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去府试，娘亲指不定还会失眠。

早上还要起早到山里砍一担柴火回来，白日里又有很多繁重的活计。

万一娘亲……

而我和大姐又都不在家，那么，我恐怕是会后悔一辈子。

于是，我决定留在家里陪着娘亲。

即便是娘亲有时候会说我几句，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这样，也总比没有母亲说我强。

就这样，我每日里跟在娘亲屁股后面，当小尾巴。

“娘亲，娘亲，我给你去抱柴火吧。”

“娘亲娘亲，我可以摘豆角。”

“娘亲，娘亲，你喝口水。”

……

在我的感染下，大姐也加入了小跟屁虫行列。

许是一种莫名的攀比的心情。

大姐也争着帮娘亲做事。

这倒是真让娘亲轻松了一些。

娘亲直夸我和大姐长大了，懂事了。

而这个举动，也有了一个很不错的收获。

那就是，娘亲心情没有大哥县试时候那么焦虑了。

顺带着，娘亲也没有对着我们说教过。

这真是意外之喜了。

爹爹表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来，只是依然每日里早出晚归。

但是晚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和娘亲一起说起大哥来。

又是担心大哥冷了饿了，又是心疼大哥科举辛苦。

又是担心大哥考不中，又是担心大哥因为考不中会伤心。

过了一会儿，又是畅想大哥府试中了会是个什么光景。

就这样，大哥离开家有五六天了。

按照爹爹之前打听到的府试时间，大哥应该是考完了。

爹爹便每日里都早早出门，以求能在送完货后，早早等在在那个什么码头上面等大哥。

用娘亲的话来说就是——

万一铁蛋回来了怎么办？

爹爹也觉得娘亲此话甚是有理。

于是就这么又等了两天。

这一天，我家的牛车上面，除了爹爹还有大哥和意杰堂兄。

虽然，这次大哥离家的时间不长，但是我总有一种过了好年的感觉。

娘亲看到大哥后，若不是意杰堂兄在，她都能当场落下眼泪来。

就算是如此，在我们一圈人闹哄哄的进屋的时候，娘亲还是偷偷拿袖子擦眼泪。

随后，她又变得满面红光起来。

风风火火地下厨张罗好吃的。

“兰兰，你去抱些柴禾来。”

“猪猪，你去菜园子里拔两棵葱。”

“长江，长江，家里没水了，去挑担水。”

……

家里满是娘亲发号施令的声音。

除了大哥，我们被指使得团团转。

大哥想要帮忙摘菜。

娘亲立马就阻止了。

“哎呀，你做这些做什么？这一路上累了吧，去，喝点水，歇着，饭好了叫你。”

大哥却是摇头：

“娘，只是摘菜而已，哪里就累着了？”

遂执意摘菜，娘亲无奈，只能用由着他了。

只是嘴里还在嘟囔：“不是，圣人说君子要远离厨房吗？”

大哥接话：“娘，是君子远庖厨吗？”

娘亲恍然：“对对对，就是君子远庖厨。”

大哥笑笑，一边摘菜一边说：

“娘亲，君子远庖厨，并不是君子要远离厨房的意思。这个意思，只是他人断章取义，曲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