内陈设简朴，别无他物，这是水莲洞天楼下的一间杂房，临时收拾出来给文成杰夫妻暂住。

皇甫搏泰虽同意甘霖住在水莲洞天，但只许在这楼下的偏僻小房中，没有允许不得出房半步，当然日夜也有人在外把守，一来不许甘霖随意外出，二来监视他们有何不良举动，毕竟不知他们的根底，需要好好调查。

甘霖腿脚不便，即使想出去也不行；况且他除了守着文成杰，哪里也不想去，皇甫搏泰完全的多此一举。

皇甫搏泰想查二人底细，奈何就只能从二人出井后查起，出井之前是何身份做何营生都查不到，毫无所获；不过倒是查到朵颐居起火的第二日两人出现，那就与朵颐居有关，只是皇甫搏泰知道朵颐居是杨赛禹的产业，他也不能厚脸皮细查，且耐心观察这两人，如有不轨举动，立马处决，可不能留下任何危险因素在白月怜身边。

文成杰裹紧被子抱着干甘霖渐渐入眠，然梦中又见那火烧一幕，如亲身经历一般刻骨铭心，似乎身上的灼伤也跟着痛起来。

文成杰猛一惊醒，浑身颤抖，大汗淋漓，湿透衣襟，心魂难定，直喘着气，最近怎么总做噩梦，莫非就是那场火勾起自己内心最深的恐惧，所以时常梦见，偏头看看甘霖，见他仍熟睡，便缓缓静下心来。

文成杰又重新抱着甘霖想要入眠，但现在脑子清醒无比，哪还有半分睡意，看看天色，漆黑一片，如今还是寅时，离天亮还有一两个时辰呢。

管他呢，赖在被窝里也很舒服，尤其有甘霖相伴，不经意瞥向窗外，好像有什么东西飘过，文成杰轻呼一声，吓得紧抱甘霖，把头埋在他腋下。

甘霖醒来，见文成杰瑟瑟发抖，左臂把她搂入怀中，温和问道：“怎么啦。”也能觉察出文成杰最近总做何梦。

文成杰不敢抬头：“刚才……刚才有东西从窗外飘过。”手指窗外但不敢看，她虽坚韧顽强，但胆小懦弱的性格还是无法改变。

甘霖看看窗外，浓夜如墨，哪有半点其他东西，安抚道：“窗外有风会吹东西乱飞，不必惊怪，赶紧睡吧。”但他醒了也无睡意。

“睡不着了，我最近总做大火的噩梦，心神不宁的。”文成杰道，“反正你也睡不着，我们聊聊天吧。”

甘霖能感知门外有人监视，有两人，还有监听筒对着小屋外的墙，所以他们屋里说话外面能听得清楚。

甘霖知道这是皇甫搏泰对他们的监视，想查清他们的底细，虽他们没有什么不可让外人知晓的，但这样被看守让他不爽。

甘霖右手捧着文成杰的脸，让她的唇和自己相近，文成杰一愣：“做……做什么……唔……”外面的人听得一阵头皮发麻，面红耳赤。

甘霖轻啄了一下她的唇，又轻轻放开，两人头挨头。

甘霖细语道：“有人监听监视，说话小声点。”这样说话外面就听不清了，以为他们俩睡不着在搞什么亲密动作。

文成杰一愣，怎么会有人监视他们，他们就是无名小卒，有什么可探听的。

“应该是那皇甫门主对我们不放心。”甘霖有几分嘲讽，“他担心过甚，总认为所有男人都会对他的夫人有非分之想。”

文成杰想到甘霖也曾盯着白月怜看得移不开眼，嘀咕道：“你不也看皇甫夫人看呆了吗。”心里也有些小小埋怨，看来所有男人都是喜欢长的好看的女人，原来甘霖也一样，他终有一天会恢复，可自己就这般貌毁身残，以后还能入他的眼吗。

甘霖微微一怔，想来自己盯着白月怜看被文成杰给瞧见了，这丫头吃味呢，这可得解释清楚，否则以文成杰一根筋的性子，定然会耿耿于怀，终日放不下，愁眉不展；这丫头也太自卑了，以后得好好开导。

甘霖仍轻声道：“并非你想的那样，她只是长得像我一个认识的人而已；我未毁容貌之前也不比她差，何须惊艳她的样貌。”

文成杰闻言甚为惊诧，直直地盯着甘霖，好半晌才道：“你……你……以前长得很好看吗，比……皇甫夫人……还好看……”脑中突然就想到了曾经遇到的上官世杰，他的容貌确实世间少有，就能和皇甫夫人媲美。

可上官世杰被女主给抓走了，应该是见不到了，文成杰还汗颜自己曾经对上官世杰有些青春萌动，如今想来真是可笑，断了一条腿也算教训，所以对长得好看的男子都有些害怕，避之不及。

没想到甘霖也曾有那般不俗的容貌，不过甘霖被毁容了，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寸好皮，即使四肢能恢复自如、内力复原如初，但皮肤不可能重新长成。

那甘霖就不能恢复以往的玉树临风，也就不必担心他会变成上官世杰那般只要站出来就是招蜂引蝶的主，文成杰心下稍安。

甘霖见她的表情变化，知道她想些什么，顺着她的想法道：“但那已是过去了，我也一直不喜欢我的容貌，给我带来很多烦恼，现在我被害成这番模样也是因容貌所累；如今毁了也好，算是给我了第二次人生。”

文成杰却没被安慰到，闻言很是心疼，但还是问道：“那你说皇甫夫人和你的旧识有些相似。”还没忘记这茬，想要问明白。

“不提也罢，只是容貌相似而已，性格却迥然，肯定不是同一人。”甘霖道，“还好没有遇到我认识的那人。”

“那人是你什么人哪。”文成杰有些好奇。

“一个让我厌恶至极的人。”甘霖毫不掩饰对那人的憎恶，但不想过多提及，语气又转温和道，“好了，别说那些不相干的人，也别胡思乱想，如今我这副模样除了你谁还会多看一眼，以后也别藏事儿，有什么都要告诉我知道吗。”

文成杰心里石头总算落地，她太患得患失了，主要还是自卑。

甘霖又在她唇上印了一下，道：“既然皇甫夫人让你住在这里，应该不会让你去做那些体力活，我也就放心了，看到你每日劳作，满手伤痕，我想帮你出气却又必须忍着，知道我有多心痛吗。”

“对不起甘霖，以后不会了。”文成杰又想道，“那我要不要告诉皇甫夫人我是出自五圣门，想要她帮我传信至玉石门呢。”

“你对她一无所知，还是不要太早托出。”甘霖道，“且再观察一番。”不得不说甘霖的智慧远胜文成杰，且清醒无比。

文成杰点点头，如今有甘霖给她拿主意，她也就有了主心骨；她本就是没有主见的人，以前有岳承天给她做导向，现在换做甘霖。

这时，窗外的东西飞洒越来越多，还带着火星，文成杰瞧得分明，指着窗外道：“甘霖，你看，那些是什么东西。”

甘霖皱眉道：“莫非是有人在烧纸钱。”带火星的纸可不就是纸钱。

“烧纸钱？”文成杰坐起身，奇道，“现在才是寅时，谁会这么早烧纸钱呢，我去看看。”正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