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暗自观察着白沐阳对于江枝的态度转变。勾起唇角。

“哥，我得尽快带着文件回公司了。”

“嗯，你去吧。”

白沐阳就连走出这个房间，都要避着江枝八百里。像是一副避她如蛇蝎的样子。

白沐阳走后，江枝心底更是忐忑。

祁夜从座位上起身，绕过长桌，走到江枝面前。长指有意无意的撩拨着她的一缕发丝。

“韩芷薇来找过你了？”

“嗯。”

“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江枝如实回答。

“她问我是谁。”

“哦？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告诉她，我只是用来抵债的。”

祁夜轻笑。

“呵。韩芷薇是什么反应？”

“她好像很不高兴。”

“怎么个不高兴法？”

祁夜当然不是真的在意韩芷薇的看法。他只是忽然觉得与江枝这样一问一答，也别有些情趣。

江枝也发现了这一点。开始回避。

“任何女人，都不希望自己的未婚夫，还有其他的女人…”

祁夜不紧不慢的抬高她的下颌。一双狭长幽深的眸子，透出点点星光。摄人心魄。

“那么枝枝呢？”

“枝枝想要嫁给什么样的男人？”

“枝枝觉得，小白那样的男人，怎么样？”

江枝面色一阵僵硬。

“怎么不回答？”

“我…”

“枝枝是看上小白了？”

江枝身体一抖。随即便被男人蛮横的压在书桌上。她身上的衣裙方便的不能再方便，从祁夜的角度该看的不该看的都一览无遗。

江枝的脸颊正贴在桌上方才白沐阳送来的文件夹上。冰凉的触感，引得她一阵胆寒。

“没有！我没有喜欢他…”

“但他似乎很喜欢你？”

“告诉我，他刚才都碰了你哪里？”

江枝面色一阵发白。几乎说不出话来。

“没有…他没有…”

胸前本就不多的布料被暴力撕毁。紧接着就束缚在她后压的手腕。

“枝枝学会撒谎了吗？”

“我亲眼看到，你在勾引他。”

“我…”

江枝出于本能的想要争辩。只是很快，她就想到了祁夜之前和她说过的那段话。

——

“有什么差别吗？”

“枝枝，我说你有，你就有。”

“枝枝，都已经这么久了，你还没有明白吗？”

“我说你错，你就是错了。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供我泄愤的玩具。”

“别再可笑的跟我说什么冤屈。”

——

是啊…她何必再去费力解释呢？

祁夜要的从来不是什么真相。他只是想尽办法的来折磨羞辱她罢了。她说再多，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白白让他耻笑。

想到这里，江枝只是默默隐忍着不再做解释。

可祁夜眼底的怒火，似乎更盛。手掌带着不小的力度拍打在她身上。

“哑巴了吗？说话！”

江枝此刻真的不知道祁夜究竟是想要她如何。只是她真的承受不起祁夜的力度。

“轻一点…求你…”

“江枝。你真是贱到骨血里了。我倒是真的想见见你的那位母亲。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和你一样贱？才能生出你这种下作的女儿。”

江枝心中一阵悲凉。

她很想去问问那个女人，到底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

在祁夜的身下，这样百般屈辱的活着，她也真是…活够了。

或许是真正的绝望。江枝一时间也没了对他的畏惧。

“祁夜…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两年了…还不够吗？”

祁夜抽身离开，江枝失去了支撑力，只能难堪的跌坐在地上。

他居高临下。睥睨着脚下的江枝。

“当然不够。”

“你们江家欠下的，你一辈子都还不清。”

“可是我从来没有欠过你什么！”

江枝卑微的爬到祁夜脚下。倔强的抬起头来和他争辩。

“我一出生就被抛弃。江家没有养育过我。呵…我想…如果不是你来向江家要人，他们不会想到有我这个女儿。”

“你痛恨江国强，我能够理解。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我这一生，什么都没有得到过…”

“我在福利院…孤零零的长大。我从未得到过什么父爱…母爱…我一无所有。但是我曾经活得很知足。”

“直到你的出现。”

“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你囚禁我，折磨我。可是祁夜…你真的觉得我有错吗？”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有错，我大可以把这条命抵给你的叶文雪。我请求你，痛快的杀了我…”

江枝面容绝望的声声质问，搅得祁夜心神不宁。

祁夜只是冷眼瞧着她的模样，半晌，抬腿离开了书房。

像以往一样，很快有佣人进来，拖着她去梳洗。

只是这一次，她这条砧板上的鱼，有了想要自己送上刀口的念头。

浴室里，江枝主动开口。

“今天我想自己洗澡。你们都出去吧。”

女仆之间面面相觑，却还是退了出去，只留下江枝一个人。

倒不是她们有多么尊敬江枝。只是能省事，自然没有人愿意费力。况且她们猜想，今天祁夜大概是不会再找江枝了。她们自然也就不用收拾的仔细。

房间里顿时陷入难得的安静。江枝缓步走到浴缸前，放出水流。又来到妆台前翻找着什么。

最后，拿着一柄修眉刀，回到了浴缸里。

半个小时过去，守在浴室外的佣人见里面迟迟没有动静，这才进门查看。

“啊！！血！有血！”

“不好了！江小姐自杀了！快去叫人！”

江枝闭着眼睛，赤身裸体躺在充满血污的白色浴缸中，长发在水中飘散。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像是已经变成了一具漂亮的尸体。

别墅里的佣人瞬间乱作一团。女管家也只能神色严肃的给祁夜打去电话。

“祁先生，江小姐她…自杀了。”

江枝再度醒来，眼皮却沉重的抬不起来。只感觉，手腕处的伤口不断传来的痛感。

床边似乎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她努力的驱使着身体，想要做出动作。却只是微微轻动了一下手指。

守在床边的祁夜，见到这一幕，眼神立即闪烁。

“江枝。你醒了对吗？”

“睁开眼睛。我命令你，立刻给我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