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对话还在继续。

“那你想好今天怎么跟季南泩告白了吗？”陈容倩说，“上次他不答应也不拒绝说做朋友，这次你一定要找他要一个确切答复啊。”

“肯定的，我也不想跟他这样不清不楚的了”

周夏晚和陈容倩上了楼，大概是发现二楼的洗手间有人，交谈声戛然而止。

等她们离开，余茵才从厕所出来，消化着听到的讯息。

——陈容倩喜欢季南泩，周夏晚喜欢季北扬。

两个人还都准备今晚告白。

余茵匆匆下楼，拿了点吃的，在远离人群的地方跟吴枫商量对策。

吴枫听完全部，认真地给出建议：“你先下手为强吧，赶在陈容倩之前说，要是陈容倩说了，你可能就没机会了。”

余茵点头，长叹了口气，“我把气球什么的都带来了，用不上了。”

“没事，形式不重要，又不是求婚。”吴枫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这么多人，你能去哪里布置，你找个季南泩落单的时候，直接摊牌好了。喜不喜欢，不会因为你有没有给他准备气球改变的。”

余茵挠挠鼻尖：“只能这样了。”

落单的时候并不好找，季南泩本就人缘好，班上同学无论男女都能跟他说上两句话，再加上是他的生日，除了上厕所，其他时候他身边都围着一群人。

眼瞅着夜深了，别墅能住宿的地方不多，本来的卧室都改成了娱乐房，一部分不能留宿的人率先离开。

吴枫嫌这里的床不干净，在父母的反复催促下，叫了车。

余茵也不想留在这儿过夜，她准备零点给季北扬吹了蜡烛再走。

等她送吴枫上了车，回到一楼的ktv，就发现不仅季南泩不在，季北扬和周夏晚也不在。

好在陈容倩还在。

余茵推了推和季南泩关系很好的一个男生，“季南泩呢？”

“他说想歇一会儿，去三楼的影音室了。”男生答。

三楼的影音室很小，在一间满是酒柜的屋子的里间，是隔出来的，宽度刚刚够放下一个小型的双人沙发，整个房间的大小就像是一个飞机的头等舱。

因为酒柜里放着主人储存的红酒，怕其他人无意中打碎了，再加上楼下客厅有大型投影仪，所以季南泩下午特地嘱咐过其他人不要去那间屋子。

余茵略一思量，没有比这时候更好的独处时间了。

她趁其他人不注意捂着肚子出了房间，装作去厕所的假象，犹豫片刻还是给季南泩发了消息：「你在三楼影音室吗？」

没人回。

睡了？

又等待了五分钟，她上了楼，路过二楼，游戏房里人声嘈杂，还挺热闹的，再到三楼，安安静静，连客厅的灯都没开。

她轻轻敲了敲门，没人应。握住门把，向下一摁，门开了。屋里昏暗一片，隐约可见里间有细微的亮光。

余茵二百度近视，平时除非上课很少戴眼镜，此时什么也看不清。她摸索着墙壁，也没找到灯的开关。

“有人吗？”她试探着喊了一句，人艰难地往里间走，好在房子不大，没几步就到了。

里间的门被人从里打开，双人沙发就在门边，那人没起身，懒洋洋地问了句：“谁？”

余茵松了口气，“我，余茵。你怎么不开灯啊？”

季南泩没说话，手指了指屏幕，示意她正在放电影。

余茵在双人沙发上坐下，顺手带上了里间的门，季南泩身上那股昨晚闻到过的清冽的栀子花香味又包裹住了她。他撑着那边的扶手，看得入迷，两人虽然没有刻意靠近，但因为沙发不大，半边身子还是紧紧贴在一起。

余茵很享受这种跟他安静独处的时间，暂时放下了告白的心思，跟他一起看起了电影，等待时机。

屏幕的亮度调过了，不算亮，在黑暗的环境里，也不至于刺眼。经典影片，青梅竹马的爱情故事。

这部电影余茵很喜欢，看到屏幕上的主角并肩坐在树上，甜蜜拥吻之时。余茵心一跳，不受控制地看向了身边的人。

季南泩不知何时睡着了，头搭在沙发靠背上，整个人窝成一团，脸正对着余茵的肩膀，侧脸轮廓干净性/感。

季南泩的嘴唇很薄，唇线分明，唇色很淡，也因此会给人身体不好的错觉。但每次打篮球或者运动时，他唇色会发红，衬着白色皮肤，分外妖异。

鬼使神差地，余茵垂下头，将自己的唇递了过去。

这是她的初吻。

只是简单地贴上去，没有任何的技/巧，甚至品不出任何的感觉。什么像果冻一样，什么很有弹性，小说里的形容词一概不适用，余茵脑袋一片空白，全身都在战栗，手心发麻，无意识地蜷/曲。

够了。

她准备退开，和她紧贴的唇瓣却在电光火石间动了一下，他嘴唇微张，吮了一下余茵的唇瓣。

余茵僵在原地，这是他梦中的下意识反应，还是回应？

很快她有了答案。

季南泩的舌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撬开了她的唇齿，他同样毫无技巧、也无章法，一切都是本能的汲取和掠夺，称得上粗/暴。

用气息侵略她的气息，毫不保留地占有她的呼吸和爱。

余茵懵懂生涩地回应，在他退开的时候，轻轻地主动同他勾/缠。

季南泩的手猛地拽住了她裙摆，难以克/制一般回吻过来。

等他真的松开，两个人的气息都不平稳。

余茵垂着眼，眼里水光潋滟，耳根滚烫，小声地吐露真心：“季南泩，我喜欢你。”

话音未落，面前的人呼吸一滞，余茵的肩膀被她猛地推开。

一声咬牙切齿压低声音的回答响起：“余茵，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啪——”地一声，头顶的灯乍然亮起。

余茵经历了短暂的晕眩，不知道是骤然打开的灯晃的，还是那人的话造成的。她眯了眯眼，才勉强看清楚眼前的人，如出一辙的眉眼，截然不同的冷冽气质。

“季北扬？”

余茵打着哆嗦，头脑发懵，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季北扬的唇角还带着暧昧的水光，面色潮红，胸口起伏，气息不平。一切的一切，都昭示刚刚那个吻，他是多么的投入和动/情。

可他的眼里，现在只有浓烈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