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做中？”

“还是……还是不了。”

“我意……也要和师师姐姐一样，亲自挑选一个可心入心的人。”

“虽然很难，但……师师姐姐你都能够碰到一位，想来……我的运气也不会很差。”

“……”

“嘻嘻，师师姐姐，若是我在京城无所得，要不……就让你家秦郎把我也收了吧。”

“以后我给师师姐姐你斟茶递水，好好服侍你们。”

“如何？”

侧躺之态，玲珑曲线起伏有致。

让秦公子做中……见一见他的一些朋友？自己也去？虽好……也不好！

那个情景……有些怪怪的。

像是自己被挑选一样。

感觉不好。

尤其师师姐姐和秦公子的事情在前，就算自己不如师师姐姐，怎么说……也得自己主动。

非为那般主动，而是……那般感觉！

“……”

“呸！”

“你啊。”

“就不能正经一会儿。”

“如今已经六月底了，恩科会试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到时候京城就出现一位位新的进士了。”

“说不定……就是机会。”

“……”

李师师狠狠瞪了某人一眼。

刚有好说两句话，又原形毕露了。

还打秦郎的主意呢，去岁在金陵，小妮子那般心思就一直有，现在……还贼心不死。

“我怎么就不正经了。”

“哼，今儿晚上……也不知道谁会不正经！”

李素素白了某人一眼。

师师姐姐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道理就是那般，师师姐姐现在终身有靠。

又有秦公子那样的人呵护着。

京城这里……一切估计都安排好了。

自己？

还是飘零！

以后继续在秦淮河营生？

非所愿！

尤其，自己不缺银子，不缺名气，为何要委屈自己？

自己也想要找一个男人。

找一个可靠的男人。

找一个像秦公子那样的男人。

就……心满意足了。

“……”

“呸！”

李师师羞怒的轻啐某人一口，掩面轻捋鬓间青丝，娇躯微转，继续整理着行囊。

“嘻嘻，被我说准了吧。”

“去岁之时，师师姐姐你才刚刚食髓知味，秦公子就离开了。”

“这都快一年了。”

“啧啧，不知道秦公子今儿能否吃得消！”

“我觉应该在厨房那里提前准备一下。”

“秦淮河的滋补汤药方子我可记得很多很多的！”

李素素再次轻哼一声。

观师师姐姐此刻娇羞的模样，真真是……我见犹怜，我见心动，我见爱之。

这样的感觉……应该很好吧。

唉！

自己！

少入秦淮河，略有不通世事，不小心……。

后来才知身子的珍贵。

后来自己的名气也不小，但……和师师姐姐就是不一样。

那些人为见师师姐姐一面，哪怕只是喝喝茶、聊聊天……花的银子都比见自己多。

偏生那些人花银子见自己……还想要在自己那里留宿！

呸！

真是色心包天！

“……”

“你……你若是想男人了，就赶紧找一个！”

李师师真是拿某人没办法。

整日里说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让别人听到了，还以为……。

呸！

谁……谁食髓知味了？

谁想念了？

“嘻嘻，这不是一时找不到嘛。”

李素素自沙发上坐起来，怀中抱着香枕，不住笑言。

“金陵之地，你若是放出声，替你赎身的不知几何！”

“任你挑选了。”

找不到？

李师师秀首轻摇，素素的心……自己有所知。

也许，是真的想要找一个如秦郎一样的人，那……那应该不是容易的。

果然只是找男人，还不是任意选择！

“那些人！”

“还是算了吧。”

“去岁秦淮河的那件事，怎么不见那些人为我出面！为我洗刷身上的脏水！”

“后来，一个个都上杆子来了。”

“真是讨厌。”

赎身？

秦淮河！

如师师姐姐所言，若是自己放语，的确会有很多人愿为自己赎身，这一点自己相信。

然后呢？

自己就随意选一个？

那和直接卖掉自己有啥区别？

银子！

不缺。

要选……也得选一个合心的。

“小草，替我梳洗一下！”

“素素，别想太多，这次入京，先四处转一转，瞧一瞧，说不定就碰到一些有趣的人。”

“当初我和秦郎的相遇就很是有趣。”

“好像也是下雨天，只是那个时候是夜晚，我因中了暗算，身投高邮湖，机缘靠近秦郎的船！”

“被秦郎他们救下了。”

“嘻嘻，谁想……倒是有缘分了。”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说不定……就有一场缘分要来了。”

大雨倾盆，船只行进放缓。

听得素素说道往昔的一些人和事，也忍不住想起一些事情，那次……若非自己应芸娘之邀前往淮安府。

只怕还遇不到秦郎。

以秦郎的性情，就算在金陵读书，秦淮河……也不会常去，顶多游玩一二。

御香阁！

估计也不会前往。

然！

世间之事，就是那般。

还真是奇妙。

算着时间，没有继续收拾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都差不多了。

说着，前往梳妆台之地。

“……”

“缘分？”

“外面正在下雨，要不我也试试？”

“……”

“我也梳洗梳洗，近一年不见秦公子，我也是多有想着。”

自沙发起身，也是前往梳妆台之地。

缘分！

这个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是否真的存在……也不好说，有些缘分……可能是陷阱。

有些缘分可能是缘分。

或许。

当如师师姐姐所言，先安稳下来再观其余事。

“……”

芸娘在旁，多默不作声，实在是……一路上对于二人的诸般言语都习惯了。

船上该收拾的……都差不多了，还有一点点……待会直接装入一个箱子就好了。

看着师师二人开始梳洗，不由一笑，算她们还知道梳洗，往日里……大多数时间都在船上，基本上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现在。

要入京了。

要到京城了。

这里……自己和师师她们一样，也是第一次来，秦公子……应该在码头了吧！

这个天……难为秦公子了。

……

……

“哈哈哈！”

“青莲，京城之地，我可是等你们许久了。”

“素素姑娘，请！”

“芸娘！”

“……”

“走，如今雨势还不小，咱们先回马车，先回落霞园！”

“……”

来的的确早了一些。

嗯。

因下雨之故，等待的时间长了许多。

未时正刻有余。

通惠河码头之地。

秦钟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头顶的雨……还是下个不停，比起最初小了一些。

也足以在数十个呼吸浸湿浑身上下。

静静看着靠岸的一艘二层小船，船头上……正有一道道熟悉的身影。

青莲。

胖丫头小喜她们。

还有芸娘。

还有……李素素。

……

近一年的时间不见，青莲……如旧模样，还是那般的清丽脱俗，还是那般的风情内敛。

梳着妇人的常见坠马高髻，云簪束之，颈间随意垂落一束青丝，随风雨而动，别样风姿。

四目相对，秦钟大笑。

挥手不住相召。

“秦郎！”

李师师娇容含喜，靠近码头的时候，自己就有想着一眼就看到秦郎的身影。

果然得逞。

心中甜蜜沉沉。

挥动小手，于身边的素素、芸娘低语一声，便是先行一步出船、登岸。

……

……

“青莲，素素姑娘！”

“一路乘船离开金陵，进而入京，感觉如何？”

“喝茶，暖暖身子！”

“……”

片刻之后。

一驾外形不显多为寻常的朗阔朱轮车内，看着香菱将茶水弄好，秦钟一一递过去。

芸娘和采星她们在后面，处理一些琐碎之事。

“秦郎，你们来的太早了一些。”

“文书之上，我都说了，估摸着……今儿中午到达的可能性比较大。”

“再加上今儿下雨了，此刻距离申时都不太远了。”

“……”

“秦郎，你……好像又长高了一些，嘻嘻，其实让采星她们前来一样可以的。”

“距离恩科会试不远了，每一日……对于秦郎而言，都是重要的。”

李师师。

自从登岸，自从入马车，面上的笑意一直未有散去，一双俊眉更是水韵弯弯。

双手从秦郎手中接过茶水，握着手中，听着秦郎的声音，看着近在咫尺的秦郎。

若非旁边多了一个……捣乱了。

自己和秦郎应该更好了。

“秦公子，这次入京……小女子怕是少不了叨扰！”

瞥了身边的师师姐姐，看着师师姐姐此刻的娇俏可人模样，听着师师姐姐此刻的娇柔悦耳之音。

口是心非。

秦公子亲自来接，都等了好久好久了。

就是自己这个外人观之……都觉心中很是受用，何况师师姐姐！

秦公子如此，想来师师姐姐心中此刻定是无比欢喜，一颗心……可以真正放下了吧！

毕竟。

抛弃金陵那里的一切，变卖所有，倾尽一切，买船北上入京……这需要很大很大的勇气。

秦公子固然极好。

然！

万一呢？

虽然这个万一……的确是万一。

现在！

那个万一……不在了。

真的不在了。

自己……也替师师姐姐高兴的。

真的替师师姐姐高兴！

秦淮女子，得遇这样的良人，上天垂怜！

自己？

也希冀有那样的一人出现。

李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