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之凝听见这话不容置否，沉声了几秒。

祁子舜低醇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抢她一步开口，“理所应当的，我不会觉得是负担。”

闻言蔚之凝眼眸‘噌’的亮起，整个人都十分欢喜，双腿也跟着晃荡，咬唇笑着倒还是止不住戏笑，“那你干嘛还让文森来帮你说好话呢？”

“哦？”祁子舜挑眉，大掌轻掐着她的后颈往后仰了几分跟自己对视，压低眉头装着凶相，“所以你是听了他的话？”

蔚之凝被他这副样子逗得咯咯直笑，望着他的眼眸都快溢出星星来，“好可爱啊。”

祁子舜心里偷笑，但还是故意将音调拔高了几分，“我在问你话！”

说的真的超凶超凶，差点儿唬的蔚之凝都信了。

蔚之凝抿唇憋笑，收回手交织在胸前，像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嘟嘴道：“好凶。”

她那委屈巴巴的小眼神，谁看了都得给迷糊死。

祁子舜薄唇弯起，微微蹙眉轻睨了她一眼，语气无奈又宠溺，“你看吧，我哪里能有凶的资格？一个小眼神儿就能给哄好。”

蔚之凝眼珠往上转，“这么快就好了，我还说再哄你一会儿。”说着偷瞄了他一眼，拖长温软的语调，“那好了我就……”

话音还未落祁子舜掐着她后颈的指节紧了两分，似是警告似是祈求，“再哄一会儿。”

蔚之凝往前缩了缩，故作吃痛娇嗔了一声，“痛~”

这下祁子舜不吃这一套，温声警告，“先把我哄好，我再哄你。”

“好的，好的。”蔚之凝在他怀里娇笑应承，轻哼问着。“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你瞅见过我听过谁的话吗？”

祁子舜闻言眼尾的笑意更浓，“除了我以外再没有见过。”

说着伸手把她身子提上来几分，下颌抵在蔚之凝的肩膀上，“小乖怎么这么会哄人？”

蔚之凝笑笑，“因为是你的小乖嘛。”

屋外稀疏的小雨逐渐有些大，蔚之凝穿的单薄冷风吹进不由打了个寒颤。

祁子舜察觉撑开外套把她往怀里带，让她贴紧自己，轻抚上她肩头摩挲，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有伞吗？”

蔚之凝偏头别过，望向着窗外，“我不信你没看到乌云密布。”

一扫帚戳身上浑身都是眼眼的人，笃定今天会见面不光是因为天气，还有别的原因。

祁子舜低头望着她，嘴硬道：“我原本打算放下就走的。”

蔚之凝‘哼’了一声，傲娇勉强道：“好吧，好吧。是我想见你。”

说着她从祁子舜怀抱里起身，端起烛台，拉着他上楼，“走吧，先说正事。”

“正事？”祁子舜轻轻一挑眉。

蔚之凝眼珠子乱瞟，语气却很正色， “当然是正事。”

阴雨天她总喜欢窝在阁楼，爬在床垫透过玻璃窗赏雨，一点都不喜欢坐着。

祁子舜站在她身后，眉目舒展，“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找到你的？”

蔚之凝拉开抽屉，取出阁楼的钥匙低头开锁，“家门口我也藏了把钥匙。”

所以找到她，她也不觉得稀奇。

屋子定期都会有人来打扰，除了雨水混合的木调气味，就是没有人味。

暗黑的哥特风风格装修，总是透着阴恻、森冷，诡异。

祁子舜半眯着眼，在屋中扫视了一圈，眼眸定定落到挂在小斜窗上当挂着的蝴蝶风铃上。

那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个生日礼物，蓝白色玻璃拼接的蝴蝶风铃挂件。

是他亲手做，在家里没见到过一直以为她丢了。

蔚之凝放好烛台，蹬了鞋趴到铺着白布的地床上伸手轻碰，悦耳的铃响与窗外淅沥的雨声格外相配，烛光折射下泛出的光芒印在她舒展姣好的脸上，显得如梦如幻。

她指尖点点触碰，望着风铃看得出神，“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比较喜欢夜明珠闪蝶？”

祁子舜坐在床榻边，大掌落在她的脑袋上摩挲，低头看得她眼神温柔的不像话，“我不知道，是我看你第一眼就给我夜明闪蝶的感觉。”

珠光白的翅膀泛着淡蓝色的荧光，在黑夜中翩翩，扑闪着似梦似幻的微光。

纯净到不染尘埃却又闪着光亮，只要见过一眼便没办法停止注视。

蔚之凝双手交叠下颌枕在上面，歪头看他红唇勾笑，声音软软道：“好浪漫。”

“今天嘴抹了太多蜜。”祁子舜说着没有脾气地嗔了她一眼。

这一看就是有所图谋不轨。

“我就不会单纯的夸人吗？”蔚之凝说着自己都有些心虚，声音也越来越小。

话落她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恢复正色。“你先说。”

祁子舜调笑，“我说完了。”

蔚之凝红唇翕动难得哑口，有些懵不知道怎么接。

像…是被他套路一样。

“第一次看见小乖接不上话，心情倒是挺得意。”祁子舜边说边下鞋放好，跟她一样趴到床上。

两人隔着一拳深深相视，眼眸俨然在节节升温，心跳也随之有些加快。

祁子舜在呼吸渐乱前收回了眼神望向窗外，“秦稚的孩子是夏元至的。”

闻言蔚之凝小脸皱成一团，似是没眼听，牙齿颤颤，“有些炸裂了。”

不是说她听见这个消息，而是想象到夏嘉逸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估计整个人都碎了。

祁子舜眼眸敛了笑意，平淡道：“你猜猜秦稚究竟是谁的人。”

“你让我猜就不是夏元至的。”蔚之凝怔了一瞬，提了口气屏住思索，微微歪头望着他。“不会是你的吧。”

祁子舜余光斜瞟了她一眼，抿直了唇角。“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蔚之凝挑眉，讨打地说道：“谁知道呢？”

祁子舜侧身单手托着头，伸手在她额间弹了个脑瓜崩。

“哎哟。”

面上没有痛色，但蔚之凝也忍不住嘟囔一声。

祁子舜看出她的无痛呻.吟，仍然探出指腹在她额间揉了揉，淡淡道：“是四哥的人。”

闻言蔚之凝眉梢和唇瓣一同往上抬起，略有惊讶，结结巴巴道：“谁？！你……四哥？祁子楷？”

从蔚之凝有记忆以来从来没有见过这人，当年他断腿后一直在国外，至今都不愿回国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