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 收服书生助腾飞

“我的画……”兰永楠看看自己的画，又对比岳承天改良的荷花图，顿时无地自容，低头道，“兄台的画远胜我千里，我的这些画在你面前简直……难以入眼……怎么会给你启发……”

难以置信，但见岳承天的神色也不像作假，又不时抬眼看岳承天面色，鼓足勇气道：“若小生的画作能得兄台指点一二，就是小生的大幸了。”

“可以。”岳承天很干脆答道，“你现在的画作虽有些拙劣，但进步空间很大，只要你肯学，我就愿教。”

反正她也是夫子，就当多教一个大学生。

岳承天继续道：“还有书社的所有书籍，你都可以抄，当然在抄写过程中你就当看了一遍，这样更有助于你的考试；但不可把书的内容转卖给其他书社，这是行规，也是做人的基本诚信，你可能做到。”

只要把书社所有的书看一遍，相信兰永楠的乡试就没有问题。

兰永楠赶紧点头作揖：“小生能做到，小生虽家贫，但还知道礼义廉耻、知道诚信友善，决不可背信弃义。”

“好，那你就需写一份保证书，绝对不能把书社的书泄露出去。”岳承天道，“待你功成名就后，你可以选择回报书社，我们欢迎；也可以选择形同陌路，我们不干涉；但绝对不能恩将仇报，你可能做到。”

可以做好事，但不能给书社招来一个白眼儿狼。

毕竟对兰永楠还不甚了解，不知这人的心性人品如何，且很多人能共患难，却不能共享福，谁知道他们一飞冲天后会不会觉得以前所受的恩惠是明晃晃的威胁，而更想除掉落难时候对他有帮助的人呢。

兰永楠忙道：“小生岂敢恩将仇报，滴水之恩都会涌泉相报，何况兄台是涌泉之恩；小生口说无凭，当也会在保证书中说明，若真忘恩负义，就格去所有功名，学子立誓签字画押，这拿到衙门，他们都是要受理的；小生也决计不会拿自己的功名开玩笑。”为了考个秀才几乎倾家荡产，功名堪比性命。

见桌上又现成笔墨纸砚，兰永楠当即形诸笔墨、落纸云烟，洋洋洒洒写了一页的保证书，吹干墨迹，交给岳承天：“还请兄台一阅。”

岳承天也不扭捏，接过仔细看了一下，见字体沉稳干练，看来没少下功夫，其内容也大致吻合，没什么偏差。

又递给同掌柜观看，对于这种事，同掌柜更有发言权。

全程同掌柜都保持沉默，一时还没从岳承天给他的震惊中回过神，满腹疑问只待岳承天解惑释疑。

不过遇到这种保证书，同掌柜顿时来了精神，这事关书社和兰永楠的前途命运，得把好这个关，细看了几下没问题，又递给兰永楠。

兰永楠则咬破手指用血在自己的名字上盖了血手印，随后恭敬的递给岳承天：“还请兄台和同掌柜收好。”

岳承天也双手接过，以示尊重，又交到同掌柜手中，这种东西还是交给同掌柜保管，留待以后万不得已时使用。

岳承天也不含糊，从怀中摸出一两银子递给兰永楠：“既然协议达成，以后你和誉满书堂就是合作伙伴，互助互利；现在立马雇辆马车，带着你娘去简易村，病情耽误不得，若去了后我还没到，就直接让门口一个长发遮脸的姑娘给你娘看诊，她就是我妹妹。待你娘病好了，你便来书社上工吧。”

可以帮兰永楠度过难关，但以后的路得他自己走，且还得付出些劳动和辛苦，不劳而获不会让人感恩，只会养仇敌。

兰永楠双手接过银子，千恩万谢，声音有些哽咽：“多谢兄台，兄台帮了我如此大忙，不知如何称呼。”

热泪盈眶，自爹过世，亲朋好友就都避而远之，如今娘病重，更没有人肯施出援手，想不到一个陌生人竟然会全力相帮，让他感动不已。

“叫我小天就好。”岳承天道，“我并非无偿帮你，我说过我是投桃报李，也算是你我的缘分吧；也望你能把这缘分维持到最后。”

只是纯粹回报，没想过要兰永楠以后飞黄腾达后做什么，当然若他能知恩图报就更好了，便证明自己没帮错人。

兰永楠重重点头，知道岳承天所指是自己加官进爵、平步青云时不要忘本，如此才不负今日之恩情，一脸郑重道：“多谢小天兄弟；我兰永楠不管走到哪一步，定不负今日之言，我先告辞。”

说完又朝同掌柜施了一礼，出了房门，小天说的对，母亲的病要紧，待把母亲的病医治好，再来谈工作之事。

待兰永楠离去，同掌柜再也憋不住，皱眉说道：“小天那，你此举何意啊，这要扶持一个举人、进士，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是烧银子，一个普通人家要培养一个进士倾家荡产都不为过，你就这么看好兰永楠，确定他能考中。”

万一到时竹篮打水一场空，兰永楠一辈子都考不上举人，自己的书社、自己的心血岂不全白费了。

以前并非没考虑过走这种路线，但花费太大，风险太高，还不一定能成功，那可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冲过去的寥寥无几，掉下桥的重新来过，如此反复，谁家能负担得起；所以他采取稳扎稳打的方法。

岳承天淡然道：“放心，他是个有血性的，若总考不过，定也不愿再考了，别的东西我可能没把握，然做学问写文章这事儿还是能摸出些门道的，当然不指望他进三甲，能得进士及第就可。”

同掌柜小眼睛使劲睁着，惊道：“你是痴人说梦吧，古往今来，不乏惊才绝艳的才子都没能在科考混得如鱼得水，你竟能说出这种大话。你是没经历过那种场面觉得一切都很简单吧，千万别轻易下注。”

虽觉得岳承天有大才，但太不切实际。

“我是没经历过，但把历代科考题目及优秀文章都倒背如流，仔细推敲，那能否写出一些优秀的策论呢。”岳承天嘴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意，“唐玄宗开元十二年，作诗《终南望余雪》；宋太祖开宝六年，诗赋题《未明求衣赋》，诗题为《悬爵待士诗》；宋仁宗嘉佑二年，史论题《行赏忠厚之至论》；宋仁宗嘉佑六年，策问题《浮费弥广》……当然本朝呢是‘代圣贤立言’，行文格式又严格规定，文章有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部分组成，虽不能有自己的见解，文章每个段落也死守在固定的格式里，写出的文章大多空洞无物，但只要多方联想融会贯通，还是能写出好文章的……”例举了前朝及本朝各类题目及文章，朗朗上口，毫不辞色。

同掌柜张大嘴半晌，最后说出一句：“那你咋不自己考。”

只要岳承天不是商户和奴籍，凭他这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聪明绝伦的脑袋瓜子肯定能轻松进三甲。

也能在官场上混得如鱼得水，可为何要龟缩在这小小的西北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