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零和博弈

446万美元，23岁电影女明星？

对于这一点艾坤倒是不稀奇，卡塞尔学院的校长是个骚货，这点他早就知道。

男人是一种很单纯的生物，审美也很统一，无论年纪多大都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孩子，或者男孩子。

446万美金，肯定也是校董会批下来的经费。

“你们新闻部真是狗胆包天啊，校长的隐私和绯闻你们也敢打听？”这才是艾坤最诧异的一点。

“师弟你有没有看过《超人》？”

芬格尔很无辜，“刚觉醒能力的超人没办法控制他的超级听力，整个大都会的声音都会传进他的耳朵里。

新闻部和超人是同一种情况，我们的信息渠道太过灵通，不仅局限于校内。

昂热校长办事又那么高调，很多人拍下了照片，我们想不知道都难啊。”

“敢报道吗？”

“有什么不敢的？”

芬格尔摆出一副不畏强权的大无畏驾驶，然后秒怂，猥琐说，“但是报道出来没有性价比，跟校长做交易，帮他把绯闻盖下去换更多经费明显更划算。”

校长，伱也不想你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的光荣事迹，被卡塞尔的学生们知道吧。

“呵tui！”

艾坤往垃圾桶里吐了口唾沫，“你这权贵的走狗。”

“师弟千万别往外边说啊，我还指望着用校长批下来的经费还信用卡上的债呢。”

“不会。”

被芬格尔忽视的楚子航感慨万千，这表面光鲜亮丽的屠龙者殿堂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美好。

校内阶级严明血统崇拜严重，龙头昂热是个整天浪费学校经费的老骚货，校内还充斥着权钱交易试图掩盖真相。

真是腐朽又罪恶的资本阶级。

……

次日，楚子航早早起床前往安珀馆。

狮心会成员多是训练狂，在正常的训练课之外往往还会私下里加练，一些资深的骨干成员都有不错的实力与训练经验。

楚子航希望能够得到骨干成员的指点，帮助他利用好正式开学前的这段时间做一些针对性地训练。

艾坤依旧是在宿舍打游戏，《DNF》国服刚刚公测，正是最火爆的时候，开了黑钻的艾坤已经升到了满级，每天都会刷满体力打深渊。

吃过中午饭之后，艾坤才在某位漂亮学姐的引导下，来到了校长办公室之外。

“回见哦，S级学弟，我会在自由一日替你们狮心会加油的。”

热情大方的漂亮学姐给了艾坤一个飞吻，依依惜别。

扣响办公室的门，得到昂热的准许后，艾坤推门而入。

入目便是将办公室完全包围，直至房顶的书架，上面摆放着成套的精装书籍和古籍拓印本。

贴着书架的楼梯与平台高高低低，最后才是办公室最里处的办公桌，以及坐在办公桌后的昂热。

银白色头发梳得一丝不漏，鼻梁上架着副资本家风的金丝茶色单片眼镜，没有度数。

黑色衬衣被强壮的身材撑起，很有力量感，小马甲修身得体，黑色西装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上。

“什么感觉？”昂热笑问。

“比照片上，以及传闻中更骚。”艾坤毫不怯场，拉开椅子坐到昂热对面。

游览学校时，艾坤曾在某栋教学楼的走廊墙壁上看到过昂热及密党诸位英烈的画像，论坛上也有昂热的照片。

但某种意义上昂热与艾坤算是相同的类型，气质与气势过于强大所以不太上镜。无论是照片还是影响都无法完全还原艾坤的孤傲，以及昂热的骚。

“我有太多的事情没来得及做，龙族施加给我的痛苦，也还没有归还给祂们。

在向龙族复仇之前，我还不想死。保留年轻的心态，与我而言很重要。”

“最重要的是纯粹吧。”艾坤说。

心理年龄与心态这一点，艾坤很有发言权。

拥有悠久寿命的死神，因为过于纯粹心理年龄与心态，要比实际年龄低得多。一百多岁的死神，只相当于人类中的少年。

三五百岁的死神，心理年龄才与人类中的青年相当。

有人说长生是一种诅咒，悠久的生命背后是无尽的痛苦。如果世界始终不变那么世界本身就是一个监牢，世界发生变化又会给长生者看尽沧海桑田的感觉。

无论怎样，对长生者的心理都是一种折磨。

而死神本质上就是具备灵力、精神力量与意志远远超越常人的魂魄。所以无论是怎样的世界与岁月，死神都能忍受。

这是一种天赋。

“也可以这么说。”昂热对纯粹的说法表示认同。

在这世上没有比他更纯粹的混血种了，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向龙族复仇，将所有龙王斩尽杀绝。

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昂热说：“你迟到了大概两分钟。”

“校长办公室的位置太偏，浪费了我大概十五分钟的时间，如果不是有一位学姐为我指路，还会浪费更多时间。”

校长办公室的位置岂止是偏，还极其隐蔽，坐落在树丛之中。如果不是有世界提醒，艾坤还以为这里是某个废弃的值班室，或者车库。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我一向对那些不必要的排场或是面子工程不感冒。

校董会拨下来的经费，可不是让我们浪费在这种地方的。”

昂热一副道貌岸然一心为公模样。

“所以那446万美金是你自己的钱？”艾坤问，446万美金一块表，只为博美人一笑，实在是阔绰。

“芬格尔告诉你的？”

“嗯。”

“那确实是校董会的钱，我只是把它们浪费在了其他地方而已。”

艾坤实在搞不懂两者之间有什么意义，或许最大的区别就在于，446万美金买块表送给女明星，能让昂热一树梨花压海棠吧。

“喝点什么，英式红茶还是西湖龙井？

西湖龙井好像是你家乡那边的特产。”

闲聊几句后，昂热切入正题。

“英式红茶吧，上午没吃太饱，特意留了点肚子来你这里吃高级的糕点。”艾坤拍了拍肚子。

英式下午茶最重要的不在于茶，而是各种糕点。

昂热拿起桌面上的电话，拨通一个号码，安排人准备下午茶与糕点。

挂断电话。

“大概二十分钟后会送到，来盘棋如何，听说你的棋艺很高超。”昂热提议。

艾坤抬眼瞥向眼前实际年龄与他相当，心理年龄估摸着也不比他大多少的百岁老人，沉默。

艾坤的棋艺确实很不错，任何种类的棋都是如此，就算是纯拼运气的飞行棋艾坤也能用手法精准控制骰子摇出想要的点数。

死神的精神力本就超于常人，只要理清楚逻辑与规则，死神就能迅速掌握任何一种脑力游戏。

当然，计算力强不等于智商高，智商是除计算能力外还包括认知能力、思维能力、语言能力、观察能力、律动能力，是一个人控制情感的理应体现。

很多死神并不理性。

艾坤在真央灵术学院时就学过围棋和将棋，来到这个世界后又学会了象棋、国际象棋、蒙古象棋、五子棋、麻将、扑克、桥牌等棋牌类运动。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艾坤擅长棋类运动，他甚至没参加过什么非正式的棋类比赛。

“你毕竟是超越了S级，疑似人形龙王的混血种。”昂热说。

艾坤收回眼神，“我已经很久没下棋了，现在我更喜欢德州扑克，你擅长什么棋？”

“围棋。”昂热给出一个艾坤预料之外的答案。

“我还以为会是国际象棋。”

“我最讨厌的就是国际象棋。”

昂热眼角流露出一抹厌恶之色，看得出他真的很讨厌国际象棋，“很多人说国际象棋是一种零和博弈，是非合作博弈。

在这种博弈中，一方的收获必然意味着另一方的损失，博弈各方的收益与损失相加必然等于零。

事实果真如此吗？

国际象棋的棋盘只有64个格子，理论计算难度远远不如围棋，此外规则上还有【逼和】的特殊规则。

最负盛名的两位国际象棋大师卡斯帕罗夫和卡尔波夫曾有过5次对抗，总计144局棋中卡斯帕罗夫赢21局，卡尔波夫赢19局，和局多达104盘。

而国际围棋的主流规则是胜得1分负不得分平局双方各得0.5分，正式比赛中双方很容易计算出终盘，为避免因为意外输掉比赛、降等级分约平。

所以国籍象棋不是零和博弈，它是【一和博弈】，真正的零和博弈不会出现平局，从来都是非黑即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顿了顿，昂热凝视艾坤，继续说，“而围棋贴目或是贴子的规则，就使得围棋几乎不可能出现和棋。

最后数目时不可能有一颗棋子即算黑又算白，无论是黑贴三又四分之三子还是二又四分之三子，必然能分出胜负。

正常规则下围棋唯一和棋的可能性就是棋盘上出现了双方都不能退让的劫，双方循环往复来回提劫导致棋局无法进行。

这种可能性太低，很多职业棋手一生都无法遇到一次平局，可以忽略不计。

围棋才是真正的零和博弈，只有胜负与两败俱伤。”

中央天井上的天窗被遮挡住，现在的阳光太毒辣，即便有室内空调，昂热也不太习惯让正午的阳光照射进来。

窗帘紧闭，偏黄色的灯光很柔和，并不刺眼。

艾坤与昂热隔着办公桌对视，谁也没有退让，谁也没有进一步的过激行为。昏黄的灯光落在艾坤身上，拖出直至墙角的影子。

昂热微微向后仰了一下，躲过灯光，隐藏在阴影之中。一黑一白，一光一暗，像是棋盘上的黑白子，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