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你说，你是殷锦的什么人？”

闻言，柳梦芝露出一个笑容。

“我是殷锦的妻子，有三媒六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她顿了顿，看了聚华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怨毒。

“而且，我现在可能已经有了阿锦的骨肉，聚华仙尊，您是天上仙人，阿锦以后在天上还希望您多照顾才是。”

聚华如遭雷殁。

他嘴唇颤抖着，半晌才从柳梦芝的话中回过神。

“你为何要来找本尊说这些？”

柳梦芝不知道聚华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只以为能和另一个男人相处的，多半是个娘娘腔一般的人物。

若是让她知道全盛时期的聚华是多么的绝代风华，即便是给她三个胆子也不敢这般。

柳梦芝清了清喉咙。

“聚华仙尊，我知道你和阿锦的关系非同寻常。”

聚华脸色一变，眼神十分阴鹜。

他没吭声，看着柳梦芝一张一合的嘴，等她继续往下说。

“但是我既是先进门的正妻，你就算和阿锦好，也只能是个妾室，既然你和阿锦两情相悦，我也愿意成全你们二人，只是阿锦为了你三番五次和父母闹的不愉快，我希望你还是能劝劝他。”

聚华忽然笑了起来。

他声音不大，却异常的冰冷，笑意不达眼底。

原来，自己一直喜欢的，全身心托付的人，居然将他当做玩物来耍的么？

殷锦，你真是好厉害的手段。

他捂着心口，感觉心都扯的一下下的疼。

“本尊是妾室？”

柳梦芝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那当然，难不成聚华仙尊还想反客为主不成？”

聚华咳嗽一声，口中腥甜。

他深呼吸几下，才将自己的情绪按捺住。

“本尊不知道你来找本尊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本尊可以告诉你，本尊这辈子从没有屈居人下过，请你回吧。”

柳梦芝一愣，她没想到聚华会表现的这么平淡。

好像……

“我知道你做为一个男人对这种事感到屈辱，不过聚华仙尊，我们都是爱着阿锦的，我相信你不会让他为难吧？”

聚华猛地抬起头，看向柳梦芝。

这个女人长着一张温和良善的脸，虽然不是什么倾城倾国之色，但确实看起来像是一个贤妻良母。

若他是殷锦的父母，也会喜欢这样一个儿媳。

他的心碎成了一片片的，不仅是因为柳梦芝是殷锦的妻子，更是因为殷锦这段日子的背叛。

既然已经有了发妻，为何还要来撩拨他？

也怪他自己脑子不好，明明柳梦芝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他还愿意相信她是他的义妹！

呵，还献出了自己，帮助殷锦解合欢散。

怪谁？只能怪他自己是个傻子！

聚华冷冷的看着柳梦芝，他手掌张开，掌心中一道灵流划过，白玉拂尘顿现。

“本尊不是什么君子，也没有不打女人的说法，你若是再喋喋不休，小心本尊手下不留情。”

说着，他手腕挥动，白玉拂尘狠狠的抽在柳梦芝面前的地面上。

地砖被他的灵力击碎，顿时，屋里弥散着一股尘石之气。

“滚！”

柳梦芝被吓了一跳。

她原本也以为这人是苏澈装的，可是看到聚华这样强悍的灵力，她心怦怦直跳。

“你……”

聚华低垂着头，凤眼上挑，眼神中都是厌恶和疲惫。

“本尊再说一次，滚！”

柳梦芝赶忙拎着裙摆，连滚带爬的跑了。

屋里陷入一片安静。

被击飞的尘土逐渐落地，在阳光中变成碎尘。

聚华深吸一口气，靠在软靠上。

他说不清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像是被人将心肺都抽出来一般。

没有了恨意，也没有了欢愉，只剩下冰凉彻骨的痛。

原来，说到底他只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可怜人罢了。

当时就不该动心，这千百万年来一个人孤孤零零的已经过下来了，为什么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爱上了殷锦。

是他活该。

可是聚华也明显感受到，无根之火大阵带来的封印之力，在柳梦芝说出她是殷锦发妻的时候，已经随着聚华的震惊而一并碎裂了。

和他的心一起碎了。

他捂着心口，终于压抑不住，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

眼底含着泪水和自嘲。

“是本尊活该，殷锦，是本尊活该啊……”

昨晚上殷锦带给他身体上的酸痛还没有缓解，脖子胸前还留着殷锦情到浓时留下的吻痕。

可是这一切都像是一个个耻辱的痕迹，刻在聚华的身上。

如果，没有昨晚，没有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许能全身而退，可是如今呢？

他捂住脸，多希望现在殷锦赶过来，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

可是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殷锦。

而是听到了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

聚华拿起外袍，披在了身上，用灵力快速将自己整理妥当，端坐在书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