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他先动手，但是是你主动找的他，而且就凭他脑袋上那个大个窟窿，他没理都会变得有理！”

吴氏越想越气，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好似下一秒就会喘不上来。

顾晨阳上前帮忙顺气，被吴氏一把推开，吴氏身后的小伺连忙扶着吴氏在位置上坐下，另有小伺拿来护心丸伺候他服下。

顾晨阳，“父亲，我知错了！”

“你没错，错的是我，有你这么个蠢儿子，我更有错的是没把你教育好，我愧对你母亲！”

“父亲，你别这么说，我知错了……”他低下头，心中很不是滋味儿。

“今日我没有去铺子是因为昨日母亲交给我和顾正阳一人一个任务，他按时完成了，我没完成，结他当众骂了我，我气不过，回了几句嘴，这一幕又被母亲看见，母亲让我回家好好反省……”

“他顾正阳不就比我先完成任务吗？他凭什么当众骂我？”

“回到家中，顾思阳身边的小伺不知怎么知道了此事，嘲讽我的小伺跟了个傻主子，我气不过，才会在今日去找顾思阳的！”

“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被他们骂，又被嘲讽？顾正阳也就罢了，他顾思阳的人凭什么嘲讽我？我又不傻，自然是要回击的！”

吴氏心中颇不是滋味儿，顿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不管怎么样，你先去找你母亲承认错误罢！”

顾晨阳，“儿不想去！”

“不要耍小性子！做人啊，要做到能屈能伸，方为人上人！你母亲怪罪下来，对你没有好处！”

末了，吴氏补充，“你所受的委屈，父亲自然会替你讨回公道！”

说完父子俩一起去找顾曹，此时的顾曹刚从外面回来，在书房里忙碌。

不用小伺通报，吴氏领着顾晨阳直接进去，这是专属于吴氏的特权，亦是受宠的标志。

吴氏轻声的接替小伺磨墨的动作，待她写完一封信停下来休息才开口，“家主累了？我叫人炖了汤，喝点吧！”

顾曹接过，温度刚刚好，一饮而尽，胃暖了许多。

“你怎么来了？这几日不是身体略感不适？”

“奴这身子就这样了，也好不到哪里去！今日是和晨儿一同前来，他有事要和您说呢！”

顾曹抬头看了眼下方的顾晨阳，“说！”

顾晨阳跪下，“儿前来请罪！”

“何罪之有？”

顾晨阳强忍住心中的不甘，道，“儿罪有三，不尊重兄长，乃为其一，懒惰不学，乃为其二，冲动无智，乃为其三！请母亲责罚！”

“好个三宗罪！既然承认了，那便说说，该怎么处置！”

这个问题，来之时吴氏说过，他老早便想到顾曹会这么问，于是他给出了能让顾曹满意的标准答案！

“罪一，儿自愿抄写家训，族谱百遍，罪二，儿自愿吃住在铺子里，从一个最底层的伙计做起，罪三，儿自愿在休息时与祖父打坐，以养心性！”

吴氏能受宠这么多年不无道理，他将顾曹的心理揣摩的明明白白，这番回答，句句回答到顾曹的点上，纵使在生气，听了这番话也气消了不少。

“做伙计就算了，其他的，就按你说的做！”

“是，母亲！”

说完后顾晨阳离开，吴氏留下来继续磨墨，顾曹拍拍吴氏的手，“林氏去了外面，府中许多事情听说都是你在管，还要你磨墨，辛苦你了！”

林氏离开后，管家后宅管理大权没有实质性的交给谁，但在顾曹的默许下，大都交到吴氏手中。

“能为家主分忧，是奴的荣幸！”

吴氏性格温顺，让他管理后宅，应比林氏管理时好许多。

晚饭时分，顾曹去吴氏院子里吃了晚饭，并说留下来过夜，吴氏劝说道，“听说二哥哥近日不太舒服，不如家主去看看他吧？”

这是吴氏为体现自己温柔懂事故意为之，原因一是顾曹并不喜蒋氏，即便去了他那儿，估计也只是分房睡，其二是他不敢把顾曹往如意处推，担心顾曹再度受孕而影响自己。

“四弟弟那儿，家主最近还是少去些，以免四弟弟伤心！”

顾曹与如意那夜本就是意外，抬他做四侧夫也仅仅是因为自己怀了个女孩儿，如今孩子没有，她也就没有了再去他那儿的必要。

为避免顾曹去如意那儿，吴氏特意送顾曹到江园门口，亲眼瞧着她进去才离开。

蒋氏见顾曹这个时候前来定是要留下来过夜，笑的合不拢嘴，找了个机会好生出去打扮了一番。

甚至将自己第一次见她时所穿的衣服都翻了出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仿佛回到了二十三年前。

二十三年前的他，便是穿着这套暗绿色的长袍与她相见，两人第一次见面便春风一度，几个月后有了思儿。

“二侧夫在笑什么？”

“想以前的事情！”说完想起自己不再年轻，露出一丝忧愁，“现在穿这个衣服，是不是不合适？”

“二侧夫说的哪里的话，合适的很，您啊，甚至比以前还美！是一种和以前不同的美，就如同那酒，时间久了反而更香醇，更迷人！”

蒋氏乐的合不拢嘴，娇嗔，“就你惯会说话！”

“奴只是实话实话罢了！”

小伺们知道家主来了，都退了出去，精心打扮的蒋氏进里屋见顾曹已经合衣躺下，手中拿着本《春游记》在看。

“家主在看什么？”

“这梁先生写的书就是不一样，二十多年前写的书，如今再看还是那么的有趣！”

《春游记》乃是当今最为有名的墨客梁先生所写的一本游记，顾曹与蒋氏的相识，这本书有着很大的功劳。

这本书蒋氏一直是放在床头，无事时便拿出来翻翻。

顾曹看到这本书不免想起初识蒋氏的画面，那时的她，也是付出过真感情的，蒋氏对她，亦是如此。

想起这些年对蒋氏的冷淡，也不免有些愧疚。

她放下手中的书，躺下，“早些休息吧！”

蒋氏满心欢喜的在她旁边躺下，虽然什么都没做，但他已经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