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恢宏史诗

曹文到哈市，就像许多乡村青年到大城市一样，看什么都新奇。

原本以为自己有一番作为，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在旅店住了一天，曹文身上的钱所剩不多。

只能在一家餐馆做服务生，陆老板人不错，供吃供住每个月200块钱，曹文在餐馆的生活，很枯燥。

白天打扫卫生、服务客人，晚上他要打扫厨房，刷盘洗碗。

当太阳升起，门口出现一袭红衣，女孩长的青春靓丽，她是老板的女儿陆娇蕊。

对于乡村走出来的曹文，见到陆娇蕊他是羞涩的，懵懂的人，还有一些害羞。

当晚上他再次洗碗时，蜡烛在灶台上摇曳着，曹文的面前出现女人模糊的脸，在冰冷的水中，他的手红彤彤的。

身穿白裙的仙女从棚顶飘然而下。

影厅内的观众惊呼，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女人，很有意境，就像身穿白衣的圣女。

听到观众们议论声，坐在椅子上的高园园内心暗喜，她不动声色用眼睛偷瞄赵文虞。

此刻她内心在想，要是他不和自己提分手多好。

范彬彬心里就像打翻醋坛子，她感觉自己比高园园漂亮许多，干巴巴的就像柴火妞，不知为何赵文虞这么喜欢她？

陆娇蕊见曹文长发的英俊，中午休息时，拿柿子给他吃。

“你叫什么？”

“曹文。”

陆娇蕊还是一身红衣，她娇笑着：“你从什么地方来？”

“XXXX……。”曹文说了村里地址。

他强调着，似乎要找回失去的尊严：“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我会出人头地的。”

他义正言辞，遭到陆娇蕊冷嘲热讽：“你没学历，没技术，能做什么呢？”

老陆见到自己女儿和曹文聊天，他怒斥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赶紧给老子干活。”

“你就像狗一样生活。”

受到辱骂的曹文，沉默不语，当陆老板走出后厨时，他拿起桌上的刀，镜头给刀特写。

影厅内的导演有些懵逼，刀是暴力的象征，难道曹文要反抗吗？

还是说赵文虞要表达曹文反抗意识觉醒。

果然。

厨房内的厨师劝住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小伙子，好好干。”

正如陆老板说的一样，随后几日生活，曹文忙的就像狗一样，他的仙女姐姐也没出现。

……

这一日。

陆娇蕊过生日，曹文在厨房门口偷看，他第一次见到蛋糕，在陆娇蕊吹完蜡烛后，陆老板拿着刀切蛋糕。

在座位上的托纳多雷看着有意思，《狂放者之歌》要比《西西里岛的美丽传说》还有趣。

果然。

在曹文羡慕、嫉妒陆娇蕊后，他继续洗着大量盘子，白衣女人再次飘然而至，这一次她看着曹文笑。

托纳多雷笑着对妻子说：“这是人的幻想，精神胜利法。”

“你说我高攀不起你女儿，仙女姐姐来看我。”

曹文自言自语着：“仙女姐姐真好。”

电影中第二次出现刀。

《狂放者之歌》和赵文虞其他电影不一样。

……

进入盛夏，曹文开始抽烟，他也不像刚进城的青年，这一日刚给母亲打完电话，回饭馆的路上碰到陆娇蕊。

她还是如往常一样热情，邀请曹文去看电影，一部爱情电影《迷岸》。

曹文婉拒着，说自己配不上大小姐。

陆娇蕊笑着说：“我爸脾气就这样，你不要往心里去。”

夜晚。

曹文偷偷溜出饭馆，陆娇蕊在大树下等着她，两个人有说有笑去电影院，在路灯照耀下，显的一切很美。

这是曹文第一次到电影院看电影，他说：“以前村里放电影，都是在广场上。”

“露天电影。”陆娇蕊笑着说。

为了维持男人自尊，曹文咬咬牙买了两张电影票。

第一次在影院看电影，大荧幕上的男女，让他痴迷，特别是看到前排情侣，亲在一起。

曹文面红耳赤，壮着胆子去摸陆娇蕊的手，她并没有拒绝。

就这样。

曹文喜欢上电影，他经常晚上偷偷溜出去，到录像厅看电影。

原本答应要往家寄钱的他，在饭馆打工赚的钱，都用来看电影。

当他再次和陆娇蕊约会时，在录像厅内，他壮着胆子亲她，陆娇蕊没有拒绝，而是回应他。

旅馆房间内灯光摇晃着，一缕白纱勾在灯罩上。

……

翌日。

陆娇蕊去上学，当曹文回到饭馆后，被陆老板劈头盖脸骂，见陆老板离开，曹文在后厨对着墙大笑。

中午。

曹文想把好消息告诉母亲，说自己在城里处对象。

电话另一头传来母亲咳嗦声，她似乎病的更重了。

几日后……

曹文想去陆娇蕊学校看她，可是在门口，看到她和男人亲亲抱抱。

来自农村的曹文，不敢上前对峙，他转身跑着，耳边响起阵阵火车声。

他回到饭馆，拿起自己包，装上衣服离开饭馆。

曹文徒步走在草地上，火车在他身旁呼啸而过，一条白色纱巾从空掉落，他的青春和爱情就像他手中的白纱，跟随着火车越跑越远。

仙女姐姐再次从空中飘然而下，这一次她伸出手，曹文果断伸出自己左手，两个人翱翔在空中。

就像曹文刚到哈市一样，俯拍镜头下，景色从绿到黄，人们的衣服越穿越多。

已经是秋天。

“真是极具癫狂的电影，曹文好可怜！”陈果默默说着。

………

曹文离开饭馆后，开始堕落，抽烟、喝酒，他的穿着也开始变好，他住在一辆废弃中巴车里。

当他骑着二手摩托车，来到一处小区时，他把一户玻璃打碎，爬了进去。

人们瞬间不再可怜曹文，而是怒其不争，这是跑到人家偷东西。

主人家抽屉被曹文撬开，拿出现金和金项链。

他把偷来的钱藏在桥底下，当他来到食杂店时，打电话给母亲。

“我很快就会回家，带您治病，给家里盖房子。”

这是他为数不多，没有泯灭人性的地方，还是一个孝顺孩子。

坐在椅子上的今敏，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赵文虞，他不敢相信，自己敬佩的大师，以前居然是一个小偷。

《狂放者之歌》是他半自传电影，他以前是这么无耻的人吗？

曹文依旧喜欢看电影，10块钱就能看一晚上电影，他在录像厅抽烟、喝啤酒，特别是录像厅后半夜，放着日本粉红电影。

原来赵文虞说的大量阅片，就是在录像厅，一晚上可以看几部电影。

……

这一日。

曹文再次撬门开锁，看上去像有钱人家，当他走进房间，主人家可以用一贫如洗形容。

当他打开抽屉时，里面只有几张奖状。

突然！

听到钥匙开门声，曹文跑到厨房去拿刀，要是被发现，他就拼了！

躲在厨房阳台上的曹文，听到主人家母子对话，小男孩想要吃饼，母亲安慰着她：“过几天就有。”

原来女主人是下岗工人，他们家已没经济来源。

当夜深人静时，曹文给主人家留下20块钱，他打开厨房阳台窗户，翻墙下楼。

这是一个贼都要给钱的家庭，可想而知下岗人家生活。

侧面表达生活贫困。

托纳多雷看的泪流满面，《狂放者之歌》不止展现人性的善良与丑恶，赵文虞不仅仅要诉说自己成功之路，而是要表达脆弱的人物命运中，国家、民族恢宏史诗。

敢于把主角从有志青年塑造成一个小偷，这需要莫大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