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丰饶这些日子愁的脸都要绿了，那苏玉娘竟然是这么的杂种！

“滚，都滚！”

沈丰饶重重拍下一掌，桌上的茶杯一跳，地上跪着的几人俱是缩了脖子，不敢吱声。

阿庆赶紧挥手让底下的人退下，自己端了杯新茶递了过去，“老爷，您消消气。”

沈丰饶也不接茬儿，他正在气头上，又看着底下人窸窸窣窣地往外撤，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掀了桌子。

“哐当”一声，桌上的茶杯碎裂开来，阿庆赶紧挥手让人打扫了。

“老爷，您消消气，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那贱人去过别庄了？”

“慧，额，没有，”阿庆赶紧摇头，“别庄这些日子，小的一直派人日夜看守，一有消息就立刻来报。”

“不，不用通传，那贱人要是敢现身，格杀勿论！”

沈丰饶话里的狠戾惹得阿庆眉心一挑，半晌阿庆才喃喃道：“可那毕竟是苏姨娘的….”

话还没说完，沈丰饶眼刀刮过，阿庆连忙闭了嘴。

“做的隐晦些，别让人知道。”

“是。”

阿庆应下后，沈丰饶的脸色还是没有好转。当初他就是瞎了眼，惹上这么个货色，那苏玉娘看起来是个温软知趣的，想不到竟是这个个出身。

说起来，这事怎么又和柱国公府扯上了关系？

“那日京兆府尹派人来送信时，可还有其他人在场？”

“回老爷，没有。”

得到肯定的回答，沈丰饶稍稍松口气。京兆府尹刘责泉的独子眼下就在工部，想来是为了儿子的仕途，刘责泉才来知会他一声，若不是刘责泉，苏玉娘身世一事，他竟毫不知情！

“你去叫四丫头过来！”

“是。”

阿庆叫沈云湘时，沈云湘正准备出门，今日是季筱雯的生辰，沈云湘收了帖，帖子上说，只是姑娘生辰，又不是整数，因而也不用烦劳太太们一道前去，所以沈家要去赴宴的便是沈云湘同沈云沁。

不过，沈云沁早就出门了，眼下是沈云湘带着水碧和明月。

“父亲找我？”

“是，老爷请姑娘立刻去书房。”

沈云湘“哦”了一声，扫了眼阿庆的脸色，知道恐怕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吩咐明月道：“你去同宁姐姐说一声，我可能要晚些才到，让宁姐姐不必等我。”

“是。”

等明月走后，沈云湘示意阿庆，“阿庆叔，走吧。”

跟在阿庆身后，沈云湘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出沈丰饶眼下非要见她的缘由，左右是想不到，沈云湘试探性地问，“阿庆叔，不知父亲急着见我所为何事？”

“奴才也不知道，”阿庆打着哈哈，“姑娘去了就知道了。”

阿庆这个态度，沈云湘心中也有数，于是叫了水碧送上了银子，“阿庆叔，父亲今日叫我叫的急，可是云湘做错了事？”

受了礼，阿庆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却还装的平静，“老爷许是问姑娘前几日去庵里烧香一事，姑娘莫怕。”

庵里？

沈云湘心忽地一沉，随即立刻笑了出来，“多谢阿庆叔提点。”

既有了心理准备，见到沈丰饶铁青的脸色时，沈云湘也不慌，只温顺地叫了声“父亲”便安静地立在了一旁。

等阿庆退下，沈丰饶晾了沈云湘半晌，才板着脸，瞪向沈云湘，“你可知错？”

“父亲，敢问父亲，女儿何错之有？”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跪下！”

沈云湘眼底迅速泛红，却执拗地不愿妥协，“女儿不知自己错在何处，还请父亲明示。”

“好，好啊你，”沈丰饶脸上赤红，一巴掌甩在了沈云湘脸上，“还学会顶嘴了！”

沈云湘嘴角渗出血丝，左脸也迅速肿起，沈云湘不敢置信捂着脸，哑着嗓子问：“父亲，女儿究竟做错了什么？”

“好，你不承认，那你就自己看。”

说着，沈丰饶将手上的信一把朝着沈云湘扔去，沈云湘猝不及防被扔到眼角，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沈丰饶冷冷看着，直到沈云湘将地上的书信捡起，沈丰饶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虽心里有所准备，可看到信上的内容时，沈云湘还是心下一惊。

见沈云湘半晌不说话，沈丰饶又瞪向了她，“你还有什么话说？”

“女儿无话可说。”

“那你是承认，刘大人的话属实，事发当日，你就在静善庵，甚至还卷入了命案？”

“是。”

“荒唐！”沈丰饶气急，捡起桌上的书，朝着沈云湘扔去，“你是个没有出阁的姑娘，这要是传出去，你还怎么说亲？”

沈云湘沉默了，任由书册砸到她的脚下。

沈丰饶出了气，又看着沈云湘肿起来的脸，心下不自觉地就想起来柱哥儿出生那晚，他也这样打过沈云湘，心下顿时不是滋味。

“你老实说，你去静善庵找慧白是为了什么？”

沈云湘咬了咬唇，还是没开口。

“你要是还不说，那你就去祠堂跪着，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沈云湘依旧没说话。

“让你母亲陪着你抄《女德》，我看你的女德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沈云湘的拳蓦地握紧，继而又松开，沈云湘抬头，望着沈丰饶，“女儿去静善庵是因为，慧白给母亲的药有问题。”

“药？什么药？”

“父亲，此事全是慧白的错，与母亲无关。”

“你实话实说，你母亲去庵里求了什么药？”

“祖母说，慧慈师太能给母亲抓符水，母亲要是喝了的话，一定，一定能……”

“能什么，你快说。”

“能生儿子。”

“一派胡言！”沈丰饶气急，几步快走到沈云湘面前，“你母亲无知，你难道也不晓事？”

“女儿是不信，可是祖母…”

听沈云湘提起老太太，沈丰饶的脸色微变，张了张嘴，到底什么话也没说。

“所以你母亲就信了？”

“母亲没有，等符水抓回来后，母亲不放心，又请了大夫来看过。黄老大夫看了好些日子，后来才知道，那符水里有沙河子，怀有身孕的人吃多了，会，会滑胎。”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