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息恋爱游戏里中途下线
作者:千江雪 | 分类:现言 | 字数:4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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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故事1:怯懦的他(26)
如果这是某部爱情电影的拍摄现场,导演这时候一定会选择一个能将三人都纳入取景框的镜头。画面里的背景是渝大女生宿舍楼下郁郁葱葱的林荫小道,分散两边的三人宿命般地纠缠在一起。
下一个镜头,会切到路饶的视角。
他的姐姐,他爱慕、肖想已久的姐姐,离家两个月的姐姐,和一个阴魂不散的男人站在宿舍楼下亲密地交谈。他们的身影交叠在一起,彼此依靠,像极了任何一对普通的校园情侣。
就是这种普通,让路饶嫉妒得发狂。
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那个男人看到了他,抛来轻描淡写的一眼,又低下头去。
这一眼路饶很熟悉,他曾用这种方式挑衅过对方,撕开那层道德的伪装,恫吓了对方。
——在他和姐姐的家里。
现在,那个男人,用同样的方式撕碎了他。
浓烈的、黏稠的恶意和嫉妒从路饶的骨血深处往外溢,他内里彻底腐烂了,外表却还扮演着正常人。他扬起虚伪的笑,听见喉咙发出连自己都作呕的声调:“姐姐,燕哥。”
“不用,”余茵匆匆拒绝燕敬予的建议,回身看路饶表情已经恢复正常,她扬眉笑了下,“你怎么跟来了?饭吃完了?”
路饶乖巧地笑:“没有,有事情想找你聊聊。”
“那你们聊,我先走了。”燕敬予散漫地搭腔,临走时看了眼余茵,语气亲昵,“明天见,想喝什么,提前跟我说。早点聊完回去休息,累一天了。”
这句话扬着声调,走近的路饶听了个正着。燕敬予看他阴沉的脸,笑得更欢,哼着歌走远了。
余茵问:“聊什么?”
“换个地方吧,”路饶环顾四周,“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宿舍楼下聚集了许多等待女友下楼的男生,和吃过饭即将分开、依依惜别的情侣。刚刚燕敬予还在时,看戏的眼神就有意无意地落在了他们身上。
余茵没兴趣成为别人的谈资,带着路饶埋头走向宿舍楼外头的奶茶店。
平时店里总有空位,今天不巧,店里有学校社团没预约到教室临时在这里开会,店里挤满了人,占据了为数不多的几张座位,说话的声音极大。
余茵随口点了两杯奶茶,打包从店里出去。
路饶全程一言不发,默默跟在她身后。
“去我那儿吧?”余茵把柠檬水递给他,说,“我在教职工宿舍租了套房子,离这儿不远。”
老小区没有配备电梯,黄昏时候,窗口飘出家常饭菜的烟火气。两人沉默着,一前一后迈着台阶往上,脚步声在日落中交迭响起。
余茵解开指纹锁,随口交待了声不用换鞋,就去开阳台的窗。
屋子里很干净,但久未来人,有一种封闭过后的气味。
“聊什么?”
她看了眼路饶,在沙发上坐下,一圈一圈地咬着奶茶的吸管。
路饶坐在沙发的另一侧,距离余茵很远,轻声问:“周末回家吗?你好久没回家了。”
余茵怔了怔:“这学期早八都有课,来回很累,开学事情也多,暂时就不回去了。”
她反问:“你们现在应该强制要求住校吧?”
“是,”路饶声音干涩,“但周末不查,可以离校。”
余茵建议:“可以趁着没课,开车多跟室友出去玩玩。”
路饶看着余茵,她懒散地靠在沙发上,长长的头发柔软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她用最关怀的语气说着最敷衍的话,甚至不曾看他一眼。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还会回家吗?”
“当然,”余茵无意识地扣着手指,“那是我家。”
路饶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穿她:“你撒谎。”
他揭开最后一层遮羞布:“那时候你清醒着,是吗?”
余茵把奶茶放到茶几上,发出轻轻的一声“咚”,她面无表情地说:“什么时候,你在说什么?没事就回去吧,今天累了一天,我想休息了。”
路饶笑了,他笑此时此刻,他的姐姐还试图维持着面上的体面,仿佛不把话说开,一切就未发生过一样。但他并不想配合,顽劣地勾唇笑,赤裸裸地昭示自己肮脏的心:“你喝醉那晚,我亲你的时候。”
“路饶!”余茵沉声呵斥,“走吧,我当你说的话我没听到。”
“可是我已经做过了呀,姐姐。”路饶开心地笑起来,恶劣地问她,“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姐姐。“
说着,他倏然起身,伸手抬起余茵的腿,做出附身亲吻的姿势。
余茵猛地缩回脚,人往后退,将他推开,怒斥道:“路饶——”
路饶维持着弯腰的姿势,微微侧头,白净的脸上表情无辜又懵懂:“嗯?怎么了姐姐?”
“我是你姐姐,”余茵直视路饶,强调,“我们不能这样。”
“我们既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法律层面上的关系,”路饶坐了回去,眼睛死死地盯着余茵,“如果运气好,我们应该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顺理成章地恋爱、结婚。此时此刻,就在这张沙发上,我应该拥抱你、亲吻你,甚至进——”
“够了!”余茵打断他:“你疯了吗?路饶,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吗?”
“我没疯,”路饶冷静地开口,“我爱你姐姐,我爱你。”
“你疯了,”余茵浑身战栗、发麻,指尖绷紧,她指着门口,“出去。”
路饶熟练地露出脆弱的表情,眉心蹙起,他起身,在余茵的脚边蹲下,仰起头看着余茵:“你在赶我走吗?因为我爱你。”
余茵垂眼,看他湿漉漉的眼神,她曾因此心软过许多次。即便此时此刻,她也无法完全无视这种眼神。
“是的,不止这里,请你搬离我家,”她说,“像你说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法律层面的关系,我们只是陌生人。所以,请你从我家搬出去。”
路饶的心被剖开,痛得他想弯腰流泪,他强撑着去掰余茵的手掌,却被她毫不留情地抽离。
他的姐姐,真的一点也不爱他。
他只能低下头,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手背上,低声下气地祈求:“我错了,姐姐,我错了,刚刚的话当我没说过。你只需要弟弟是吗?好,我会当好弟弟的。就不变了,好吗?你回家,我们像以前一样,可以吗?别不要我姐姐,别不要我。”
余茵抽开手,她感受到手背上的湿意,心口一阵酸胀,“路饶——”
“别说,求你,”路饶深深地垂下头,“就当养了只狗,把我留在身边,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