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漫卷水云间

傲慢的骆驼/着

第八卷

第161章 棒的不能再棒了

小白蛇暗自叫苦，看来，这何长官对自个儿的事儿早就门清了。

到此时，保命是最要紧的。

于是说：“长官不要杀我，把我扔大牢里关个一年半载，出来后我就拔香头子，跟五姥山一刀两断。”

何超群审视着小白蛇说：“拔香头子？你就不怕赖大鼻子把你点了天灯？”

小白蛇说：“我跑，跑得远远的，我……我上南边做买卖去。”

何超群朝窗外看了一眼说：“人活着，有很多条路可以走，走什么样的路，你自己选。但是你要知道，路，要选大路，不能选死路。”

“啥是死路？”

“当土匪就是死路一条。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何超群把小白蛇带到了军营。

先是让小白蛇看了大炮、坦克、机关枪和各种各样的武器。

小白蛇看的目瞪口呆。

何超群说：“五姥山对面是青龙山，青龙山和五姥山隔了几百米，站在青龙山的山顶上，能看清五姥山的人在干什么。”

“这我知道。”

“看见坦克没有，坦克能把大炮拉到青龙山的山腰上，只要半个小时，就能把五姥山炸平，一个活人都不会剩下。”

“这……这也忒厉害了吧？”

“以前官府多次剿匪，剿不了的原因就是没有大炮和坦克，这种大炮，是德国造，威力大的很。”

小白蛇张大嘴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声音问：“长官是要拿这大家伙把五姥山炸平了吗？”

何超群说：“这个，就要看你了。”

小白蛇一愣：“看我？长官，可不能炸呀，山上二百多号人，不全是土匪，有的人，从来没下过山，没干过坏事，山上还有女人，她们也不是土匪。”

何超群点头说：“这个我知道，但凡不炸就不炸。”

“那就谢谢长官。”

“可是，赖大鼻子为害一方，老百姓没有安宁的日子过，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是容不得土匪的。”

小白蛇赶紧点头。

“你告诉我，如果土匪抢了你的家，杀了你的父母家人，你该怎么办？”

小白蛇苦笑一声说：“长官，我知道你是啥意思，可我一个人，对付不了土匪呀。”

何超群说：“要是千人万人呢？”

小白蛇说：“那我就跟着一块儿干，我得报仇啊。”

何超群说：“土匪就像人身上长的瘤子，必须割掉。老百姓早晚有一天会动手割这颗瘤子，而你，也是要被割掉的，你的下场，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小白蛇吓得打了个冷战。

何超群说：“那你愿不愿意成为一把刀，和老百姓一起割这颗瘤子呢？”

小白蛇挠了两下后脑勺儿说：“长官你这话啥意思，我没听明白。”

何超群审视着小白蛇说：“你在跟我装傻。如果你变成一把刀，就是给自己赎罪，就是给自己积福，你往后的人生就会海阔天空。”

小白蛇低下头不说话。

他在想，这大炮里的炮弹真能飞上五姥山吗？

其实，这些大炮就是中国土造，又大又笨，射程只有两百米。

虽然有两个轮子，但是想往山上拉，是不可能的。

就算拉上去，也炸不到五姥山的山头上。

何超群只是想震慑一下小白蛇。

看看小白蛇有没有反水的可能。

他要在小白蛇身上下足功夫，如果小白蛇反了水，那可比一百门大炮作用都大。

何超群把小白蛇带到了训练场。

训练场上，士兵们正在练习格斗、刺杀、瞄准、攀援等项目。

何超群让教官暂停训练，全体集合。

眨眼工夫，一个院子的士兵列成一个整齐的方块儿。

比刀切豆腐还整齐，小白蛇看呆了。

稍息、立正、报数……

何超群喊出一个士兵，这个士兵又矮又瘦。

何超群说：“你去跟他过两招儿。”

小白蛇吓得后退一步说：“我身上一点功夫都没有，我就会打枪。”

小白蛇话音没落，何超群已经把他推了出去。

小白蛇只能拉开架式出拳，可还没等他把胳膊伸直，就被那个又瘦又矮的士兵撂翻在地。

他都不知道自个儿是怎么倒下去的。

何超群冷眼看着爬起来的小白蛇，问道：“你的枪法怎么样？”

小白蛇想了想说：“凑合吧。”

何超群扭头对那个士兵说：“树上那些鸟，你打一只下来。”

士兵端起步枪，朝树上瞄了一眼，随即扣动扳机。

小白蛇还没来得及眨眼，一只麻雀就从树上掉了下来。

何超群扭过脸看着小白蛇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此时树上的鸟被惊得到处乱飞。

小白蛇接过枪，子弹瞬间射出。

一只飞鸟被打了下来。

士兵们都很惊讶。

何超群看着小白蛇：“还不错，我的兵，没你枪法好。”

小白蛇挑起大拇指说：“何长官，你的兵很棒，棒的不能再棒了，往那一站，直溜溜的，像松树。”

何超群说：“和你们的队伍比呢？”

小白蛇撇了一下嘴说：“那叫啥狗屁队伍，压根儿不会站队，每次下山，就像一窝老鼠钻出耗子洞，苍蝇似地满山乱飞，走路东倒西歪，和你的兵比，他们就是一滩臭狗屎。”

何超群说：“五姥山，二百多土匪，论人数，小一个营了。”

小白蛇说：“耗子再多，也是喂猫。”

何超群笑了一下：“你刚才说的这些话，有哪句是真的？你拍马屁的功夫很厉害呀。”

小白蛇说：“长官，我可是说的掏心窝子话，没一句假的。”

何超群说：“你也用不着讨好我，咱们就是闲聊，想起什么聊什么。说说，你当初是怎么当了土匪的。”

小白蛇说：“那时候我经常挨欺负，隔三差五就让人揍得鼻青脸肿，吓得我都不敢出门。我爷爷就骂我是窝囊废，我也知道自个儿很窝囊。”

“是挺窝囊的，接着说。”

“有一回，山上的人到我们花旗镇砸窰，我就偷偷跟在他们后面上了五姥山。”

“你爷爷奶奶知道你当了土匪吗？”

“我哪敢让他们知道，我跟他们说我在外面跑单帮，每个月都给他们钱，我爷爷说我总算长了本事。”

“你有没有想过，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等你老了，你会是个什么结果？”

“这个……我没想过，我就是混日子。要是我老了，我爷爷奶奶早就死了，我也没啥可担心的了，在哪死，就在哪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