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欲织笼
作者:槿花自荣 | 分类:现言 | 字数:49.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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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为爱染头
她没有想到染头需要这么久的时间。
何安瑭偏头端详了一下自己乌发里的一抹银白。
她在店里借了皮筋,将挑染的一缕头发藏在浓密的黑发里。
车门被打开,江宁棣就看到她束起来的头发。
即使他知道何安瑭今天干了什么,还是低声询问:“干什么了?”
何安瑭眼眸半弯,“没干什么,就随便逛逛。”
江宁棣又问:“你朋友呢?”
“她刚刚才回去了。”
何安瑭脸不红心不跳,只是轻微地耸耸鼻尖。
江宁棣淡笑一声,发动车辆,没有再说什么。
只要不做背叛他的事,她想怎么闹都可以。
——
回到家吃过饭,两人便上楼。
江宁棣站在浴室的镜子前,侧着头,他面色很淡,抬手抚上耳侧的头发。
在冷白色的光线照射下,隐约间可以看见几根白发。
江宁棣想起今天在医院门口的事情。
他薄唇紧抿,浓密的长睫半遮,看着有些脆弱。
何安瑭敲了敲浴室的门,开口道:“你好了吗?”
江宁棣用手拨乱短发,嗓音和平常并无二致,“好了。”
玻璃门一打开。
何安瑭就看见他额前散乱的头发,踮起脚想帮他抚开,手却在半空中被抓住。
江宁棣面容温隽,抬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了一下。
何安瑭眼眸潋滟着笑意,笃定地说道:
“江宁棣,你长白头发了。”
江宁棣亲吻的动作一僵。
只是一瞬,他的唇瓣继续研磨过她微凉的指尖,目光灼灼地俯视着她,
“那你会嫌弃我吗?”
何安瑭稍稍用力将手抽回。
江宁棣眼眸里闪过黯色,但是表情没有多大的改变。
何安瑭将头发散下来,如黑绸般秀丽的长发披散下来。
原本隐藏住的一缕银发暴露在肩头,格外显眼。
何安瑭注视着男人,笑得张扬,隐隐露出洁白的牙齿。
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会呀,所以你得好好调理回来。”
江宁棣长指顺着她的长发从上到下。
他嘴角噙笑,问道:“是今天染的吗?”
何安瑭点点头。
这段时间江宁棣一直担惊受怕的,从蜀地到华亭,从找她到求医。
他处处为她着想,竟没有顾得上自己,可她还是有个问题想问他。
“江宁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何安瑭记得刚在一起的时候,她问过江宁棣一个差不多的问题,不过当时候她或许并没有在意到底是为什么。
而现在,她在意,也需要一个答案。
江宁棣眉宇微动,“因为我喜欢你。”
当时他也是说过这样的话,那时不信,如今深信。
何安瑭笑意不减。
忽而,她伸手抱住江宁棣,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里。
感受这男人身上带着她沐浴露的味道,还有细微属于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半响,她抬起头。
氛围刚刚好。
江宁棣顺势揽住她,低首攫取住女孩莹润嫣红的唇瓣,缓缓深入。
而后,他抱起何安瑭往床上走去,轻轻将她放到床上,半跪在柔软的床褥上。
一只手臂撑在她的耳侧,另一只手屈指捻住她下巴的软肉,用情地吻着。
等他起身的时候,何安瑭衣衫半解,圆润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
她微微喘息,美目些许迷离地望着上方的男人。
江宁棣俊美的脸上,染上了不一样的情感。
他扶起她,带着她的手,她的掌心炽热。
男人声音低沉暗哑:“帮我,不动你。”
后半夜的寒霜慢起,室内却格外温馨。
浴室内,江宁棣细心地帮她清洗着手指,垂眉凝视着绯色的手心,笑意盎然。
何安瑭嗔了他一眼,将沾着水滴未干的手,泄愤般在他的衣襟上擦干。
江宁棣左眉一挑,倒是没有生气,将她的手摸上护手霜,虔诚地落下一吻。
何安瑭坐在床头,听着浴室里再次传来的水声,红唇轻抿。
扫过钟上的时间,静静地等着他出来。
“还不睡?”江宁棣将睡衣的带子系好,翻身上床。
何安瑭看着指针滑过零点,对着江宁棣说道:“新年快乐。”
江宁棣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男人凑到她的肩头,温热的气息倾洒在她的耳畔,音质性感,像是夜色中华丽的丝绸,
“宝贝,新年快乐。”
何安瑭打了个哈欠,推搡了他一下,语气明显带着困意:“睡了。”
江宁棣笑出声,就一句“新年快乐”坚持到现在。
他将枕边人脸上的发丝别开,“晚安。”
江宁棣拿过诗集,翻到标记的一页。
“从你的一座庭院
观赏亘古已有的繁星,
坐在夜幕下面的长凳上
凝望
因为无知而不知其名、
也弄不清属于哪些星座
天体的寒光荧荧,
……”
听到何安瑭绵长的呼吸声,江宁棣将书放回原位,轻轻呢喃一句:“不止喜欢,是爱。”
爱到我可以不顾一切地去找你,爱到我花尽心思只希望你有一个健康的身体,爱到我希望你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
翌日,元旦当天刚好下雪,不过只有薄薄的一层霜白。
何安瑭披着毯子,呼出的热气在玻璃上形成白雾。
“这雪下得挺巧,你说我们算不算白头?”
何安瑭精致的小脸裹在毛毯里,白嫩的脸上带着红晕,澄澈的眼睛半弯。
江宁棣笑道:“不是算白头,我们会一起白头。”
何安瑭眼眸闪过复杂的神色,她将小桌上的黑芝麻糊端过来,顺着话接下去:
“反正,现在不能白头。”
她将黑芝麻糊递给江宁棣,补充道:“多喝点,这个对长黑头发有好处。”
江宁棣接过,芳香的谷物味萦绕在鼻尖,慢条斯理地喝着。
何安瑭又说道:“对了,今天晚上得回家吃饭。”
江宁棣轻微点点头,“礼物我都准备好了。”
“等雪再下大点,我就想去堆雪人。”何安瑭看着窗外还在落的鹅毛。
江宁棣语气冷淡,直接拒绝:“不行,你伤还没好全,不能受凉。”
何安瑭微微侧头,辩解道:
“又没说现在就要去,华亭每年冬季下雪下得晚,但是下得久,所以有的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