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漫卷水云间
作者:傲慢的骆驼 | 分类:现言 | 字数:44.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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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张岐山是人是鬼
长风漫卷水云间
傲慢的骆驼/着
第五卷
第98章 张岐山是人是鬼
高秋婷吐字也特别清楚,往台上一站,鼓板一起,整个场子都鸦雀无声。
一张口,准会赢得满堂彩。
这么一个漂亮姑娘中意自个儿,张猛哪有不愿意的道理。
乐得后脑勺儿都开了花儿。
两个人就这么偷偷地好上了,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更不敢让班主知道。
因为班主和高秋婷有约在先,高秋婷想嫁人,必须到二十八岁。
二十八岁,那还有人要吗?
就这么偷偷的好着。
有了张猛,高秋婷也不怕二十八岁了。
真到了二十八岁,她和张猛在班主面前磕个头,就算行了夫妻大礼了。
他们好了一年多,张猛就出事了。
他失手打死了两个来砸场子的流氓,被下了大狱。
三天后就行刑问斩,人头落地。
也不知道是在啥地方被砍的脑袋,没人知道行刑地点,收尸都收不成。
高秋婷抱着张猛留下的那把冷月刀,哭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她真想用那把冷月刀把自个儿的脑袋砍下来去陪张猛,可是,她发现自个儿怀孕了。
为了保住孩子,她偷偷离开了曲艺班子。
直到生下儿子,她给儿子取名张少强。
把孩子养到两个月,她觉得这孩子不能留在自个儿身边。
她要活下去,孩子也要活下去,她必须去赚钱。
没有人知道这孩子是杀人犯张猛的遗腹子,这是个秘密,要守住。
她已经没有父母家人。
能想起的,只有远在花旗镇的所谓表舅张岐山。
她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张岐山。
而且保证今后不会断了给表舅送抚养孩子的钱。
想想这些过往的事情高秋婷就恨。
恨天恨地,恨世道的不公。
很多时候她自个儿都不明白,自从嫁给叶家栋,她突然就性情大变。
原来的她,没有那么狠,更没有那么歹毒。
她不知道自个咋就变得那么心狠手辣,那么嗜钱如命。
为了钱,不要说杀人,吃人她都敢。
扁担胡同流传着一个故事。
说是某年一个贼偷了东西被人前后堵截,情急之下他骑着马钻进了扁担胡同。
没承想胡同是死的,他想调转马头却怎么也转不过来了。
马脖子顶着墙的一头,马屁股顶着墙的另一头,整匹马就卡在了那儿。
贼人急得不行,他本来可以跳过墙头逃走。
但是他偷的那点东西连一条马腿钱也不值,他哪里舍得下一匹马。
贼人拼命拽马,听得咔嚓一声,马脖子断了,马立时就断了气儿。
胡同里有小孩儿放炮,高秋婷捂着耳朵往里走,走到了胡同的尽头儿。
高秋婷站在门前看着眼前破败不堪的门楼儿和油漆剥落的门,心中犹豫不敢敲门。
她知道张岐山是个爱钱的人。
她就这么空着双手,兜儿里一个铜板都没有。
蓬头垢面满身泥土像从天上掉下来一样。
她无法预料张岐山看见她这副德性会吓成啥样儿,会不会让她进门儿。
可她没有第二条路好走。
她站在那儿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个出个像样儿的瞎话儿。
正在犯难,门开了。
一个老妇人端着一碗糨糊出来贴对联。
高秋婷打量那妇人,她不是张岐山的老婆张白氏。
妇人看了高秋婷一眼,皱起眉头说:“年三十儿,门口站着个要饭的,真晦气。走吧走吧,我们自个儿还不知道吃啥呢。”
高秋婷想,人要是没钱了,连条狗都不如。
她不敢说什么,陪着笑脸说:“我不是要饭的,我找人,张岐山在家吗?”
“张岐山是谁,不认识。”
“他就住在这儿啊。”
“我在这儿都住了五年了,你说的张岐山是人是鬼啊。”
“那,张岐山搬哪去了?”
“这房子到我们手里不知倒了多少回了,你说的张岐山是大以前大以前的房主了吧?”
“多年前我来过,他就在这儿住。”
“多年前?这多年前不知死了多少人了。你呀,到前头那家问问,那家是老住户。”
总算打听清楚了。
张岐山两口子十年前就搬到中街宝福银楼对面的石榴胡同去了。
没费多大事儿就找到石榴胡同。
巧的是,张岐山就住在石榴胡同的第一家。
高秋婷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看得出来,能住在这种地方的人家,都是不缺钱的主儿。
门楼很高,五层台阶,一个很大的月台,大门口一边一个石狮子。
门是朱漆铜饰,像是过年前刚漆过的,很新鲜的紫红色。
这一回高秋婷没犹豫,拉起门环连着扣了好几下。
听得院子里有人答应:“来了来了!”
一个年轻后生把门打开了。
高秋婷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儿,她没想到一下子就能看见儿子。
可仔细一瞧,这后生年纪不对,也就十六七岁,是小眼睛单眼皮。
而自个儿的儿子长得像娘,大眼睛双眼皮,很漂亮的一个男孩儿。
后生打量着高秋婷问:“你敲错门了吧?”
高秋婷说:“这不张岐山的家吗?”
“是啊。”
“他在家吗?”
“我们家老爷刚出去。”
高秋婷一愣,老爷?张岐山也当上老爷了?
想当初,张岐山就是个换壶底补漏锅的匠人,咋就成了老爷呢?
后生问:“你认识我们家老爷?”
高秋婷说:“我是他外甥女。”
后生挺会论辈儿,说:“原来是表小姐啊。”
高秋婷说:“我表舅不在家,那我表妗子在吗?”
后生拧过脖子喊道:“太太,表小姐来了。”
听得院子里有女人问:“哪来的表小姐?”
高秋婷的心总算落回原处。
她听出那是张白氏的声音。
后生把高秋婷引进了院子,高秋婷看见院子正中摆着一张地桌子。
桌子上放着香炉,香炉里的香是刚点上的,张白氏跪在香炉前磕头。
高秋婷满脸疑惑,不知道张白氏这是给哪路神仙磕头。
院子不大,也没看见有丫头婆子。
看样子还没到大户人家的份儿上,顶多是个小富之家。
张白氏磕完头站起来,扭过头看见了高秋婷,脸上没啥反应。
她把眼神儿移到后生脸上问:“表小姐呢?”
后生说:“这……这个就是啊。”
张白氏这才仔细端看高秋婷。
看了几秒钟后,语气冷冰冰地说:“是你呀。看你这模样儿,混得不咋样,让男人给休了?”
高秋婷说:“表妗子,我又冷又饿,咱能不能进屋说话。”
“进屋?进屋干啥,有话就在这儿说。奎生,你到后院儿劈点劈柴。”
叫奎生的后生走了。
张白氏一脸不屑地看着高秋婷说:“有啥事儿,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