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准备给成杰治腿

方忆恒道：“我得先看看你的腿。”

文成杰闻言只得缓慢解开绑腿带，一层一层，平时不绑着就会发疼，走路还费劲，又掀开破旧的裤脚，露出残伤斑驳的腿，一直延伸至大腿中部。

二女看了一惊，鼻中泛酸，从文成杰受伤到现在，她们从未认真看过她的残腿，想不到竟伤得这般严重。

她们一直把她忽略掉了，让她独自承受了这么久，内心的歉疚如潮水般涌来，都低下头去，掩饰住眼里的湿意。

方忆恒颤抖的手抚摸着文成杰的残腿，当时成杰得有多痛啊，从这斑驳狰狞的伤痕来看，这腿差点就废了。

方忆恒收敛住心绪，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治好成杰的腿，以弥补她这大半年的忽视。

方忆恒微用力道，触摸内部的骨骼，在小腿近端，也便是膝关节下部停住，又在其周围摸了一遍，稍稍松口气。

方忆恒抬头向文成杰道：“皮肤及肌肉成了这般模样我无法治，但内里骨骼可以重新再接，只要接好它，你走路就不用瘸了。”

完好如初做不到，但让她能正常行走还是可以的。

“真的。”岳承天闻言极为高兴，文成杰这条残腿成了她心中永远的歉疚，若能治好，于她于文成杰都是解脱，“太好了。”

方忆恒看向岳承天，不得不提醒她要治腿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以后的几个月，她们一家三口的生计问题就得岳承天来承担。

方忆恒道：“得先准备东西，成杰的膝关节下分胫骨被打断了，当时对位不良，畸形愈合，比另一条腿短了三寸，所以走路一瘸一拐，若要治疗，得先把畸形愈合的地方打断，我再手法复位，外部要固定，需要内服及外服药草，活血化瘀、舒筋通络、温经散寒、续筋接骨，若恢复的好，一个月后方能下地，三个月后勉强正常行走，至少也得一年后才能完全恢复正常行走。”

“要这么长时间啊，而且这么复杂，还得将她的腿打断。”岳承天不由皱眉，那文成杰就得再遭受一次痛苦。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方忆恒实话实说，她也不想把文成杰的残腿重新打断，可她的骨头已经长歪了，不打断就没法接。

“再打断一次倒也无所谓。”文成杰想到能恢复正常行走，承受再多的痛苦都可忍耐，只是担心另外一个问题，道，“只是时间太长，要我在床上躺一个月，这太难受了。”那自己岂不成了无用之人。

岳承天看向她道：“就一个月你还抱怨，忍了这一个月，以后你就能像正常人一般走路了多好啊；总之你就安心治腿，其他都交给我。”文成杰一直为她们劳心劳力，忙里忙外，如今就要换自己来照顾，这样也挺好。

“这怎么行啊……”文成杰道。

想到自己的腿会花很多银子，一个月不能做工，那岳承天定会很辛苦，既要做工还要照顾她和方忆恒。

“怎么不行。”岳承天打断她，“总之听我的。”如今一切以文成杰的腿为重，必须把她的腿治好，为她也自己。

文成杰还想着为自己争取，不想绝对卧床。

方忆恒道：“成杰，不能再拖了，我们三人都是落难姐妹，不分彼此，谁照顾谁都一样，你不能总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不然你让我和承天心中何安；你们都如此尽心竭力，倒显得我是最没用的。”

文成杰忙道：“忆恒，你千万别这么说……”怎么又勾起了方忆恒的伤心往事，唉，都怪自己的臭嘴。

岳承天朝方忆恒道：“你怎么又来了，现在你是大夫，你才是最重要的，定要拿出你全部的本事把成杰的腿治好，不然我跟你没完。”

就怕方忆恒多想，把这句话丢出来，文成杰的腿没她不行，凸显出她的重要性，也希望通过治腿，让方忆恒能从纷扰的失望中解脱出来。

方忆恒明白岳承天的苦心，点头道：“放心，我定要弥补之前对成杰的亏欠。”表情恢复冷淡，似乎之前怨天尤人的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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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岳承天和文成杰去往村中，此村名为简易村，所住人口大概三十来户，人丁还算兴旺。

二女至一破败茅屋前，见一少妇在揉面，衣衫残旧，沾满面粉。

“纪嫂。”文成杰叫道。

少妇抬起头，满上也散在面粉，双眼角皱纹微露，是起早贪黑、经常操劳之故，她就是纪嫂，一个带着儿子的寡妇。

纪嫂笑道：“成杰，你来了。”又看到岳承天，道：“岳公子也来了。”岳承天一直是男装打扮，来过这里几次。

岳承天拱手行礼道：“多谢纪嫂这些日子对我们这家人的照料，此番我前来是给成杰告假的，给她请一个月的假。”

纪嫂对于岳承天的有礼有节很有好感，且一看岳承天就是一个有学问的，纪嫂是庄家人，一直都对读书识字之人很是崇敬。

纪嫂听闻岳承天的话微愣：“告假？一个月？你们是要出远门吗。”这兄妹三人来了大半年，虽不知身份，但据说她们在衙门里登记了户籍信息，所以不算来历不明，纪嫂见她们流落到此，动了恻隐之心，所有时有周济。

岳承天摇头道：“不是，成杰这腿不能耽搁了，得要治疗，断骨重接，需要在床上静养一个月，三个月后方能下地。成杰是闲不住的人，想着即使腿不方便也要来做工，所以只想请一个月的假。”

“哦，原来如此，这可是大事啊，耽误不得，况且成杰是女儿家，拖着残腿不好找婆家，赶紧治疗为好。”纪嫂忙道，虽然她也拮据，但还是能尽一点微薄之力，“那你们的银钱可还够，不够的话……”

文成杰忙打断她：“够了，够了，纪嫂你平日给我的面食就够我们生活了，还硬给我银子，我都给存着呢，承天在镇上抄书也积累了些银子，想来应该没大问题；只是不能来你这里帮忙，过意不去。”

纪嫂已经给了她们莫大的帮助，哪还能要她的银子，也知道纪嫂一个人养着孩子不容易，还要供养读书，每月银子入不敷出。

“有什么过意不去的，你呢就安心把腿治好了，你这每日拖着残腿和我忙里忙外，我才过意不去呢，若能把腿治好了，那就是天大的好事。”纪嫂看向岳承天道，“那你们可请到好的接骨大夫，这可不好找啊。”

大夫本就稀缺，镇上坐诊的恐怕一双手也数得过来，更别提这偏远山区了，且看诊和药费还贵，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