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齐天看到老白吃了阿姮手里的粉色结晶后，状如发癫，情不自禁，倒是也不为所动。

“你给老白吃了什么？”

他回头问阿姮，语气里没有惊慌，倒满是好奇。

“一些……，一些从灵界得来的丹药，新货。”

阿姮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这一举动是对是错。

她只知道朝天辣连魔灵都喜欢，对于一帮的灵兽、古兽、瑞兽，估计也有着致命的诱惑，这次要请老白出山，自己身上除了这个朝天辣，还真找不出什么能打动老白的东西。

“灵界？新货？”

齐天回味着这两个词，心里估摸着其中的份量。

“老白没事吧？他这是怎么了？”

“没事，就是像人喝了酒一样，过量了，会有一些失控的行为。”

“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阿姮都有些后悔了，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草率了，自私了。

“这还不算量大，真正量大的时候，老白会陷入沉睡，昏天黑地，好长时间都不醒。”

齐天想起了老白吸收太初灵气时候的状态，开始宽慰阿姮。

“那就好，这样老白会持续多久？”

阿姮稍稍放下点心，可看着老白陶醉迷幻的样子，还是有点不安。

“也许要跳个一两个时辰吧，没事，我们先回草堂。”

“可……，可我还没有征求老白的意见呢？”

阿姮还记得自己来灵药园的使命。

“哦！你忽悠我，想让我放弃对老白的租借。”

阿姮像看着奸商一样看着齐天，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你看老白这个样子，他也不能给你答案啊！”

齐天哭笑不得，自己这一晚算是把自己在阿姮心中的完美形象给败光了。

阿姮看着老白，略微思索了片刻，“好吧，回草堂等，今天一定要有个结果。”

二人回头，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石砚灵境此时刮起了风，路边高高的茅草被吹得倒伏下去，在风中摇曳着身姿，天空中没了太阳，厚厚的云层盖住了大地，隐隐听到了雷声，看来会有一场暴风骤雨。

“石砚灵境经常这样吗？一会儿还晴空万里，一会就是乌云密布？”

阿姮看到天气变糟，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平时不会这样，今天主要是老白吃了丹药了。”

齐天漫不经心地回答。

“额——”

阿姮愕然，随即想到，老白应该是这石砚灵境的灵韵化身，他的一举一动会影响到整个石砚灵境的变化。

可能这也是齐天不愿意老白去对付魔族的原因，毕竟如今魔族强盛，老白出去就算没有生命危险，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一旦老白被魔族击伤，这石砚灵境怕是也要受损。

这方灵境本是那棵神树的一处分身休养生息的所在，齐天作为一个器灵，必然是以此为己任。

如果不是今天自己的木方灵境中的那位大能存在现身，给草堂画卷中的分身残念带去了心之力，怕是齐天也会同意自己去征求老白的意见，当下就会严词拒绝。

俄顷大雨倾盆，齐天变戏法一样拿出一把油纸伞。

雨雾朦胧中，二人靠近身形，一言不发，不过身体却是温热的，互相听着对方的鼻息，一步一步回到了草堂。

炉子上的水还是热的，齐天换了茶叶，重新沏茶。

阿姮盘坐在竹椅上，静静地看着齐天有条不紊的一举一动。

她其实不喜欢打打杀杀，很愿意过这样恬淡的生活，但是她在桃花源必须事事亲力亲为，没有这样的条件，出门送酒镖，更是时时刻刻紧紧张张，为了生存兢兢业业。

只有石砚灵境，在齐天的这个草堂里，自己能真正地放松心情，做回自己。

屋檐垂下的水帘，隔断了草堂外的狂风暴雨，满屋的茶香，隔断了凡尘中的心慌意乱。

捧着手心的茶杯，闻着沁人的茶香，感受温热的照顾，阿姮一时间仿佛没有了忧愁，忘掉了多年的孤单。

草堂中还有隐隐预约的“咚咚咚”的鼓点声，那是神树的心之力的声音。

这鼓点像是敲在阿姮的心上，她又想起来那位木方灵境中那位大能的话，日后我必助你恢复神魂。

哪道自己真的也是一道分身残念？

所以才有十六年来孤孤单单，孑然一身。

“最新式的云桂糕，来一块？”

齐天又变戏法一样端出一盘好看的糕点，带着淡淡的桂花香。

“你又是用蓝琥珀换的？”

阿姮素手一伸，用拇指和食指夹起一块，放到鼻尖一闻，当真是馥郁芬芳。

“不是，这次是等价交换。”

齐天得意地说道。

“用什么换的？”

阿姮还是挺好奇的，齐天居然知道待价而沽了，算来这也是自己的功劳。

“用溪水中一种乌黑的石头，握在手里还有些冷，触感很差的。”

齐天得意地说，然后朝着草堂后面的方桌上一指，“在桌上的盘子里还有一堆，还不如炉子里的乌金炭有用。”

阿姮回头一看，果然桌上有一个木盘，里面小山一样堆满了黑色的是卵石。

刚才阿姮进入草堂的时候就看见了，但是艳阳高照，这堆石头毫无光泽地摞在那里，毫不出色。

此时草堂外暴风骤雨，风雨飘摇，这堆石头像是被勾动了神韵。

阿姮发现乌黑卵石的周边像是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韵。

她心下疑惑，起身端着茶杯来到近前。

看了半晌，不觉想起三爷爷言不多的一些见闻。

阿姮把茶杯交到左手，右手伸出，用食指在顶部一块黑卵石上轻轻触碰了一下，金韵散开，指尖传来一阵寒意，瞬间冻得通红，差点僵硬。

她猛地缩回食指，心中一凛，“万年寒玉！”

“你手指要紧吗？”

齐天看到阿姮的手指在发抖，关切地问道。

“你用几块卵石换一盒云桂糕？”

阿姮问道。

“这破石头满河都是，除了冷，能在夏天冰镇果汁，什么用都没有，想着又是新式的云桂糕，所以我比蓝琥珀多给了三倍，三块！”

齐天伸出三个指头，得意地朝阿姮炫耀，觉得自己赚大了。

阿姮默默无语地回道竹椅上，心里哀叹，“败家子儿！”

看到阿姮的反应，齐天凑过来小声问道，“是不是我又做了赔本儿的买卖了？这破黑石头是什么？”

“万年寒玉，比蓝琥珀价值多出十倍。”

阿姮平静地回答，接着喝了一口茶水，温暖一下自己哇凉的心。

“哦！”

齐天跌坐在竹椅上，一时间心绪难平。

草堂外的风声一下子变得凄厉了许多。

时间流逝，雨终于停歇，阿姮想着，也许请老白出山，不用这么着急，非得一触而就。

她想先回去想想接下来的规划。

刚想和齐天告别，忽然一道白光划过天际，冲着草堂飞来。

“老白！”

齐天一惊，从来没有见过优雅的老白这么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