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

众人望着荆非坚定的目光，面面相觑。

“那就是你们还是称呼云雪为队长，以前怎么叫我现在就怎么叫我，队伍的名字也别改，就叫【云雪队】。”

“我会承担身为队长的事务，但我还是希望你们把云雪当成真正的队长。”

听到荆非这一番话，云雪愣了一瞬，清冷的表情下多了一丝柔和。

另外几人也都展露笑容，除了蓝慕灵......

“啊？明明我刚才想到的【不死火龙队】更帅气！”

蓝慕灵泄了气，不过也就泄了一秒，一秒后，兴致盎然：“那么非哥就是我们的新队长了，不，你应该叫里队长，而队长是表队长，表里合一，天下无敌！”

“你的脑子是不是困在中学二年级之后就没出来过？”

薛骄阳扶额，他当初怎么就输给了这么一个幼稚的后辈呢。

“既然荆非同意当代理队长了，你们以后也要把他当成队长来对待，称呼什么的可以随意，但有一点你们必须做到——”

“服从他的命令！知道了吗！”

裘松掷地有声的话语让在场的【怪物战士】绷直身体，大喝一声：“是！”

就连不是【云雪队】的雷蕾也没忍住叫了出来，导致众人都望向她，她尴尬地咳了两声，当什么都不知道。

......

......

......

夜幕降临，皓月当空。

其他人都回去了，医务室内，就剩下荆非和云雪两人。

云雪来到荆非旁边坐下，双手枕在床上，抬头望着他。

灯光洒在她绝美的脸上，她眨眨眼，修长的睫毛下的墨色眸子，如宝石般美丽通透，让荆非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不知是不是荆非的错觉，云雪拿回手环后，表情又恢复了之前的清冷，不那么爱笑了。

是累了吗？

“云雪，你不回去吗？”

天已经黑了，虽然有些不舍，但云雪今天开会肯定耗费了不少精力，荆非想着让她早点回去休息。

“你很想我回去？”

云雪语气淡淡地反问，让荆非猝不及防，愣了一下，回道：“不是，只是看着你好像累了。”

她摇摇头：“我不累。”

“那......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荆非对云雪现在的习惯也有了几分了解，他大概能猜到云雪的想法。

“嗯。”

云雪点点头：“之前答应过你，等你修养好了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荆非眨了眨眼，脸上泛起柔和的笑：“嗯，你说，我听着。”

他和云雪相处的时间，有四年的空白，这四年里，他只能从各个媒体上见到云雪的身影。

而媒体所报道的信息，始终只是冰山一角，他只能知道云雪这四年里打败了什么怪物，其他一概不知。

云雪这四年都经历了什么？

一个人背负了什么？

为什么选用了【堕天使】？

心境怎么变化？

为什么不爱笑了？

这些疑问一直萦绕在荆非心头，他有许多次想问云雪，但都不敢问出口。

现在她要主动讲给自己听，他一定会用心倾听。

“四年前，我、姬柰、寒天还是【龙尺队】的一员时，堕天使入侵这边，我们队前去参与堕天使的讨伐。”

“讨伐很不顺利，死伤很多，但依旧靠着一个个【怪物战士】前赴后继地削弱堕天使的诅咒，最后逼得她自爆。”

“我们的老师兼队长龙尺，为了保护我们和居民，冰封堕天使，最后被绝命诅咒吞噬，生命永远留在了那场讨伐......”

云雪瞳孔深处，闪过哀伤。

荆非对这一场讨伐印象非常深刻，不仅是因为这是【怪物战士】损失最惨重的讨伐，还因为它发生在自己跟云雪吵架后不久。

悲剧发生后，他曾站到云雪门口，想敲开她家的门，即便自己不能安慰她，也能陪在她身边，可最后他还是没有勇气叩下自己的手......

“龙尺队长的死，让我意识到想要在怪物手下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自己就必须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

“所以在堕天使的残骸被制成武装后，我去申请了试用。”

“在我之前，也有不少队员试用【堕天使】，其中有几个是亲身经历那场灾难、或失去战友、或失去亲人的【怪物战士】，他们对【堕天使】抱着强烈的憎恨。”

“而他们在试用【堕天使】后，无一例外都暴走了，他们对【堕天使】的解放值不算高，但暴走的他们，杀死了陪他们一起来的同伴。”

“他们本人反而被耗尽负荷值救下，而在得知自己杀掉伙伴后，他们无一例外，都疯了。”

“因此，姬柰、寒天还有机关的所有人都极力阻止我去试用【堕天使】。”

“但我没听，向机关承诺自己一定能做到。”

“并且跟姬柰和寒天留下了一句，这是我的愿望，我希望你们能替我实现——”

“假如我暴走了，不要犹豫，杀掉我！”

“用全力！”

听到这里，荆非心脏揪紧，云雪背对所有人，孤独而决绝地拉开训练室大门的画面仿佛就映照在他面前。

“我拿起手环，启动它那一刻，堕天使杀戮的意识差点侵蚀了我的脑子。”

“它杀死了我的老师，但我并不恨它，我只恨我自己不够强。”

“想到这个，我平静了下来，它也随之平静下来。”

“然后我就发现了，它的杀戮意识会随着我的情绪产生变化，我的情绪波动越大，杀戮意识波动也会越大。”

“只要我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它就影响不了我。”

“最后，我做到了。”

云雪并不是变得不爱笑，而是不能随性笑了，这是掌控【堕天使】......必须付出的代价。

原来不是自己的错觉，戴上手环，云雪就必须克制自己的感情，所以她给人的感觉才和之前不一样了。

“但一直控制情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跟同伴在一起，看着同伴遇险，脑袋里的那个天使的意识就总会钻出来让我杀，杀，杀。”

“而一没控制好情绪，属于【堕天使】诅咒的能量也会外泄，伤害到同伴。”

“只有一个人的话，无论是控制情绪、还是控制诅咒都会容易很多，因此，我脱离【龙尺队】，自己一个人成立了一个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