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晚上睡的可安稳。”大夫把脉后，要求单独和沈昔周妈妈聊聊，一开口就是这句。

“小姐不喜欢人守夜，我有几次路过小姐的，看见灯火亮着，应该睡的不太好。”

周妈妈不太确定的说，有些恼怒自己没守夜，小姐不让守着，自己不能偷偷守着嘛。

大夫的脸色也不好，严肃的有些沉重。

沈昔心里一沉，难不成娘有什么眼中得病。

古代也没意义现代医疗环境，好多病在古代都没得救。

大夫还没说呢，沈昔你自己可能不能乱了阵脚。

“听周妈妈说，老夫猜测小姐心中有郁结，有一段时间了。已经从心里影响到身体，至于吃素，我估摸着是和小姐的心结有关。”

老大夫琢磨琢磨，“我先开个安神的方子，让小姐好好休息休息，只是这……治标不治本，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要小姐自己想开。”

周妈妈跟着老大夫去拿方子了，沈昔坐下来思索，她听明白大夫的话，就是娘心里有阴影，放现代还能找个心理医生。

“昔儿。”沈宛坐在位子上看沈昔半天都没有来，找了过来。

沈昔听见声音，抬起头，伸手扶了扶沈宛，一扶感受到骨头的硬，不露声色，笑着说到，“娘你怎么过来了。”

沈宛瞧见沈昔的脸色正常，放心下来，嗔怪道，“还不是你这个丫头说要给我找大夫，还哄的周妈妈也帮你，看你们半天没动静我不来看看。”

沈昔轻轻靠在沈宛的肩膀，“大夫说您身体特别好，还能活个一百年。”

沈宛一听，忍不住笑了，“真活那么久我可受不了，皱纹肯定都跟褶子一样。”

沈昔不赞同，直起身子，认真的说道，“娘在我心里是天下第一美人，就算老了那也是。”

沈宛受不了的虚点了点沈昔的额头，“真不知道你是去学院读书还是去练嘴皮子了，怎么这么会说话，甜的比我喝的蜂蜜水还要甜。”

沈昔不好意思的抱住沈宛，头埋在沈宛怀里，所以说话的声闷闷的，“我说的都是真话。”

“是吗？”沈宛怀疑的语气倒是激起了沈昔想证明的心。

“当然是真的。”

沈昔刚说完，就看到沈宛忍不住的笑了，脸一黑，见沈昔发现了。

沈宛不忍了，哈哈大笑起来。

“娘。”

您都什么年纪了，还戏弄自己女儿，沈昔好气又好笑。

“哎哟我的肚子都笑疼了。”沈宛笑着手揉了揉肚子，叫道。

沈昔郁闷＞_＜||不已，自己亲娘忍着吧。

吵吵闹闹后，沈宛牵着沈昔的手，“不闹了不闹了，我亲手做了不少你爱吃的。”

沈昔坐下来，桌子上有鱼有肉一桌子的菜。

“来，先喝一碗汤，开开胃。”沈宛微微挽起袖子，为沈昔盛了一碗汤，闻到口中油腻的味道，一股子恶心的感觉，沈宛用力咽了咽喉咙压下呕吐的感觉。

沈昔知道娘吃饭泛恶心就开始观察，这一幕被沈昔看的清清楚楚。

连闻都不行吗？不忍心看沈宛难受，沈昔赶紧接过来，喝了一口，夸赞道，“好喝。”

沈宛听见好喝，“我再来给你盛。”

沈昔挡住了碗，“娘，吃东西还是自己夹的快乐，您可不能剥夺。”

沈昔大口吃饭，每每看见沈宛表情不对，就开始夸赞菜的味道。

“娘咳咳咳咳，小姑姑。”沈昔抹了把虚汗，幸好她机灵改口了，“这道清蒸鱼做的好吃，鱼的鲜美都被您做出来了。”

“还有这道，清炒小青菜，色香味，颜色亮丽，我给您满分。”

沈昔搜刮脑子里的词，勉勉强强的夸了几句，后来放弃了，就说两个好吃。

对不起了，语文老师，我实在尽力了！

沈宛整个饭吃下来，嘴角一直扬，高兴的连饭菜都香了几分。

站在旁边的周妈妈原本觉得三小姐不像话，吃饭怎么能说话，看到效果，改口夸赞，三小姐真是用心良苦呀。

沈昔吃完央着沈宛说好久没有和她一起睡了，说自己难得回来一躺。

沈宛被撒娇撒的头昏脑胀，等现在要睡觉了，猛然惊醒，自己睡的不久。

“昔儿，床小要不我去外面睡。”

沈昔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近距离围观下娘晚上睡的好不好，怎么能放弃。

掀开被子，躺在里面，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宽敞着呢。”

沈宛点点头，这计不成，还有下计。

“昔儿，我睡着就睡相不好。”

沈昔暗笑，为了不和自己同床，连这个理由都编出来。

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记忆里两个人一起睡的画面太多了。

“昔儿。”

沈宛没听见声音，走过来一看，看到沈昔乖巧的睡颜，心里一软，摸了摸沈昔的头发，“还像小时候一样，说睡就睡，一点心思都没有，不像我。”

沈宛躺在了沈昔边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大概是今天睡着的人的关系，比平日都要早的睡着了。

第38章 梦魇

沈昔感受到身边人的呼吸平稳有序，睁开了眼睛。

盯着沈宛看，睡梦中的她不太安稳，眉头紧皱，沈昔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肩膀，连身体都是紧绷的。

让她想起了破庙的晚上，娘的表情也是这么不安，脑海中白光一闪，难道是因为抢饼的男人。

“卿卿，卿卿吃饼。”

沈宛不安的呢喃，一句一句叫着沈昔的小名。

沈昔心里一紧，视线关注的落在沈宛身上。

沈宛蜷缩在一侧，抱着自己的双腿，不安的叫到卿卿，被子推到了沈昔这边的方向。

“快跑，快跑。不要看。”

“好多血好多血。”

声音逐渐变得凄厉起来，沈宛眼皮在动，这是眼珠在不停的转悠，她开始用手揪自己的衣服，情绪无法宣泄，沈宛开始抱着的双手死死的捏住自己的臂膀，手指都要掐进肉了。

沈昔看的眼皮直跳，她从来不知道娘这么害怕，摇着沈宛的身体，“娘，没事没事了，坏人被我杀了，没有人会欺负你，你回家了，你是沈家的大小姐，金枝玉叶。”

沈昔在沈宛耳边不停的重复，反复讲两件事情在她耳边说。

第一件坏人死了，她安全了。

第二件就是她已经是沈家大小姐 。

梦中的沈宛好像听见了沈昔的声音，开始不再胡言乱语。

沈昔轻轻的擦着沈宛的额头的汗，“放心，娘，你不会再被人欺负了，卿卿会永远保护你。”

沈昔把被子重新盖好，闭眼休息。

第二天老早醒了，走出门，周妈妈惊讶的看着三小姐，怎么醒这么早，

“周妈妈早呀。”沈昔眼里下淡淡的黑色，她不是醒的早是根本没睡。

沈宛一晚上经历了好几次梦魇，沈昔守了一晚上，困的不行，眼睛发酸，难受。

“把大夫的药给小姑姑煮好。”沈昔叮嘱好，走出门。

回到自己的院子，小睡了一上午，总算是缓过来了。

躺在阳光底下，左右站着夏兰春梅两人。

一个喂吃的，一个泡茶。

“小姐尝尝这个，我特意为小姐学的。”

夏兰拿起一块糕点，喂给沈昔，沈昔两眼睁开看向夏兰手上的糕点，而后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甜的发腻，沈昔在面前挥挥手，嫌弃的把人叫走。

“你这喷的什么玩意，这么熏人，离我远点。”

夏兰委屈的听话往后退了一步。

“不够。”沈昔还能闻见味道，难受的揉了揉鼻子，夏兰哪里搞来的生化武器。

指着远处的地砖，“去那里，再走十步。”

夏兰看了看远处，看了看沈昔，不甘心离这么远，想起楼里的妈妈教导的手段，抛了个媚眼。

你还别说夏兰现在这个小模样还挺动人的，沈昔本来就是个吃颜的人，小小的偏移了一些，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后，还是选择放弃了。

美人虽好，鼻子受不了呀。

“赶紧的。”说完，沈昔狠心的闭上眼睛不看下来，生怕自己待会儿就不忍心了，答应夏兰。

“小姐是觉得你身上味道重了，赶紧回房换件衣服吧。”

春梅的话惊醒了夏兰，小兰狠狠的一口吞了手里的糕点，快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去了。

春梅走到沈昔身边，轻声说的，“小姐不如尝一尝夏兰做的糕点，我在楼里听妈妈说过，培养下来的妈妈觉得他这耿直的性子，日后少不得吃亏，又想着一句话。”

沈昔再度睁开了眼，显然被春梅的话吸引了。

“什么话？”

春梅双手捧上糕点，递给沈昔，沈昔拿起糕点端详了一番，糕点是白色的，上面搓了一个粉色小球做点缀。

样子倒是挺可爱的，沈昔轻轻的咬了一口，细腻的口感，不甜不腻，刚刚好。

春梅看沈昔吃了，继续说道，回答了沈昔刚才的问题。

“小姐怕是早就看出来，我们以前是做什么的。那句话就是，抓住男人的心不如抓住男人的胃。夏兰在做糕点这方面天赋极佳，她出手的糕点确实一绝，姑娘要是觉得好吃，走的时候可以带一些去学院，给同窗们分享分享。”

沈昔点头，往盘子里又抓了一块糕点。

“可以，让夏兰下午准备准备，明日我又要去学院了，之后大概要等小姑姑婚礼才能回来。”

春梅听到沈昔的行程安排，记在了心里，等下次小姐回来就不会猝不及手了。

沈昔揉了揉太阳穴的地方，春梅注意到上前问道，“我稍微懂点按摩的手法，小姐，要不让我试试？”

沈昔微微的点了点头，放下自己的手。

春梅在腰间拿出一抹香膏，涂抹在手上，才上手开始按摩。

香膏的香味清雅淡然，比起下来，身上那股熏人的味道是好太多了。

似乎有安神的作用，沈昔闻到味道的那一刻，脑子清醒了不少。

“这味道倒不错，你回头和夏兰说说，让她欣赏欣赏，什么叫真的好的香味。赶紧把他不知道哪来的毛病给改改。”

春梅轻笑，“夏兰用的香膏在外头卖百两银子，刚推行的时候，就书生说熏而不腻，甜而诱人，怎么到小姐口中倒是个廉价的了。”

“哪来的穷酸书生，这味道太熏人，你涂的味道好，香味还是淡淡的好，绵长不浓郁。”

沈昔很欣赏这个味道，很好闻里面夹了一些药材的味道，但没有那么刺鼻，反倒是中和的很好。

“小姐喜欢就好。”

春梅的手法不错，不像是她口中说的那样，稍微懂一点。

“春梅，你们可经历过什么难以忘记的痛苦事儿？午夜梦回可会被吓醒。”

沈昔一直在想怎么才能让娘遗忘那段记忆，大好的太阳晒在身上，反倒是越晒越烦躁了。

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有什么好法子？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她身边也有不少人，眼前的几个人也算是经历了不少，特别是春梅被培养出来当解语花，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欢场上的心理医生。

索性破罐子破摔，问一问也不吃亏。

春梅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连带着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小姐怎么突然问这个了？自然是有的。”

沈昔当然不会实话实说，可不会缺心眼的把娘的事情暴露出来，想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你们伺候我也有段时间了，还没有听你们聊过过去的事。”

“我们哪有什么故事，就算是有故事的，也怕污了小姐的耳朵。”春梅不要不谈的态度，让沈昔起了几分好奇。

“说来听听也无妨。”

春梅咬了咬唇，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起来。

“既然小姐一定要知道，我便讲讲我的事。”

春梅是妓女生下来的孩子，一出生只有母亲，没有父亲。

谁都会有年幼无知的时候，看着其他人有父有母，自己却偏偏只有一个母亲，没有父亲。

怎么会不去问？不去想。

“后来呢？”

春梅吸了口气，“后来，我娘一直不肯告诉我，等她得了病去了后。才告诉我，当年她相信了一个书生，做着嫁人的美梦。等来的是书生的忘恩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