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申接下来一天没看到袭辜，似乎她和高解交代完就去大将军府了。估计是和自家人说一下又要出远门。张灵申来到自己新分配的房间，发现没有什么东西要带，因为目前孑然一身，就去羽令门军械库领兵器了。

军械库的负责小伙看张灵申没有半点不爽，和很多羽令的人都不一样。看他的模样，估计是被早上他的表现折服了，他看到了以前他的忠粉那种眼神带光的感觉。他微微一笑，军械库小伙立刻开心起来，好好的为他介绍了一下武器。

张灵申回忆了一下，袭辜带的武器似乎非常杂，这和她的奇袭风格有关。张平和高解，还有那个郑前随身只配刀。

自己是羽临卫，和他们性质有所不同，虽然也是人高马大的，可是身板薄很多，身形灵巧不少，如果说主要是为了轻功水上漂，或者密探跟踪之类的那还是需要有一些变化的。于是他只要了两件武器，一把较张平的刀窄较多的长刀，和一柄较佩剑细一点的剑。

小伙道：“张大人与众不同啊。这两样都是比较轻便，但是又能很好御敌的武器。看来张大人对羽令已经有了一定了解了？”

张灵申本想走，听他这么一说倒是停下了脚步：“何解？”

小伙道：“羽令大人用的就是这样的剑，但是他那把是天降神剑，据说没有其他武器能敌，只有燕国侯的佩刀他砍不断。”

屠龙刀倚天剑么？张灵申脑海中第一反应便是这个。

小伙道：“羽兵随身携带的武器，还是不能太重。陈大人用的就是这样的刀。张大人您此次试试看，是刀顺手还是剑顺手。”

张灵申点点头，心想这刀不就是唐刀么，可能在这里不叫这名字，对小伙说了声谢了，就把一刀一剑背在了背后走了。

他从前只在影视之中用过刀和剑，这玩意上了实战真的不一定会用，毕竟样式和真刀实枪的干架是不一样的。看来这一路上得好好和袭辜还有张平请教请教。

下午他就跟着孙芜在羽令门里转悠，见到陈相易时对方眼神没好气，因为早上输给了他还得知了他马上就要派出去做秘密任务。

这让陈相易一下子觉得不被重用了，张灵申知道这不是能解释得清楚的，想着来日方长，以后再慢慢接触。再者说张灵申不是个喜欢多开口说废话的人，便一言不发的看着陈相易走了过去。

“陈大哥心高气傲，你别见怪。”孙芜对他解释道。

张灵申道：“不会。是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若有得罪，请孙大人提点。”

孙芜看他的态度，感到非常欣慰。虽然二人现在算同级，而且这少年郎身怀奇技，也没骄傲的模样，让她感到日后还是好相处的。一路上孙芜带着他转，路上的人眼神便好了很多。

孙芜没有问他去哪里出任务，张灵申便意识到，这是龙临司里的常态。就像羽令都尉和行亲卫陆渊出差，也是除了董怗没人知道在哪里。他们这次出发，也就他们这队人马和董怗知道，一个道理。

“看来你已经选好了武器？”孙芜看了看他身后背的武器问道。

张灵申道：“试试手，还不太会。”

孙芜说：“你天赋异禀，学起来不会是难事。”

张灵申看了看孙芜，她腰间别着一把比他带的更细的细剑，应该是她的随身兵器。孙芜身体看上去比袭辜更小且灵敏，果然轻便是羽令的特点。

孙芜带着他一直逛到羽令都尉处所，二人在这屋子前停了下来。

孙芜介绍说：“这就是羽令大人平日所在之处。”

张灵申看了一眼，果然和袭辜的行令门很像。

孙芜继续说：“羽令大人通常回燕国侯府住，所以这里会比行令大人和掌令大人的处所少一个厢房。”

？

羽令大人回燕国侯府住？

羽令都尉和燕国侯是什么关系？

之前听袭辜和张平叙述，二人关系的确很好。袭汀是个没有姓氏的人，但能下了班去王凌府上住也是很神奇了。

孙芜看张灵申神色有点不解，笑了笑说：“等你见了羽令大人就知道了。他说话可能有点轻飘飘，但是绝对体贴下属，是很善良的人。就算一开始对你……有点误解，但没事的，你别在意。”

张灵申不解：“对我有误解？”

孙芜苦笑：“因为你是行令大人带回来的人。行令大人从未这样过。”

“行令都尉和羽令都尉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张灵申看看孙芜，觉得她像是会开口的人，且不会受袭辜影响。孙芜看上去在羽令门算是最和蔼的一个，他便开口问了。

“你真的没有听说？”

孙芜看张灵申一脸认真的摇头，笑叹道：

“他们二人在一起多年，感情非常好。但是……不知怎么的，二人始终没有成亲。在进龙临司之后，行令大人一直认为公事归公事，你也看到了，一直雷厉风行的样子。但羽令大人是个心肠很软的人，二人之间就开始有了隔阂。”

第13章 出发

还真的是。他们俩还真的是一对。难道是袭辜不愿意成亲，是因为曾经是燕国侯王凌名义上的妻子的关系吗？

不，不像是。不然的话早就避嫌了，他们这三人感觉关系还很好似的。

难道是，因为袭辜是穿越而来的关系，所以不愿意结婚？

张灵申还没想明白，看孙芜要继续说，就静下了心来。

孙芜叹了口气，道：“后来，因为吴亮，行令大人非常震怒，我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当时就在这个屋子里，二人闹得非常凶。我们没人敢靠近。再后来，就是现在这样了。这么想想，都已经半年多了。”

吴亮？吴亮是谁？

袭辜是因为一个叫做吴亮的人和羽令都尉决裂的。听孙芜的意思是，他们已经分手了，而且分手半年多了。

那羽令门的人为什么还总是一副行令大人是我们老大cp的态度呢？

“行令大人是个很传奇的女子。不管是龙临司，还是整个京城，仰慕她的人都不在少数。我还记得一开始见到她时，她和羽令大人看着对方的眼神……现在回想，似乎是许久以前的事了。”孙芜感慨道，

“现在的行令大人，秉公执法。在龙临司内，她的威信不比掌令大人低。而能让她做到破格，只有你了。羽令大人对行令大人，虽然他不说，但是我们都看得出来，他的心从未变过。

“只是行令大人不肯接受，在司内也只谈公事。你的出现，让很多人觉得这事情发生了转变，所以，会感受到一些不善的眼神吧。”

的确如此。

张灵申问：“她从未带人来过？”

孙芜点头：“行令大人从未举荐过，更别说开入门试。羽令大人和董大人倒是会有，陈大哥就是羽令大人带回来的。

“我大概听到过些你的情况，一开始，楠城县令和高大人都怀疑你是外族人的帮手，但是行令大人主动去了县衙和你家调查，为你洗清了嫌疑，还主动带你回龙临司，就是怕你以后无法正常生活。不过张大人确实是个奇才，行令大人没有看错人。”

那是因为同病相怜，我也是个穿越而来的死人，她又恰好认识我这张脸罢了。张灵申心中苦笑，但是又不能明说。

此时远远地飘来了一股似曾相识的酒气。回头果然看到孙华摇摇晃晃的晃了过来。与之前不同，他把头发梳好了，脸上看上去干净多了，但还是一脸萎靡眼神迷茫的模样。

孙华回头一瞬眼睛便亮了起来，道：“小芜啊，哎哟，还有少年郎，同去用晚膳吗？”

张灵申总觉得此人怪怪的，不太想和他一起去。结果孙芜皱眉，直接对张灵申行了个礼，似乎白了孙华一眼就离开了。孙华慢慢地走过来看着孙芜走开后叹了口气。

孙华感叹：“我这个妹妹啊，还是太腼腆了。”

？

妹妹？

对啊，都姓孙。

孙芜这么和蔼正经的女子，居然有这么个哥哥，想想也是令人着急啊。怪不得孙华一来，孙芜就走了。

孙华道：“走吧少年郎。明天就要离开京城了，今晚随哥哥去吃个好的。”

张灵申总觉得孙华很轻浮，不太愿意和他去。

“我晚上只吃轻食。”只能这么婉拒他。

孙华不解：“轻食？何为轻食？”

“就是……蔬菜、鸡蛋，鸡胸肉。”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孙华看了他一眼，凑近问：“你和行令大人认识多久了？”

张灵申本是个不太乐意多说话的人，但是如今自己无亲无故也没钱，来到龙临司遇到任何人都不敢不回答，不然估计死得很快。所以目前谁的话他都会回答，便道：

“一周。”

“啧，那为什么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孙华也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他。

那是因为健康和身材。袭辜一看便是一个自律自我的人，饮食上有较大的控制是自然之事，为何古人就爱胡思乱想呢。张灵申心中莫叹。

“果然如他们所传。你们真的相同点很多。原本觉得行令大人已经够与众不同的了，没想到你小子也这样。”孙华摸了摸下巴，眼神略有所思的看着张灵申，“看来，等袭汀大人回来，会是一场腥风血雨啊。”

张灵申不禁发现这家伙又在脑补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因为他和袭辜来自一个时代，而且两个人为了自己的爱好和职业都需要相当强度的锻炼和控制，保持身材只是其中一部分，所以共同点看上去才多。张灵申要走又被孙华拦住。孙华本来想拉他，但是被张灵申快速的甩手避让开了。

孙华说：“真的不陪哥哥去吗？哎，跟着行令大人出征，这晚上注定是不能吃香喝辣了呀。”

张灵申这时候不再搭理他，只是作了个揖便离开了。

“哎。”孙华看着张灵申拒绝了他之后离开的身影，“出尘的人，总是有原因的。”

翌日早晨卯时还没到，天色仍暗时张灵申就起来了。这是他第一次住羽令门的住所，但因为是羽临卫厢房，所以安静，而且地方大，他睡得不错。

他没有东西要收拾，昨天问周舟要了几套换洗的衣服，周舟没好气的说早上给你拿来，身上背着一刀一剑这就算准备好了。

可是出了羽令门，他又不知道该去哪里集合。正在踌躇的时候想要找人问，只看到巡逻的队伍，发现人家根本不理他。他只有硬着头皮先走出羽令门再说。

有几个对他还挺友好的人对他行礼喊道张大人，他点了点头。又经过几个年轻的女羽兵，看到他很兴奋的样子。在现代他遇到的多了，对她们点点头就继续往外走，搞得年轻女羽兵更加雀跃。

结果刚出羽令门，来到龙临司正门大堂的时候就看到了袭辜站在那里。这女子回头正好看到他。

她的装扮依旧基本没变，但身上背着的弩机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兵器似乎不见了。袭辜看到他皱了下眉头，向他走来。

袭辜说：“那么早？”

张灵申道：“你也早。”

“周舟会准备的，你什么都不用带了。”说完她才发现他身后背了一刀一剑，问道，“选了武器了？”

张灵申说：“算是只用过这两个，试试看吧。请不要吝啬赐教。”

袭辜道：“用刀用剑我不行。你得问张平。近身格斗我可以教你。”

张灵申点点头：“好。他们几人呢？”

袭辜道：“估计还要一会儿，原是我来得早。先去找周舟吧，他已经起来了，还把我的家伙都拿走了，说会统一保管。不过也是，这次去不是明目张胆的。我们得化名掩饰身份，到了下壤先别急着找冯冲，先看看情况再说，省得惊动细作。”

张灵申道：“好。”

袭辜道：“你化名就叫张灵申吧。”

张灵申心中哭笑不得，只有点头：“好。”

袭辜神色还是有点凝重，正准备要走，又回头看了眼他，正色道：“你想好了吗？”

张灵申道：“董大人的态度，我觉得自己没得选。”

袭辜说：“好，但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你得答应我。”

张灵申说：“你说。”

袭辜神色非常认真，看她的样子是要他一定得答应她这句话，她说道：“万事，保护自己第一。在这个世界，自己的命永远是第一位。千万别为了别人，随便把命豁出去。”

张灵申道：“我不傻。”

袭辜眉宇间看似轻松不少，她道：“那就行。你没经验，我就怕你犯傻，为了一些不值得的东西去冒险，结果只会害苦自己。”

张灵申看她凝重的神色，总觉得和那个叫吴亮的人有关系。但是他还不敢问。

袭辜说：“对了，你这头短发容易引人注目。我叫周舟给你做了几套改良版刺客信条款式的衣服，分昼夜版，这次夜探主要得靠你，你得把自己的短发遮住了才行。”

“可是没人戴帽子，就我戴帽子，不是更引人注目？”来自现代玩家的灵魂拷问。

袭辜道：“不会。下壤穿什么衣服的人都有，还有人把眼睛常年遮着，把半张脸常年遮着呢，你不过只是遮下头发罢了。京城的万人巷你也没去过，等有机会去过就知道什么鬼都有。你这头短发在大环实属罕见，一旦被发现，身份就容易暴露。听我的，要不戴帽子，要不穿拿定制的衣服把帽子套上。”

谁会把眼睛和半张脸常年遮着。

张灵申转念一想，不会是异色瞳的袭汀，和燕国侯吧。好像听到过张平提到过这么一嘴。他只有点了点头。

“好。”

二人到了谋令周舟处，看到周舟已经把马车等物全部都准备好了。没多久张平也到了，四人等了孙华好久，袭辜决定直接出发。结果在门口碰到了孙华。

孙华跌跌撞撞的上了马车，直接就睡了并且打起了呼噜。周舟在外面策马，张平和袭辜在外面骑马，但没过一会儿袭辜就进了马车。张灵申还觉得奇怪呢，结果袭辜就直接一个巴掌把孙华扇醒了。

袭辜道：“孙老二，你给我醒醒！！”

孙华一下子垂死病中惊坐起：“啊！三妹……小芜你怎么还打人啊……对哥哥不敬！”

袭辜恶狠狠地低声威胁道：“都几时了你还睡。我告诉你，接下来的几天里你休想再喝一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