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不可消
作者:春衫满枝华 | 分类:古言 | 字数:24.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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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对他有一种执着
没给人喘息的时间,沈秋在第二日就折了回来。
他命人将其余三人都绑了出去,只留下江伏虞和长春二人。
沈秋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没时间了。
朝廷派的人并不仅仅只有他一人,还跟着烨王那个老骨头,不出意外后头的人今日夜里就能赶的过来。
他必须在此之前解决这件事。
“考虑的如何?”他掐着长春的脖子按倒在地上,盯着江伏虞回答。
长春‘啊’了几声,没说出话来就被上面的人用脚踩住,口腔瞬间被堵住,被鞋板磨的生疼。
江伏虞再也控制不住,他从地上爬起来,跪倒在沈秋的面前,伸着手抱住他的腿,去往上抬。
“我跟你走!”他大声嘶吼,颤抖的不成样子,看着长春被这样折磨,心里边痛的不行。
他用力去拖住沈秋的脚,可任凭怎样用力,都挪不动分毫。
“你放过她,怎样都好……”江伏虞恳求着上面的人,他抬起头直视着,试图能让他有所动摇。
长春忍着面上的痛意,去够着江伏虞的手,怎么也抓不着,只能摸到一小块衣角。
她攥到手心处,不要江伏虞这样,她想要摇头,被沈秋踩的更紧了些,后脑勺磨着凹凸不平的地面,蹭破一大块皮肤来。
“唔——唔唔。”
长春瞪大着眼睛,心中是从未有过的绝望。
江家被满门抄斩时,被刘惟拖到林子里时,在大水冲过来时,她都没有像此时这般害怕。
她不能没有江伏虞,她,就这么一个亲人了。
像是天要塌下来一般,她不停地蹬着双腿,试图挣扎开来。
长春越是反抗,沈秋心里边就越是痛快,他将脚移开,踩在江伏虞的肩上,声音有些阴郁:“江家的教训还不够,让你敢这样迟疑。”
他拽着长春的头发,将人拖到江伏虞面前,让两人面对面。
“是不是她死了,你就能心甘情愿?”沈秋像是着了魔一般,掐着长春的脖子。
轻轻一用力,就能将其扭断。
他恨。
恨自己为什么就没人在意,看着江伏虞痛不欲生的表情,沈秋就更加恨。
外头的光亮打在他的衣摆处,与他面上的阴骜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福从外头挣脱开来,拼命地往屋子里跑,它瘦的只剩一副骨架在身上,还没等靠近就被沈秋一脚踹到了石壁上,躺在地上扑通着站不起来。
“嗷呜……”吼叫声从嗓子眼发出来,它双目瞪着沈秋,想要将人撕碎。
沈秋没功夫去管一只废狗,他将长春提起来,摆在江伏虞面前,挑着眉打量他的神情。
“江五爷,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他为了能得到侯府的实权,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屈伸莆伏在那个老头身下。
想到此处,沈秋觉得有些恶心,一阵酸楚从胃中袭来,让他想吐。
越是难受,手上就越是用力。
长春面上被憋的通红,她张着嘴本能的想要获取更多的空气,双手扒拉着他的大手,怎么也用不上力。
正当他要将人活活掐死时,外头忽然大步走过来一个人。
身后跟着三两个守在洞口的侍卫,低着头不敢说话。
不是他们不汇报,实在是这位烨王殿下并没有给这个机会。
“想不到沈小侯爷有这等‘雅兴’。”
“路上跑死了两匹马,为的就是特地赶过来折磨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那人年纪有些大,看上去约莫着差不多四十多岁,鬓角掺着几缕银发,丝毫不影响他那摄人的气场。
“侯爷,别忘了自己苦苦求来了的差事是来干什么的。”他语气冰冷,带着警告的意味。
没给沈秋好脸色。
宽厚的背影将那唯一照在沈秋背上的阳光遮挡住。
男人抽出剑柄将他的手打开,长春这才有了呼吸的机会。
趴在地上,捂着胸口拼命地喘着气,咳嗽怎么也止不住,她往江伏虞身边爬着,去拉住他的手,眼泪哗哗往下留。
长春呜咽出声,害怕的不行。
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再也见不到江伏虞了,再也握不住他的手了。
沈秋暗自在心底咒骂一声。
“烨王身子骨这样老了,还不忘连夜赶路追上来。”
“也罢,本侯不过是遇着个熟人。”沈秋拍了拍手,故作轻松,低眉瞅了地上的两人,也没再去开口威胁。
烨王骨头虽老,可确实是难缠,不是他如今能对付得了的。
他朝着外头走去,见着谢成不愿让道,自觉的侧着身溜了出去。
谢成看着长春二人,拧着眉不知道沈秋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在瞥到江伏虞那双眼睛时,谢成有一瞬间挪不动步子,他迟疑了片刻上前,想要看清他的模样。
“汝汝?”
汝汝是谢成亡妻的名字,他有些年头没有见到这双眸子了,方才那一瞬间,他觉得是汝汝回来找他了。
他双手微颤,撩开江伏虞乱糟糟的头发。
不止是那双眼睛,就连是眉毛,嘴巴,都跟谢成记忆里的妻子一模一样。
汝汝是他当年战乱在异国途中救回来的女子,当今皇帝登了基,日子才算稳固,他刚下战马就命人将人接回来,才得到消息那时候她已经产子两三个月了。
谢成心中既心疼又愧疚,心疼他们娘俩过的那样苦,愧疚自己没能早些结束那场战事。
可没等与思念已久的人见着面,半月,两人就失了踪迹。
消失在回京城的路上。
谢成拼了命的找,几乎将那条路翻了个天,悬崖,河道,挨家挨户的搜了好几遍也没能寻到一丝一毫的踪迹。
“孩子,你……你母亲呢?”他抓着江伏虞的肩膀,没有注意到面前人的反应。
谢成觉得这就是他和汝汝的儿子,这张脸,不可能认错人。
他迫切的想知道汝汝的踪迹,扣在江伏虞肩上的手不由得加重。
江伏虞和长春才从困境中脱离出来,还没完全回过神,根本不明白面前的男人在说什么。
心下觉得又是个惹不起的大人物,“草民愚钝,不明白大人说的人是谁。”
江伏虞将长春拉到身后,如实说道。
谢成身形一怔,才注意到手上有些重了,他蹲下身子来重新梳理了下自己的情绪,可凭怎样控制,心中都不能平静。
“我见你这张脸,跟爱妻有些相似。”他没有自称‘本王’,而是低下身份,想让面前的人不要紧张。
“孩子你,……你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吗?父母姓甚名谁,家住何地?”
虽然江伏虞看上去已经年过二十了,可在谢成面前,就是他的孩子。
多大都是。
谢成伸出手,想要去触碰梦中那双眸子,到一半时,他忽然停下来按住自己,怕唐突到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