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 艾无间震惊过度

文成杰也被艾无间的伤痛感染，因为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伤心欲绝的一面，这是有多么在乎他的主人啊。

文成杰似乎也忘记了门外还有“偷听”的上官世杰，思绪跟随着艾无间起伏，道：“当初我以为承天已经死了，是想回去给她收尸送她回故乡的，所以万念俱灰、生无可恋，原打算待完事儿后就自灭，像我这般容貌尽毁、身带残疾、无家可归的人还能有什么期盼；可是半路我遇到了甘霖，看到他浑身上下腐烂流脓，不能动弹，口不能言，承受着非人的剧痛折磨，却还想要活着，那时就给了我很大的触动，我相比于他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了，既然他都想努力活下去，我又有什么资格寻死呢；就决定带着他一起上路，陪他走完最后一程，待他咽气就让他入土为安。”

她救甘霖，甘霖也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这算是相互照顾和鼓励吧，同病相怜用在他们身上再贴切不过。

艾无间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丫头身上有股韧劲和魄力，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默默奉献她的力量，看似卑微，却能拯救无数人。

大概也是二人的缘分，同是在最落魄最不堪的时候相遇，一起从人生低谷一步步走出来，但愿以后的路都是一片坦途吧。

“谢谢你，丫头。”艾无间真心实意的感谢，以往文成杰给他做很多好吃的，他都没有这般郑重说谢。

这样心地善良不求回报的姑娘，世间难寻，也是主人的缘分，今生还能遇到，既然遇到又怎会放手，定然要苦苦抓牢。

文成杰低下头，都不知该怎么回答，对于别人的夸赞她都不知所措，尤其还是说话一向刻薄又尖酸的艾无间。

艾无间也为自己之前的嫌弃而懊悔，真不该以貌取人，大概就是受了主人的影响吧，先入为主，长得丑的就无法入眼。

艾无间想了想，又继续问道：“那你为何想与他结为夫妻，他当时的身体定然也是瘫痪状态，会成为你一辈子的包袱，你能照顾他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为何还想嫁给他。”又回到他好奇的层面。

这丫头肯定不知道上官世杰能够恢复原样啊，为何就要想着嫁人，且在那种情况下，守活寡的可能性还很大。

“还有。”艾无间又想到，“你都不知他相貌年龄，怎么就想嫁了，万一他是老头子呢，那你岂不是很亏。”

有些焦急，似乎这才是他关注的重点，两个人要结为夫妻，除了要论身份、地位、相貌、品行，还有年龄啊，这丫头没有概念吗。

“我问了他的年龄。”文成杰有些不好意思，不敢抬头，艾无间说的她有多恨嫁似的，“他虽然比我大了不少，但还是能接受的。”

大了自己十一岁，应该也不算大很多吧。

艾无间露出一副震惊无比的表情，但随即又欣慰，能接受就好，且二人既然已经是夫妻了，好像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吧。

文成杰又道：“当时我貌毁身残，肯定是没法找到好婆家了，甘霖也需要我照顾，丢不下他，既然如此，索性就结为夫妻。”

艾无间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依照当初的情形来看，文成杰想要另嫁他人确实不太可能，且不说她自己貌毁身残，还带着个这么大的“拖油瓶”不撒手，谁敢要，估计收她当丫鬟都有待商榷。

“你说他怎么就恢复容貌了呢，这样还怎么跟他好好过日子啊，若让那个女主知道了，肯定还会找上门来的。”文成杰越发想说出内心的担忧，“那女主曾经救过他，把他装进冰玉寒铁，守候了他好几年，且他们还有个女儿；你说若女主带着女儿闹上门来，那我算什么啊呀，算不算破坏他们的家庭。”

艾无间听闻“女儿”二字，心中又是震惊，文成杰后面的话完全没听进去，惊呼出声：“女儿！你是说主人有个女儿！”

看到艾无间如此震惊，文成杰并不奇怪，只是带着同情的眼光点点头，这艾无间对他所尊敬的主人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啊。

在艾无间眼中，自家主人有妻已经很惊怪了，这又突然冒出了个女儿，能不惊掉下巴吗，不过这只是文成杰以为而已。

艾无间似乎想到一件可怕的事，一时难以接受，双手又抖了起来，来回踱步，想让自己冷静，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文成杰见艾无间的举动吃惊过了头，忙安抚道：“艾老前辈，你不要这么激动嘛。”真怕他一大把岁数了突然晕倒。

艾无间急的抓耳挠腮、坐立不安、满眼惊慌，急于想寻求一个答案，看向文成杰，叫道：“丫头——”

然他刚说出这两个字，门就被推开，上官世杰带着帷帽站在门口，虽穿着布衣，但气势如虹，就如神仙临凡。

上官世杰的出现让艾无间如被泼了一盆冷水般瞬间镇静下来，也意识到刚才自己冲动了，还好主人及时来了，不由冒出一身冷汗。

倒是文成杰仍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安慰道：“艾老前辈，你别慌，一开始我知道这个消息都很震惊。”

只不过是和上官世杰不熟的时候知道的，现在要和这个男人过一辈子，就不得不顾忌了，希望女主不带着找上门来就好。

上官世杰传音给艾无间道：“你先出去。”

艾无间深吸口气，擦了擦额间的汗，唉，这都一把老骨头了，这几天总一惊一乍的，可不要生出什么病才好。

艾无间朝文成杰道：“丫头，你多做些好吃的犒劳公子。”说完赶紧退了上去，他需要消化刚才的问题和猜想，也需要上官世杰给出答案。

上官世杰几步上前握住文成杰的手，之前这丫头说的话他都听在耳里，心中又是一阵暖意，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文成杰道：“你还有多少秘密没有告诉艾老前辈啊，我就告诉了他这一件事，就把他惊吓成那样，你快去开导开导他吧。”

“有什么好开导的，随他去吧，过些日子就想通了，我只想陪着你。”上官世杰道，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又顺势把人搂在怀中。

文成杰很不自然地推拒着他，这人一路上一直黏着，不嫌烦腻心累吗，忙道：“现在天下着雨，我们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不如我去做吃食给你吃吧，你也许久没有吃我做的东西了；趁此时间你也去和艾老前辈聊聊天。”

想要用这个方法支开他一下，整天如影随形地跟着，文成杰真的透不过气，她还是希望两人有点距离的好。

听闻有吃的，上官世杰才觉得可行，确实已经两年没吃这丫头做的饭菜了，着实想念，更想念她喂，便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