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柔捂住脸，不敢相信地盯着周慕雪，疼得眼泪都滴了下来。

周慕雪根本不知道巴掌怎么就打到了司念柔脸上，她懵了一瞬。

“柔柔，不是这样的。”

司念柔又痛又羞又气，置身无地，但想到周慕雪不是故意的，她忙安慰道：“我知道娘不是有意的，女儿没事。”

周慕雪更觉司念柔贴心无比，愤怒地盯向司娆：“刚刚是不是你故意拉扯你姐姐，挡了这一巴掌？”

司娆反问道：“怎么，我能挨打，她就不能？”

周慕雪更怒：“是你打人在先！”

“……哈……”谢辞打了哈欠，又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揉了一下眼睛很是不耐烦道，“吵死了！”

又看了一眼司娆，“这位夫人真是你娘？”

“不是，我娘姓林。”

周慕雪脸色立刻变得更加难看，谢辞又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道：“怪道她下手这么狠，原来竟不是你娘。”

说完，他看向脸皮紫涨的周慕雪，“这位夫人，你这么激动作甚，我挨打输了与夫人有何相干？”

周慕雪根本没料到谢辞挨了一顿打反帮司娆说话，她一时间愣住了。

恰此时，永平郡主到了，眸光从众位姑娘脸上扫过，问道：“哪位是司府二姑娘？”

周慕雪见她脸色不善，忙敛了难看容色，惭愧道：“郡主息怒，小孩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刚刚我已经教训了娆丫头，还请……”

永平郡主似乎没耐心听她说什么，回头看向谢辞，谢辞伸手指了指。

就在众人以为永平郡主要找司娆算账时，她忽然走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娆姑娘是吧？想不到你竟生得这般标致。”

众人愣住。

这是夸人标致的时候么？

永平郡主笑了起来：“打得好，多谢你替我管教这臭小子，以后但凡他敢不听话，你就揍他，一天揍十顿才好。”

众人再度目瞪口呆。

唉——

谢辞无奈地摇摇头，这是他亲娘么？

也是，若娘不这样说，反倒奇怪了。

有时候，他真怀疑自己和哥哥是不是都从外面捡回来的。

司娆没想到永平郡主会是这样的反应，她愣了一下，笑道：“郡主客气了。”

永平郡主笑容更甚，拍拍她的手道：“我倒不是客气，我是真心的，这臭小子在家时常气得我头疼，我正愁没人教训他呢，不想你就替我狠狠教训了他一顿，我这心情真是舒畅啊。”

谢辞：“……”

众人：“……”

司娆笑着不知道如何应答了。

永平郡主忽然转头看向周慕雪：“周夫人是吧，我刚刚老远就听见你在训斥娆姑娘，真是奇了怪了，是我儿子主动挑衅在先，你为何反训斥娆姑娘？”

周慕雪脸色一僵，好不容易才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我不是听说娆丫头打了令公子吗？”

“正如你刚才所说，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况且是辞儿有错在先，冒犯了娆姑娘，娆姑娘揍他一顿都是轻的，我这个做娘的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外人激动个什么劲？”

不亏是母子，连说的话都差不多。

周慕雪尴尬之极，脸色青红交错，司念柔实在瞧不过眼，弱弱维护道：“郡主娘娘，事情不是这样的，母亲她……”

永平郡主立刻打断了她：“你又是谁？”

司念柔福了一福：“念柔见过郡主娘娘。”

“哦，你就是司家从养生堂抱来的那个养女啊！”

永平郡主脸上浮起一阵鄙夷之色，“本郡主听人说司府大夫人不爱亲生的，只爱从养生堂抱来的养女，我还当人胡说八道呢，这天下哪有人不爱亲生的，反爱抱来的，今日一见，我竟错了，天下真有这样的母亲，也真是奇了。”

周慕雪和司念柔被她说得无地自容，两个人的脸就像被烙铁烙了，火辣辣的痛。

偏偏对方是身份高贵的郡主，二人不能得罪。

永平郡主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走了，临走时又不忘悄悄叮嘱谢辞一句：“娆姑娘生得这么标致，你小子得努努力啊！”

谢辞脸上臊得通红。

什么嘛！

哪里好看了？

好吧！

好看是好看，但是不如某人好看。

永平郡主一走，周慕雪也臊了一鼻子灰走了。

终于，又恢复了安静。

王娉婷见司玉一直不理她，自觉无趣，嘟哝了两句正要回到座位，跟随司玉而来的书童急急来报，说二夫人发了狠，要将香檀先打二十大板，然后再发卖，竹心也要一起被发卖。

司玉大惊，起身就要赶往品墨斋，正好严先生过来，司景跟着他一起，手里捧着一摞刚刚批好的仿纸。

严先生轻轻咳了一声，司玉两腿一软，如丧魂魄般跌坐回原位。

母亲动怒，他去又能怎样呢？

他救不了夭夭，救不了竹心，他甚至连自己都救不了。

他突然趴在桌上痛哭起来，直哭得严先生莫名其妙。

下学后，司玉失魂落魄的往前走着，也不知要到哪里去，抬头望一眼天空，正如他的心灰蒙蒙。

王娉婷怕他出事，默默在后面跟着他。

周清燕见状不由的嗤笑一声：“也不知司表哥这是着了什么魔，一个丫头而已，也值得这样？”

司念珠嘲讽笑道：“你不在府里可不知道，大哥哥一向待丫头们甚好，丫头们犯了错，大哥哥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她朝着王娉婷的背影看了一眼，有些嘲笑的话没敢说出口，毕竟王娉婷也不是好惹的，她又笑道，“当然，也不全是为了丫头，今儿蓉表姐没来，两人八成吵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