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1章 百花公子苦心劝

东方傲世把这方事宜安排好，突然想到还有燕飞蝶，这西北之行，路途遥远不说，气候干燥、风沙狂舞，不适合她这娇贵名花。

燕飞蝶也正踌躇要怎么与东方傲世提，如今不必纠结了。

夜凉如水，没有了白日里宾客的喧嚣，莲花门沉寂安宁，只有林间知了时不时响起，天上一轮张弦月，欲满不满，正是向往团圆之时。

燕飞蝶独自在僻静的小院里望月，秀眉微颦，满腹彷徨。

东方傲世走上前，直截了当道：“明天我们会与方忆恒出一趟远门，早则三月、迟则半年回转；长途跋涉、山高路远，你留在莲花门吧。”

燕飞蝶一惊，转头看向他，到底去何地不方便带她，不由问道：“百花公子能否告知，你们要去何处。”

心里竟有丝高兴，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足够她去一趟虎啸林泉了，这算不算天助我也，然是否腰告诉百花公子她的打算呢。

东方傲世也不隐瞒：“去虎啸林泉。”

燕飞蝶大惊，微微张嘴，脑袋嗡嗡作响，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问道：“百花公子……你说……去哪里……”

这是巧合吗，竟然与她要去的是同一地方，那她同行就理所当然，且安全也有了保障，莫非也是上天见怜。

也对，方忆恒今日接到密信，应该想着要去虎啸林泉，而百花公子肯定不放心她的安危，是要跟随的。

西北之地没有百花林的势力，即使他带着方忆恒招摇过市，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所以不需要她的掩护。

对于燕飞蝶的吃惊，东方傲世并不奇怪，因为平日里他们游历的大多是东边及南边的富庶之地，皆在百花林花苑的分布范围，几乎没去过西北边。

东方傲世再次道：“去虎啸林泉；那里环境恶劣、人烟稀少，你去了恐不习惯，便留在莲花门等着。”

“不——”燕飞蝶忙道，“我要跟你一起——”

语气甚是激动，眼里带着希冀和恳求，一改以往温柔端庄的模样；若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她对百花公子一往情深，要生死相随。

东方傲世见燕飞蝶如此情态，很是奇怪，据他了解的牡丹仙子，一直都是沉稳娴静的，何时有这种浮躁的样子。

燕飞蝶也知自己失态了，忙端正仪容，如实道：“实不相瞒，今夜我也有事想要与公子商量，想不到不谋而同。”

“你也要去虎啸林泉！”这下轮到东方傲世惊诧了，牡丹仙子深居牡丹苑，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去那荒凉之地干嘛。

燕飞蝶道：“我与公子是同病相怜，互为掩饰；如今公子已经找到忆恒，而我……也知道曾经文友的下落。”

东方傲世皱眉，想到燕飞蝶对香慧幂的态度，那定然是为了其身后之人——冷清音，可……这人是燕飞蝶惹不得的呀。

如今他们算是朋友，且燕飞蝶是他带出来的，不能坐视不管，劝道：“换做是其他任何人，我都会成全你，但他不行。”

“我知道他有些不堪回首的过往……”燕飞蝶有丝无奈，世间所有人都看不起他的出身，认为他不配站在高位吗。

“不全是过往，而是他的人品。”东方傲世直言道，“我虽没接触过他，但作为四大北斗的风云人物，还是有些了解的，一个经常徘徊在死亡边缘、受尽苦难折磨的人，已经抛却了所有良知，不然定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他所做所想不是为己谋私利就是报仇雪恨，且他聪明绝顶，能利用身边所有的人；你是牡丹仙子，身后有牡丹苑和百花林，若自动送上门，他定然会牢牢抓住这个助力。”

东方傲世难得说这么多话，若是其他女子想要攀龙附凤，他是置之不理的，但燕飞蝶是牡丹苑和百花林的形象，同时也是盟友，不能看着她跳火坑而无动于衷，四大北斗中其他青年才俊都行，唯独冷清音不可。

这些道理燕飞蝶都懂，但深入局中就无法自拔，且她看到的是冷清音展现出来的另一面：“百花公子，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每个人的出生和经历都是无法选择的，一如我和你，冷清音能够从一个卑微草芥一跃成为地尊主，定然是经历过无数的辛酸苦辣、艰难险阻；我们不能否认他的努力。”

“他确实很上进，也是成功的权谋家，我不否认他的能力，甚至自叹不如；若处于他的逆境，我或许还不能翻身。”东方傲世很诚恳的赞扬欣赏，也极有自知之明，“但他不适合做你的夫君。”

极为清醒又冷静的话，希望能点醒这情窦已开的少女，聪明灵慧有余，但涉世太浅，容易受人诱惑。

燕飞蝶有些不服气：“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百花公子不是他，又怎知他不适合我呢；百花林及花苑所有人都觉得忆恒与你不相配，然你都要奔赴而来，面对她的冷嘲热讽、百般嫌弃你都义无反顾，这又是为何呢。”

东方傲世一时语塞，现在说冷清音，怎么把矛头指到他身上来了，道：“方忆恒与冷清音不是一回事。”

“有何不同。”燕飞蝶反问道，“忆恒两年前被你吸干内力，被仇家打落悬崖，两年后归来，只是性格大变，继承莲花门门主之位，那你为何不认为她经历过人情冷暖而抛却良知，欲擒故纵要想上位百花林林主夫人。”

东方傲世真是被燕飞蝶一通说辞给弄得哑口无言，以前觉得她彬彬有礼、善解人意，怎么没发现还有咄咄逼人的一面。

东方傲世脸色瞬间一冷：“你认为她是那样的人吗。”

燕飞蝶道：“我只是打个比方，并非针对忆恒，也将她引为知己；只是所有人都对冷清音有偏见，认为他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百花公子你心有所属，也对忆恒维护有加，但为何就不能理解我。”

东方傲世正欲再言，燕飞蝶道：“就让我跟着一道去，你也亲自看看冷清音，像我接触忆恒一般了解他，再否决他好吗。”

燕飞蝶一再拿方忆恒说事，让东方傲世无法反驳，这就是他的软肋，但没想到第一个来挟制他的是燕飞蝶。

燕飞蝶继续道：“我与公子有同样的身世经历，既然达成共识，那就能感同身受，公子也体会过爱而不得、情难自禁的时刻。”

东方傲世叹口气：“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也并非对他有偏见；只是你与他当真不配；若你执意奔赴，那必然会断了牡丹苑和百花林的一切资源和倚仗，你是万众瞩目的牡丹仙子，为了一个男人，你值得吗。”

燕飞蝶苦笑道：“如提线木偶一般活着才是最大的悲哀，我想替自己选择一回。”

这话也说中东方傲世的痛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此刻的燕飞蝶太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