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原本想叫她一起沐浴的，事后粘腻，这些日子又赶上最热的时候，刚刚抱着的时候，她脖子上都是汗水。

但见她一副熟睡的模样还是算了，荒唐了一下午，现在外头天已经泛黑，她要睡就睡吧。

就是这人倒是真似转了性子一般，刚刚竟然怎么样也不哭。

软的像一汪水，他也没注意轻重，甚至还带着几分故意而为。

最后将她翻身背对着自己的时候，她的脸埋进被褥间，萧祁以为她哭了，伸手抬着她的脸看了一下。

她脸上没有眼泪，眼角下只有一片迷离的绯红，神色有些恍惚地笑了一下。

然后解释道：“陛下，我不疼。我只是有些累，想歇一会。”

不疼？

萧祁闻言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她此时一片凌乱的样子，知道她的不疼也是在说谎。

她要与傅昭年殉情实在是让他如鲠在喉。

他这番都是故意的。

等着她梨花带雨地哀求，就像从前一样。

“起来，朕许你歇了么？”

她深深吸了口气，勉力自榻上撑起暧昧斑驳着的手臂，垂首躬身。

萧祁知道她最不喜欢这样。

从前也就这么浑过一回，借着喝酒的幌子，是让她哭得最凶的一次。

那本书后来都要湿透了么。

他自她背后沉着眼看她，瞳孔因愤怒而微微紧缩着。

果然是听话啊，为了那个人怎么样都可以是不是？

那他就好好试试！

……

萧祁不再想刚刚的荒唐事，微微撑着鬓角，神色复杂地看到她右耳边的红线，从前最喜欢的那颗红色小痣没有了。

她就好像是故意而为，想要遮掩两人之间多年的亲密一般，抹去他齿间无数次的亲吻痕迹。

他看了许久，轻轻抬手去碰了碰那圈红线，苏慕宁立刻睁开了眼睛，但眼中不太清明，有些惺忪。

萧祁很快收回了手，然后径直起身，随意套了件衣裳，看也没看她一眼就出去了。

她半梦半醒地听到他似乎在要水沐浴，恍惚了一会又阖上了沉重的眼睛。

等到再睁眼的时候，是因为饿的有些反胃，然后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痕迹，怔了片刻。

突然就按捺不住地俯在床边干呕了起来。

缓和了下来后，她赶紧披了件衣服去桌子上喝了口水，萧祁要是看到了，一定又会不高兴。

长喜听到里面的轻微动静，立刻就进来了。

瞧见她光脚站在桌边，笑道：“娘娘，这茶凉的久了，奴才去给您泡壶新的吧？”

说着他就上前撤茶壶。

苏慕宁将茶杯放下了，刚动了一步，明显感受到尴尬的异样。

她才想起什么，看向长喜道。

“总管，陛下说不要我留子嗣的，你准备一下汤药吧。”

他确实是这样说的，她不配么，要真是不小心有了，他再要弄掉她觉得太残忍了。

长喜很是惊讶地看着她，似在打量她是否说谎，可她神色认真，倒不似作假。

他纠结地皱眉，然后斟酌道。

“事关皇家子嗣，待奴才问过陛下再行决算。”

苏慕宁随意点了点头，又朝里面走去。

“那我在此等你。”

萧祁刚刚洗完澡，套了件轻薄的衣服，宫女在小心擦拭他的湿发，他心想着要叫长喜备置晚膳，还是让她留下来，以后住承恩殿里。

那冷宫又偏又远，冬冷夏热，周围树木花草多，近来蚊虫肯定也多。

她那身子，手捏一把就能留下红印，实在是娇气极了。

她这几日听说好像也不愿意好好吃饭，脸色大抵也是因为失血很是苍白。

转瞬又想到她下午握着瓷片划自己脖子来威胁他，萧祁暗自恼怒地低声骂了句什么。

身后的宫女虽然没听清，但还是吓的手一抖，扯下他的几根头发。

这下她更抖了，惊慌失措地趴在地上请罪。

萧祁被她扯得更火了，本来就一肚子气没处撒，正要发作。

长喜就来了。

他便没有心思再管这宫女，问道。

“她醒了？”

自己让长喜看着她的，总归是有些不放心，就像这次还是叫她拿到了瓷片。

长喜立刻回复是。

萧祁起身，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吩咐道：“那就去传膳吧。”

虽然早就过了晚膳的时辰了。

长喜应了一声后，依旧没有走，他有些犹豫不决是不是要问，但自己又不能对这事做主。

萧祁抬眼睨了他一眼，有些不悦道。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长喜最终还是张嘴问了。

“陛下，娘娘说您吩咐不留子嗣，奴才不知是不是她会错了陛下的意，不敢擅作主张，寻思着来问一问陛下是何心意？”

萧祁闻言腰间的手一顿，随即眼中阴云密布起来。

长喜淌了淌冷汗，见他不说话，小心道：“奴、奴才这就去回禀是娘娘会错了陛下您的意思。”

萧祁突然冷冷嘲讽道。

“朕就是这个意思，把药给她！盯着她喝完就让她滚回去！”

长喜连连称是，转身就走。

蓦然又听到身后传来陛下似乎极为厌恶的声音。

“……等下！”

……

苏慕宁瞧着那暗红的药，喝了一口说道。

“和我从前喝的不同。”

长喜笑了笑，神色如常。

“是太医院的新配方，效果更好。”

她便放了心。

长喜瞧着她喝完，便轻声道。

“娘娘，陛下忧心您的身体，让奴才送您回去好好休息。”

苏慕宁一愣，看了他一会。

长喜觉得她大抵是伤心了，虽然自己说的很委婉，但陛下明显就是自己爽完了，提起裤子就要赶人。

太小家子气了。

她自床边慢慢站起了身，有些不安地问道。

“那陛下以后还会见我吗？”

萧祁是不是后悔了？他已经腻了？

长喜面露安慰之色，柔声道：“您且放心，奴才一定常帮您在陛下面前美言。”

说罢他又小声在她耳边嘀咕道：“娘娘放心，现下陛下这后宫里就您一位，陛下就是想去别宫也没有人，过几日等陛下消了气，奴才就去通告您，到时候您适当献献殷勤，保准管用！”

管得住嘴，管不住下半身。

哎哟可不是男人最懂男人，长喜虽然只算半个吧。

他一时有些得意道：“娘娘啊，如何拿捏男人这方面您可得好好和奴才学学！”

苏慕宁似是认真地看着他，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