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颜：“……”

赶紧摆手：“没有没有，这就是我们中原的一句俗语，不能直接对照的。”

“可汗您想啊，要不然我岂不是也说自己是瞎猫了？我干嘛自己骂自己不是？”

拔野可汗依旧面无表情：“先骂我是缩头乌龟，后骂我是死耗子……不知哪个会略微好一点？”

沈清颜登时牙疼。

不管后面这个“死耗子”算不算骂人，但是前面那个“缩头乌龟”却的确是她在骂人家的，抵赖不了。

她便垂下头：“可汗英明神武，必定知道当时是事出紧急，我看着可汗手下那般放肆劫掠，情急之下才骂的。”

“可汗饶命，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可汗也骂我一句？我也当缩头乌龟，行不？”

拔野可汗冷冷瞥她一眼：“说出口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无法回收。”

沈清颜便也点头：“对，这在我们中原有个成语，叫‘覆水难收’。”

拔野可汗哼了一声：“……那就罚你，在这大漠里，给本汗找回一副龟壳吧！”

沈清颜便惊了：“哎？”

乌龟壳算不得什么稀罕之物，可是问题是，这是在大漠啊！

大漠里，上哪找乌龟壳去？

见她傻了，拔野可汗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

“反正你若找不到，就休想离开乌护半步！”

……

西域人办事都是干净利落，宁河郡主到达乌护王庭，当晚便举行了婚礼。

说是“王庭”，其实没有“庭”，只有大帐篷围起的营地。

说是“婚礼”，也没有太多的仪式，只是让宁河郡主换上了乌护的衣冠，由乌护九大姓的首领抬着轿子，让宁河郡主在拔野可汗的王座前转了好几个圈子。

等轿子落地，被转得七晕八素的宁河郡主走出来，都快找不到方向了。

沈清颜赶紧上前扶住宁河郡主，将她带向台阶，上了高台，这才与拔野可汗并肩而坐。

沈清颜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乌护的传统，还是拔野可汗的恶作剧，故意折腾宁河郡主的。

宁河郡主本来长途跋涉而来，在马车上给颠簸了将近三个月，身子已经是极度疲惫；今晚上又坐在轿子里给这么一顿转……她当晚就病倒了。

她这么着，便洞房花烛都没了。

沈清颜守着宁河郡主，就听她一个劲儿地嚷嚷说天旋地转。

随行的太医给用了针，也吃了药，可是宁河郡主还是嚷嚷难受。

等所有人都退出去，沈清颜便叹口气，在宁河郡主脑门儿上拍了一记。

“行了郡主，人家拔野可汗都说了今晚上不洞房了。你赶紧也安静下来吧，再嚷嚷，可就真病了。”

宁河郡主登时不吱声了。

沈清颜知道，她其实是害怕。怕与还陌生的拔野可汗入洞房。

“我是真的不舒服。你凭什么说我装病？”宁河郡主还嘴硬。

沈清颜叹口气：“郡主别忘了，我是学过医的。想当初大杨夫人的头疼症，还不是我医的？”

宁河郡主便翻过身去，不理沈清颜了。

沈清颜拍拍宁河郡主的肩膀，“既不爱听我说话，那我就走了。”

“反正也将你都送到乌护了，婚礼也办完了，我算是功德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