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亦诚被问愣了，他仔细想想，似乎柳一一喜欢什么品牌他真的不太知道。

“其实买衣服也没必要在意具体的品牌，得体合适就好，你衣柜里很多都很适合你啊。”

柳一一皮笑肉不笑，“是啊，那些粉色的小裙子，还有仙气飘飘那些嘛，你蠢蠢欲动很久了，我就知道，你根本一无所知！还装。”

关亦诚就问：“那你知道我都喜欢什么品牌？”

柳一一直接呛：“我要知道那些干嘛？我又买不起。”

跟着又说：“但你喜好很稳定的，暗色系，明明很讨厌褶皱，又非得买这些容易皱的材质。其实你享受的根本不是这些娇贵的质感，你就喜欢弄皱它然后不停熨平它，关亦诚，你变态的。”

关亦诚看看腰间在恶劣蹂躏他衬衣的手，很无奈：“怎么不说你就手欠，非得跟我衣服过不去？就说我以前那些书，也没一本得罪你，你就爱翻完这本翻那本，还从来不放回原位。”

柳一一又不服：“我都有放回去，是不是原位，我脑子就这么大，哪能记住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事。那书都能看到书名的嘛，你又不是看不见，要那么麻烦干嘛？别说的你有多大度啊，为你那几本书，我陪过多少笑脸？”

一想起那段辛酸史，柳一一就觉得关亦诚这人不厚道，更别提绅士风度啦，他现在都三十多了，也没长出点绅士的内在来。

关亦诚是觉得柳一一挺奇怪的，她总在一些需要认真的地方大而化之，在一些不重要的细节上她又格外费脑子。

他搂着又开始翻旧账的女友，笑着说：“我又没让你陪笑脸，你自己觉得自己很过分，主动谄媚的，我不能还跟着纵容，让你越来越随性下去吧？”

柳一一气不过，“那你脸黑成那样，也不像是无所谓的样子啊，就会事后装大度，我告诉你啊，以后少给我摆脸色，我现在，”

关亦诚熟练地接：“你觉醒了嘛，你是白富美，我高攀你。来来回回就这套，你说得都不腻吗？一个月就几万的大小姐，你怎么好意思总提的？”

柳一一才不上当，坚持说：“我就几万，工资就那么多，你别总盯着我钱包，我都不看你卡里有多少。哎，明天让我去陪着相亲哎，你去不去啊？”

关亦诚当然点头，“晚上又没事，当然去啊，万一你几杯酒下肚犯花痴，我总得拦着，不然我什么时候才能娶到老婆啊？”

柳一一一巴掌拍过去，想瞪他又忍不住笑，“你才犯花痴，我很有要求的好吗？就会用阴暗心思揣测我，我至少一码归一码，才不像某人，不干不净，拖泥带水。看，你的泥水又来了，放开。”

关亦诚没打算放开，但也没想到柳一一这疯丫头能突然吻过来，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把手钻到他外套里撩拨。

他懂了，这丫头根本不想结婚，她就是被气疯了，都开始把理智放羊了。

柳静雅站在灯光朦胧的走廊上，看柳一一不要脸地勾引男人，她心中一片悲凉，这种轻浮的勾引跟声色场所的售卖有什么区别？可男人，似乎就沉迷这种低级的引诱，连关亦诚，他都无法脱离这种性别造就的桎梏。

柳一一心里乐翻，又讨厌被压制，她一把推开，用一个白眼结束主权宣示。

关亦诚看她这模样，又禁不住笑，重新搂着理智回笼的丫头到怀里，低声说：“你也太没谱了，看我这衬衫让你揉的，”

柳一一用力擦擦嘴，不屑道：“谁让你买这些娇气的材质，我的就看不出来，去打招呼啊，她天天就这么看着真够没劲的，直接上啊。”

关亦诚低头打量，很是不可思议，“你还期待这个？”

柳一一抬头，迎视过去，“没有捉奸在床，怎么能有干脆了断？”她撤开眼神，又兴致勃勃地臆想，“等你们赤身裸体都躺在床上，我一脚踹开门，咔咔咔先保留证据，然后痛诉你们多不道德，再祝福你们百年好合，我果断撤退，留你们相互祸害。”

关亦诚摸摸她的头，问：“你脑子是有什么病吧？”

柳一一拍开头顶的手，气恼道：“你脑子没病，你也没正常到哪儿去嘛。”

理理自己乱糟糟的刘海，柳一一又掏出镜子照，才说：“我这叫天涯何处无芳草，绝不留恋狗尾巴。别到处看了，狗尾巴说的就是你。”

她斜眼一瞪，“别以为有个苍蝇成天绕，就以为自己是什么名品，那空谷幽兰招的都是蝴蝶。你，最多就是块无人问津的臭豆腐。”

关亦诚刚要开口，看后面两个人跟上来，他立转话锋，说：“那我是臭豆腐，你又是什么呢？”

柳一一随口说：“我品位低俗，就爱吃没品位的小吃呗，这也不能怪我，是我爸从小培养的，他就没品位。”

话音刚落，身后就想起一个威严，且隐含怒气的声音，“你说什么呢？”

柳一一立刻摆出笑脸，回头说：“爸，我什么也没说，就是夸您有品位呢。”

偷偷瞪一眼在偷笑的恶劣分子，她赶紧狗腿地跑过去挽着她黑脸的老父亲，“误伤，纯属误伤。”

柳二夫人又冷着声音训：“什么样子！站好了，大庭广众，一点儿姑娘该有的样子都没有。”

柳一一心虚地松开，估计刚才那一幕也让这两位看见了，也是受过西方教育的，怎么思想还是这么保守。

关亦诚恶作剧完，还体贴地揽住凑过来的柳一一，悄声提醒：“看吧，早让你注意形象了，你非得这么闹。挨训了吧？”

柳一一就挺佩服的，“关亦诚，你是怎么把始作俑者塑造得这么无辜的？你个小人！”

没忍住，最后一句大声了点，柳一一听见母亲在后面清嗓子，她忙笑着说：“哎呀，这么热，你怎么穿这么多，闷不闷？我帮你擦擦汗。”

关亦诚极力忍住笑，说：“不热，你突然这么一下，我还觉得冷。”

柳二夫人在后面看得直摇头，她是真不明白，都是她生的孩子，怎么一个跟一个相差那么多。

“老大从小让你管着，让我带着，他真正吃过什么苦？市井有市井的活法，丫头从小在外，对她不能要求太高。明天要是顺利，我再去跟老太太提提。”晚上躺在床上，柳容海听完妻子一通焦虑，他难得有些进取，开始主动宽慰妻子。

他放下手里的书，握着妻子的手，“我看着吧，小关也还行，他跟静雅也确实不是一路人。”

柳二夫人点点头，“可不是，看他总冷着脸，其实跟我们家丫头挺能玩到一块去，这孩子，也没多少稳重的样子。”

柳容海趁机说：“那主要是看跟谁，这身边的女人对，自然就随意起来，又不是在外面应酬，家就是放松的地方嘛。”

柳二夫人眼神一扫，却也没反驳，只是叹道：“总这么住着，都三十多了，也没个结果。你说这要，可怎么办呀？”

柳容海淡定地摆摆手，“那怕什么，就先领证呗。是你说还想办个婚礼嘛，不然老太太答应不答应，他们总有办法结婚的。老婆，现在时代变了，就说京城这片儿，没结婚就生孩子的多了。咱家丫头，也就是同居而已嘛，就该住久点，以后嫁出去，可就没这些操心的机会了。”

柳二夫人难得笑了笑，说：“可女儿总要出嫁的，不管时代怎么变，女人总要在意名声的。那个妙妙，就太随意，今天还说做什么内衣模特，哪个要做人老婆的姑娘像她这么没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