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律师
作者:江宁 | 分类: | 字数:61.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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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见了鬼了
年轻人的聚会,说有趣也是挺有趣的,一帮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也不把谢敏这位老前辈真当做是老前辈来看,反而是同龄人一般,谢敏也由着他们笑闹,还有位实习生对石立表现出极高的兴致来;说无趣也是非常的无趣,吃饭喝酒打牌说笑,一丁点儿新意都没有,尚不如安奕鸣临时起意炸的花生米来的有味道。总之是敞开了肚皮吃,敞开了酒量喝。
喝闹到十一点多的时候,还发生了一起灵异事件,总是能听到有人咣咣敲门,可几次三番去开门就是看不到人,小姑娘们笑着问是不是有鬼,安奕鸣只当是有人恶作剧,回应个不理不睬,所以大门再次被擂的山响的时候,安奕鸣偷摸地从猫眼往外看,发现竟是楼下的邻居。
要说现在社会,每个人都在各自的小空间里生活,一栋楼住了好几十户人家,认识的还真是没有几个。安奕鸣之所以确定来人是楼下邻居,是因为在装修期间他担心出现漏水等意外,曾与邻居有过一面之缘,当然他也很鸡贼地买了份责任保险,以免真的水漫金山时减少损失。安奕鸣知道楼下的小夫妻都是老师,素质是没的说了,怎么会大半夜的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想到这里,安奕鸣拿出手机拨打了邻居电话。
上来敲门的是男人,显然也是带了手机的,听到手机响时还被吓了一跳,脸上露出惊悚又疑惑的表情,看到来电显示时微微吁了口气,却是在犹豫着该不该接。
安奕鸣后悔自己打这个电话。如今他站在门内,担心邻居尴尬,不好意思推门询问,而站在门外的那位,也是紧皱眉头,不知如何应对。已经有些醉意的林枫踉踉跄跄地走过来,嘴里嚷嚷着到底是人是鬼呀,一把推开了房门。
三个人,六只眼睛,面面相觑。
“呃,贺老师,有事吗?”安奕鸣镇定地问,仿佛是第一次见到贺翔似的,演技甩小鲜肉好几条街。
贺翔也笑嘻嘻地说:“您家里是不是在聚会?声音小点行吗?我老婆怀孕了,本来就睡不好。”
安奕鸣连忙道歉,心里却是嘀咕,就这么点事,也不至于敲了好几次门?难不成老师这个职业真的有些不为人知的喜好?安奕鸣不是在诋毁老师这份职业,是他从小到大的经历决定了他对老师真的没什么好感,而且不得不说做老师久了的人,都会形成事无巨细的、好为人师的处世方式。这和律师的细致不一样,律师是在细节上反复推敲,而不会纠结于与核心细节无关的前因后果,而且彼此都喜欢讲道理,两个讲道理的人坐在一起,绝对是火星撞地球一般的存在。
眼看贺翔要消失在门外,安奕鸣也收起客套的微笑准备关门回家的时候,贺翔又回过头,一脸的欲言又止,“安先生……”
安奕鸣重又堆起一脸笑意,“您说?”
“我知道很冒昧,但是,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虽然一肚子的问号,安奕鸣还是很直接地回答,说:“我是个律师,这套房是我自住的房产,平时只有我和女朋友两个人,今天是约了几个同事,所以才吵到您,放心,以后不会了。”
到海城打工的外地人很多,房地产市场又这么蓬勃,租金水涨船高,不少无良房东就把房子隔成小间,一间一间的出租,大约贺翔是在担心安奕鸣家是群租房,不够安全也不够安静,才会有这样的疑问吧。
贺翔脸微微有些涨红,刚要说什么,贺翔妻子出现了。安奕鸣所在小区,建筑方面还算规范,一梯两户,电梯在南,步梯在北,电梯与步梯之间有扇防火门隔离,所以贺翔妻子从楼下走上来的时候,谁都没发现,先是一个肚子从门缝间闪现,接着是一个人走了出来,她脸色很不好,眼底有血丝,黑眼圈也很大,一脸的憔悴,大约真的像是贺翔说的她怀孕后睡不好吧。为此,安奕鸣又连声道歉。
贺翔悄声对妻子解释着什么,声音很低,安奕鸣只听到了一句,不是要债的。
要债?法律工作者对这一个不是法律词汇,却暗藏法律关系,甚至带了些微微暴力倾向的词汇非常敏感,手放在门把上,脚却做出了个阻拦的姿势——伸出去朝着贺翔的方向——并说:“贺老师……”
贺翔妻子是要说什么的,贺翔却是在阻拦,往来间,贺翔妻子抢着问:“您是律师,不知道是否方便提供一下法律支援?”
安奕鸣真的不知道该回答方便还是不方便。作为职业律师,这个时候真的应该点头,但已近午夜且喝多了酒的状态下,法律支援会不会偏离方向实在是拿不准,不过安奕鸣没有错过贺翔妻子眼里的急迫,再想想一屋子的现法律工作者和前法律工作者,遂推开了房门,“请进!”
一屋子的律师和准律师们齐齐把目光放在贺翔夫妻身上,这两位就算天天被学生们盯着,也紧张了起来,杨乐然没喝酒,连忙给这两人倒了水,还把其中一杯递到了贺翔妻子手里,叮咛一句别烫着。
第170章 见了鬼了
谢敏也没喝酒,把一众比如林枫已经开始说胡话的家伙都赶到客厅并严令不许大声说话后,自己带着贺翔夫妇和安奕鸣进了书房,安奕鸣还很体贴地拉上了帘子,并介绍着,“这位是我的老师,衡鑫所的谢律师。”
贺翔和妻子向楠买的是二手房,刚装修好不到一年的婚房,又是在新开发的小区,两人几乎是在看完房子后的两个小时之内签了合同并就把五万块钱定金打给了中介,生怕多想一晚上房子就被别人买走了。
签完合同后挺长时间都没接到中介到房管局签正式合同并过户的电话,因贺翔夫妇是租房子住的,每拖一天,就要多付一天的房租,他们两口子挺着急,几次三番的催促中介,中介也几次三番的催促房东,房东更是拍着胸脯保证肯定会把房子卖给贺翔,绝不会干出因为房价上涨就另寻买主的糟心事。为此房东还开玩笑地说,就算他反悔了,贺翔能收回双倍定金,也就是十万块钱,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挣五万块钱,也是相当不错。
这话说的贺翔夫妇心惊胆战。如今房地产市场持续上涨,别说一个月涨五万,就是三五天都有可能涨五万,多少无良房东为了把房子卖出更好的价格,宁愿支付双倍定金、违约金,也要撕毁合约。可是事已至此,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合同虽然约定了办理过户的日期,且日期已过,但贺翔夫妇总也不能因为过期了就到法院起诉吧?他们可听说法院的案子都排起了长队,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轮到他们的案子,搞不好还不如等待来得快。而且贺翔夫妇也确实再也找不到另外一套楼层又好、价格又便宜、还不要求一次性付全款的房子了,也只能壮着胆子等待了。海城的房地产市场就是这般的“畸形”,守信的人担心受怕,违约的人大发其财。
约莫等了不到一个月的时候,中介的电话终于打来的,却不是为了过户,而是传达房东要求贺翔夫妇先付首付款的意愿。这也算不上什么非分要求,一则贺翔向楠与房东签的合同中并没有约定付房款和过户的先后顺序,都只是约定了尾款和过户的期限,也口头协商说同时办即可;二则这套房也是房东贷款买的,如今还有几十万贷款未还清,不还清贷款解除抵押,房子根本就无法过户到贺翔名下。卖方市场中,房东享有更多的主动权,他自然会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决定。当然贺翔和向楠也不是毫无准备,于此两口子准备了一套说辞,就是说要解除不还款不能过户、不过户不能买房的死循环,势必要他们或是房东让步,他们让步,房东有可能携款消失,房东让步,他们却不能携房消失,毕竟房子是实实在在的不动产,比较买卖双方的风险,贺翔要求先过户再付房款,而且可以在房管局,当场通过网上银行把钱打到房东的账户里。
见贺翔夫妇拒绝得如此果断且理由充分,中介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并说自己会劝房东凑钱还贷,如此又等了约莫一个周的时间,中介便带来了好消息,说可以办过户手续了,让贺翔夫妇带好身份证、结婚证、所在单位出具的收入证明、个人征信等材料,到某银行,也就是贺翔夫妇办理公积金贷款的银行处见面。
贺翔和向楠高兴坏了,提前好几天就到各自学校把该开的证明、该准备的材料都准备齐了,并复印好,一份份装订整齐,放在信封里,第二天一大早贺翔就带着资料到银行大门口等,向楠因为学校临时有事没去成,不过她说明会开着手机,有什么事随时联络。
银行一般都是早上九点开始对外营业,而那天不到八点半,中介、原房东就把贺翔带进了银行大楼的十七楼,见到了那位西装革履的经理。这位经理很严肃,不爱说话,拉着脸、皱着眉看贺翔递上来的材料,头也不抬地问为什么向楠没来,不知道贷款办房证都需要夫妻两人到场吗?
贺翔有些紧张,他和向楠都是农村考出来的普通大学生,双方家庭倾尽所有供他们读书,能读完大学已经是天大的幸事,怎么可能帮助他们在城里买房?这套房的首付款是两口子积攒了多年,又东拼西凑得来的,以这样的预算是买不起这套房的,暗自幸庆之余,生怕出什么意外。所以贺翔连忙解释妻子去教育局开会不能请假。经理低低嗯了一声,不再追究向楠的去处,一边翻看资料一边说征信记录很好贷款绝对没有问题之类的话,脸上渐渐有了笑意。
之后就顺利多了,复印材料、签字,还安排了个年轻小伙子带贺翔到大厅办手续,没几天又到房管局过户,贺翔也按照约定当场把首付款打给了房东,之后公积金贷款中心房款是直接付给房东,他就无法知悉具体的付款时间。
基本上贺翔描述到一半,谢敏和安奕鸣就已经猜测到了事情的经过,不过安奕鸣为了确认,还是问了句,“你是从银行正门进的十七楼吗?”这家银行安奕鸣很熟悉,他每天上班必经之路,而且他自己也是在这里办的按揭贷款,不过他从来不知道公积金贷款竟然不在大厅而是在办公室办的。
贺翔脸色很难看,摇了摇头,说:“是从西侧附楼进的。”
谢敏看了安奕鸣一眼,有些不解。
安奕鸣连忙解释说:“是金融大厦那栋楼,公积金贷款中心在北侧附楼,银行大厅在南侧主楼,东边是停车场,供银行和公积金中心使用,西侧朝着青年路的一侧二十楼一下的部分对外出租,很多小额贷公司在那里办公,虽然在一栋大楼办公,但东西两侧不通,彼此互相不影响。”
安奕鸣说得很隐晦,可谢敏却听得明明白白,金融大厦是银行的资产,将部分房产出租给公积金中心使用其实是为了方便贷款流程办理,可谁想却被别有用心者占尽地利之便“行凶作恶”。
人是非常奇怪的动物,一般情况下的行为是符合日常逻辑的,但在特定环境里,却总会做出一些日后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来,也就是老人们经常说的魔怔了。
小额贷公司租用银行的房产办公,还真不是图便宜或是图方便,而是图“环境”。就如谢敏一般,她是海城本地人,对海城很熟悉,却因为从未到这家银行办业务,所以即便天天都会看到金融大厦这栋楼,也会认为这栋大楼都是银行业务范围的刻板印象,更不要说不是本地人且买房心切又没有一丝一毫法律知识的贺翔夫妇了。
当贺翔被中介,他有着天然的信任感的中介带进金融大厦十七楼的时候,不是没看到墙有一排绿色的字写着某某小额贷公司,但一来他并没有刻意去想到底是什么意思,二来他本能地认为这是银行的某个部门,甚至还在心里想说中介很牛竟然能在银行对外营业之前就把自己带进来,再加上之后小额贷公司业务员的刻意诱导,最终签下担保合同也就真的是“撞鬼”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