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莲惜
作者:萧逸莲 | 分类: | 字数:266.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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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岳承天支柱崩塌
第547章 岳承天支柱崩塌
即使岳承天已有所料,也一时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我们的内力没了。”是肯定语,话语声有气无力,人也憔悴疲倦。
语气平静异常,有如暴风雨来临前那片刻的平和,可方忆恒和夏思仪都听出她言语中包含着无尽的悲伤。
方忆恒握住岳承天的手,泪滴不断垂落:“承天,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不该带你来钱塘县,不该带你去莲花苑。”
岳承天的心一阵绞痛,顿时泪盈满面,无声哭泣,她自诩坚强豁达,风吹雨打都不怕,可如今没有火莲珠内力,才让她真正尝到了恐惧的滋味,且还在无限蔓延,就如把她带入一个黑不见底的深渊,不见天日。
岳承天唇瓣颤抖,即使伤心欲绝,也没有哭出声,六年的所有努力都没有了,精神支柱也倒了,性命也有限,那以后该怎么办,铺天盖地的绝望席卷而来,只觉呼吸都是痛,什么建功立业,什么创建女儿乐园,这都成了痴人说梦。
“是东方傲世!那个恶贼!白眼狼!是他吸了我们的内力——”方忆恒哭喊道,“他怎么那么狠!”
泪水泼泄,岳承天觉眼前一片黑暗,六年的辛苦付出,失去了一切而唯一剩下的内力,如今都化为乌有,充满远大抱负,如今都因内力的失去而瞬间土崩瓦解,绝望至极,前路难见,不能言语。
一个哭诉抱怨、一个无声伤怀,都昭示着二女的伤心绝望,不过岳承天此刻表面的平静更让夏思仪心疼。
夏思仪抚慰道:“承天,先别多想,如今你身体虚弱要好好休息。”拭去岳承天的泪水,但拭去又来,源源不断,自己的手也沾满了她的泪,但岳承天仍浑然不觉、依然故我,这是她有生以来遭受打击最大的一次。
夏思仪也不劝了,道:“你们哭吧,好好哭一场,痛快发泄一番,不管发生什么事,仪哥哥都会在你们身边。”
此时此刻,任何劝慰的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唯有让她们宣泄心中的悲伤和愤恨,或许唯有发泄完了才能去想后路。
“仪哥哥——”方忆恒叫道,伏在他怀中。
夏思仪抱着二人,让她们扑在自己肩上嚎啕大哭,任泪水泼洒,然只听到方忆恒的哭泣声,岳承天却没有任何声响。
夜风加紧,花凝泪痕,水放悲声,似也同情二人的苦痛遭遇……
良久,二人哭够了,眼圈红肿,坐在床沿,许久未语,她们需要时间冷静和沉淀,这些打击和磨难唯有靠她们自己挺过去。
岳承天似一下进入绝望中,所发生的一切太快太突然,来不及准备,失魂落魄,眉头不展,一向坚强如她,现在也心如死水。
方忆恒满是悔恨自责:“承天,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带你来钱塘县,我不该救东方傲世,没想到最后把我们逼上绝路的竟是他,当初就该让他在山林中自生自灭或死在皇甫依莲手上,今日我们就不会遭此厄运。”
岳承天眼神呆愣,不言不语,曾经的豪情壮志已不复存在,万念俱灰;思绪陷入混沌状态,一直想着火莲珠内力,有着根深蒂固的执着。
夏思仪道:“忆恒,别太过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我救你们出申庆门后不该带你们去莲花苑。”
“东方傲世,他一定不得好死!连同那幕后凶手都该下地狱!”方忆恒双目泛冷光,狠狠道,内心痛恨到极致,又转悲戚,“只是我爹,他一定失望至极,所有的希望都没了。”原本一切都向着预期的方向发展,如今都被东方傲世一手毁灭。
夏思仪道:“不,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内力没了可以再练,想办法离开钱塘县去找我爹,与他们会合,重建莲花门。”
方忆恒又转为平静,她虽然激动愤恨,但理智尚存,不能让幕后黑手找到夏敬塘等人的藏身之所,否则莲花门就真的完了。
方忆恒摇摇头:“仪哥哥,你带着承天离开,让我和我爹留下,没做的事由我们来做,没了的心愿总是要了。”
语意绝然抛开一切,既然希望已经断绝,那就勇敢赴死,若能揪着幕后黑手同归于尽也不错;即使不能,也要和娘团聚,一家人一起下黄泉。
“这怎么行。”夏思仪皱眉道,“难道失去武功你就抱着必死之心吗,还有那么多兄弟等着你回去重建家园,你怎可有轻生的念头。”
“仪哥哥,有你在,家园一样可以重建,而且会做得比我好百倍;他们是看着你长大,都比较信服你。”方忆恒凄然道,“我已失去武功,爹也身如败絮时日无多,我们跟着你不仅出不了钱塘县,还要成为你的累赘,你才是我们的希望啊,你不能有事,走吧,带着承天,离开这是非之地。”
方忆恒将二人的手握在一起,知道夏思仪一直喜欢岳承天,现在是真心成全;岳承天眼神呆愣,没有思绪和回应。
“方忆恒——”夏思仪悲极生怒吼道,与其说方忆恒是在推卸责任,不如说是交代后事,他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可我没办法!”方忆恒低吼道,泪水又下,“我也不想死,但与其大家一起遭难,不如就我和我爹去面对,反正他们要的只是我们玉家人的命,不管什么仇怨都会随我们生命的消失而终结,事情总要有个了断啊,你们要好好活着,就当是代替着我延续了生命。”悲伤惨然,起身夺门而出。
“忆恒——”夏思仪更无奈,看着仍是漠然呆愣的岳承天,心痛更甚,突逢变故,让所有人都几近崩溃。
玉飞龙在门外独望夜空,出奇地平静,绝望过后的坦然,面对临近死亡的自若,任风吹乱发丝,翻飞衣襟。
方忆恒缓至他身后,叫道:“爹——”饱含悲痛自责。
“醒了。”玉飞龙缓缓道,平淡不惊,似日常的问候,“过来陪为父坐会儿。”难得在死前有片刻宁静,是内心的宁静。
方忆恒依言靠着玉飞龙坐在地上,抱着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肩上,努力压抑伤痛:“爹,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都希望能靠在你怀里搭在你肩上看星星看月亮,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终于实现了。”
从小到大,玉飞龙从来没有对方忆恒和颜悦色过,日日严格要求她练武,稍有不慎就是打骂,可说方忆恒的童年很是凄凉,还好她的性子没有长歪;只是心中一直期盼着能得到父亲的关爱。
玉飞龙将手伸出揽住她的肩:“是为父不好,从来没尽过做父亲的责任,让你童年凄苦,如今又要英年早丧,这样也好,摆脱痛苦的纠缠,下辈子重新投生好人家,不用再有像我这般不称职的父亲。”
以前对方忆恒是有恨的,恨她是女儿身,不能传宗接代,不能替莲花门报仇;现在确实无尽的后悔,这个孩子是无辜的,她也为身上的担子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