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彻惊问道：“那你到时候岂不是要同时对付两只？现在身后跟着一只，等找到目标，又是一只，两只一起对付你怎么吃得消？”

“一般情况下，千面妖是不会合作的。倒是常常有一个打了半天，另一个冲上来抢夺战果的事情。我上次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还有一些极端的情况，你和一个千面妖纠缠，另一个横插进来，但被第一个千面妖阻止了，它们两个东西互相打出真火，反而都放弃了猎物。这东西极端自私，而且见不得同类得手，它们甚至情愿都不得手。”

陆贡收起蝉翼，判断了一下方向。

“再北去二百里的距离，差不多就在那个方位了，我们速度要快，这东西似乎也在活动，但我刚才看了，它的活动范围不大，我们不能等到它快速移动的时候。”

陆贡不等杨彻答应，拉起他就化作一道遁光离开。

这次两人的速度快上了许多，陆贡也没有完全遮蔽遁光的存在，一道极淡的白线划过长空。

反正是被盯上了，而且距离目标的距离也已经很近，两百里的距离，陆贡并不认为会有新的千面妖出现。相比方兀山的广阔，以千面妖的数量，后者还是算得上很罕见的。

真正要担心的事，自己赶过去，而那只吞掉他小半魂体的千面妖已经离开了。

陆贡知道就算有天雷钉子的净化作用，在方兀山里呆的久了，状态也是一样不可避免的会下滑。钉子的作用是延缓，而不能完全制止。

漫无边际的荒山连荒山，两百里的距离很快过去。陆贡停下来，他也懒得找遮蔽的地方了，摸出血色蝉翼便点燃。

“很近了，就在这片范围内。接下来我们只能用笨办法了。”陆贡看向杨彻。

这笨办法，就是陆贡带着杨彻尽量低飞，然后让杨彻来探查那只千面妖的所在。

“如果遇到了那只千面妖，你确定能辨别出来对吧？”陆贡有些不放心的确认道。

“只要进入到我周身三百丈的范围内，我必定能感知到。”

“如果是在法阵里面呢？”

“常规的法阵无法遮蔽我的探查。”

听到这个回答，陆贡有些担心：“常规吗...方兀山里就没有什么寻常的法阵。”

杨彻想到剑君地宫的墙壁，心想以剑君的惊才绝艳，他修建的地宫墙壁，上面带有的壁障也无法隔绝我虚元的探查，方兀山里极大概率也不会有。

于是立刻宽慰道：“放心吧。我练成那探查秘术到现在，还没遇到过任何阵法壁障能隔绝我的探查。掉进赤荒秘境到现在，也是一样，任何灵力壁障都挡不住我。我刚才说常规，是一种避免绝对的保守说法！”

现在是关键时间，杨彻隔一会就拿钉子捅一下陆贡。现在的杨彻催动虚元已经毫不费力，他还分出心神尽力散开神念探查周围，想要找到之前盯上陆贡的千面妖。

“你还在被千面妖盯着吗？”杨彻突然问了一句。

“应该还在，我感觉不太好，不过不影响。你专心找千面妖！”

两人都怀着焦急的心情，在大地上来回飞行，越过山川深谷，为了尽量避免有些极深的洞穴探查不到，所以陆贡也飞的尽量低。

每隔大约两刻钟的时间，陆贡就重新烧一下蝉翼，看看目标还在不在这片区域。

两人每次等待蝉翼的结果，都有些提心吊胆。

“还好，还在，继续找！”

......

杨彻把陆贡喊住的时候，后者立刻停下。此时两人正处在一片杂乱建筑的上空。

这是一大片破碎的石头屋子，不知已经废弃了多久岁月。

两人下去查探了一圈，杨彻在废墟里看到许多形状各异的器具，均是特殊的金属制成，还有一些精巧的石器，虽然杨彻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具体作用，但光从外观上看起来，像是一些工具。

无数岁月以降，这些类似工具的东西尚还算保存完好，有些边角甚至还很锋利。

比起杨彻的好奇，陆贡则是随意走了几圈，看了几眼就明白过来，他认识这些东西，疑惑嘀咕道：“这里都是秘境最早期的工匠...是第一批掉进秘境的人。不对，他们算不上是‘掉’进秘境，而是在赤荒秘境形成的时候，就直接被包括在内了...”

“什么工匠？”杨彻在一旁问道。

“方兀山里有很多宫殿的，还有一些荒废的城市，有人族的，也有妖族的，甚至有还有妖鬼的聚居之所。这些诸多建筑，都是工匠修建的。”

杨彻留意到陆贡解释里不寻常的部分，问道“你说的是同一种工匠？不是各族的工匠？”

“不是各族的，方兀山的工匠只有一种，都是人族。”

一支人族的工匠群体，被各族雇佣，收取大量的财物，为他们建造了各种各样的建筑。

“千面妖也有他们的城市，只是后来被毁灭了...在那个赤荒秘境早期的时候，这些妖鬼甚至和人族还有合作。那时候的妖鬼没有被煞气污染，并不是所有的妖鬼都狡诈嗜杀，但后来赤荒剑的煞气逸散，整个秘境里的环境就变了。”陆贡向杨彻解释道。

“那这些工匠后来呢？他们是人族，应该也只能回归人族。”

“一部分人回归了，还有一部分人消失了。”陆贡笑了笑，“所谓消失，应该就是死了，但我并不知道这群人死在了哪里。你别看我说的轻描淡写，我说‘这群人，’其实这是很大一个族群，光是活动在方兀山范围内的人族工匠群体，就有数百万之众。”

他叹了口气。“目标是在哪？”

“应该在地下，幸好我们刚才飞的低。”杨彻在刚才探查到残魂气息的地方转了好几圈，他在找地下的入口。

他最开始探查到残魂气息的时候，就是在这片地下数百丈处。但两人落地之后，那股气息又找不到了。

杨彻问道：“我们的敛息诀应该没问题吧？目标会不会探知我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