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的烟火气只有经过经年累月的红尘历练才会产生，人族的小孩身上没有这样的灵韵，我也一直很好奇，魔族修士为何掳走孩童。”

听到阿姮的问题，蒙夜也一头雾水，鬼君令牌的消息主要来自于鬼族望鬼的视野，但是魔族掳走凡人小孩的计划中没有鬼族修士参与，所以这个秘密到如今也没有被揭开。

气泡中的众人开始有序地领取食物，然后各自找地方默默地吃饭，他们心中已经没有了害怕和恐惧，除了少数几个人，也没有了希望和动力，只剩下麻木和空洞。

阿姮和叶如风随着蒙夜的脚步，再往前走了一段，都是各种各样的气泡场景，证明沉寂的鬼族修士并没有像表面上那么销声匿迹，他们各有各的任务，在这片大陆的不同地方有条不紊地执行着鬼君的命令。

“能看到鬼君在哪里吗？”

阿姮紧走几步，追上前面的蒙夜。

“看不到，这令牌也是有级别的，这块鬼君令牌属于中级令牌，只能看到鬼族中级级别及其以下等级的任务信息。”

蒙夜并不觉得遗憾，高级令牌在鬼族也没有几块，能掌控的人只有区区几个人，真要是丢了一块，肯定鬼族都闹翻天了，真要是那样，自己时刻会处于被追杀的状态。

“神族知道你拥有这样的鬼君令牌吗？”

阿姮心里还有个疑问。

“知道的人不多，有些时候，上面的人只需要结果，并不关心你是怎么做的。”

蒙夜也没有隐瞒。

“那你这样隐瞒不报，出了问题你岂不是要担负全责？”

叶如风为蒙夜考虑，说出了她的担忧。

“两害相权取其轻吧。”蒙夜叹了口气，“如果处处依照条条框框来完成任务，不但事倍功半，而且还有可能付出更加沉重的代价，有些时候，该说的说，该藏的藏，这也是大家不成文的规定。”

蒙夜无奈道。

“你的上司不会追查你任务的具体完成情况吗？到时候你怎么汇报？”

叶如风追问。

“他们不会追问，也不敢追问，你只要能自圆其说，他们都会选择相信，上司有上司的压力，你不说不该说的事情，对他们，也是一种体谅。”

“你们神族办事，都是这么神秘隐晦吗？”

叶如风奇道。

蒙夜顿了顿，苦笑着说，“互相体谅，一切才好继续。”

阿姮初入红尘历练不久，听到这些，倒是有些意外，不过，他虽然觉得不合规定，但是逻辑上又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

大概她也是体谅了蒙夜的难处，觉得用规定去压一个常年在外完成艰苦卓绝的任务的人，有些不合情理。

“这里还有关于安远城的消息吗？”

阿姮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都排出去，开始真正思考问题，目前而言，其实最关键的事情，还是安远城的安危。

“安远城的安危其实鬼族并不起主导作用，鬼族只是出于自身的一些利益需求，和魔族交换一些资源，他们之间的合作算不得有多么密切。”

蒙夜分析道。

“不过，鬼族针对的，是城主寿年丰，而魔族针对的，是安远城的百姓。”

蒙夜还是给出了他的判断。

“其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其中还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城主一系如果遭受打击，安远城的战力就失去了大半，百姓也失去了依靠。”

阿姮认为此时已然无需分辨鬼族和魔族的不同，大家根据利益已经按照不同阵营站好队，所有消息综合在一起考虑，更容易解决实际问题。

“这个女子我认识！”

叶如风在一个气泡前一声尖叫。

阿姮和蒙夜走到叶如风瞪大眼睛看着的那个气泡前，里面是数位素衣素裙的女子在里面议事。

当中一位黑衣女子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气势沉稳，是这些人的头儿。

其余女子分立两厢，都脸上有气愤之色。

“护法，那黑魔皇一来安远城，就把青华潭据为己有，是不是魔君太偏袒他了？”

一个绿衣女子声音中带着不满。

“不要妄议魔君！”

中间的黑衣女子说道，语气中倒是不见责备。

“清竹妹妹此次被魔君责罚，幸亏护法替她求情，不然免不了受鞭笞之苦。”

又一名黄衣女子叹道。

“清竹费心费力把青华潭的九层魔塔按时修建起来，没想到到头来便宜了黑魔皇那个老家伙。”

一名青衣女子神情有些不愤。

叶如风就是盯着这个青衣女子在看。

“这个女子就是那个原本住在来福酒楼的南越舞团的领队女子，这几日都没有见到，原来在这里。”

阿姮顺着叶如风的目光望过去，印象不是很深。

倒是蒙夜在旁边说道，“这个黑衣女子是魔族的烟护法，至于这些女子，都是她座下的魔女，原本青华潭中的九层魔塔就是他们督造的。”

“那为何阿姮在青华潭看到是黑魔皇强闯文心雕龙大阵呢？”

叶如风问道。

“阿姮和魔女在青华潭大战一场，两败俱伤后，守塔的魔女被魔君降罪，所以黑魔皇才有机会掌控了九层魔塔。”

蒙夜的话解开了二人心中的一些疑惑。

“看来魔族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啊。”

叶如风戏虐道。

此时气泡中又出现一个素衣女子，来到黑衣女子前行礼后禀报，“护法，那黑魔皇似乎失去了踪迹，青华潭底只剩下黑魔妃一人独守，是不是黑魔皇在大战中陨落了？”

众人听闻，都看向黑衣女子。

“这倒是峰回路转，青华潭的九层魔塔，兜兜转转，最后还是会回到我们的手中。”

黄衣女子呵呵一笑，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如果黑魔皇现在陨落，对魔族不是好事，我们需要有人在青华潭拖住安远城防力量的注意力，再去打探，如果黑魔皇遇险，你们可以给他必要的帮助。”

黑衣女子告诫手下众魔女，切不可因小失大。

之后，众魔女退去。

阿姮和叶如风看着鬼君令牌秘境中大大小小的气泡，可能有一百个左右。

“原先拥有这个鬼君令牌的魔修是鬼族的一个执事，他们一般是每半年左右回鬼族交一次令，这个令牌再用三个月，等鬼族知道这个执事出事了，也就成为一个普通法器了，这些气泡的联系都会被慢慢切断。”

蒙夜看着阿姮和叶如风，“连鬼君令牌的秘密我都不再隐瞒，二位可以相信我了吧。”

“暂时先洗脱了你的嫌疑吧，不过有消息要共享出来，你帮我们的忙，也是帮你自己的忙。”

叶如风看着蒙夜，像是捡到了宝一样。

她看阿姮倒是有些忧心忡忡，不由问道，“怎么了？阿姮？有什么不妥吗？”

阿姮看着二人，一字一板地说道，“我觉得，九层魔塔可能不止有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