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姬无相弹唱了一曲凤求凰，秀才听得如痴如醉，双目含泪。

凤求凰讲的是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故事，戏曲都演烂了，李小牙挖着耳朵，略显单调的独奏听着跟弹棉花差不多，姬无相的声音很好听，但唱词太晦涩深奥了，基本听不懂，门西就更听不懂了，只是傻傻看着姬无相天仙一般的容颜。

三人被请出琴室后，门西才回过神。

“这就完了？”

“不然呢？”

门西快哭了：“我们屁股都没坐热，就要三百两？这银子也太好赚了吧？”

李小牙点着头，一首弹唱都不到五分钟，就赚了三百两银子，真是太暴利了，不过在古代，没人争着当乐姬戏子，全是被逼无奈，反而是现代一个个争先恐后去当主播演员，只因出名了，便能换来暴利，那些顶层的，一天赚的钱抵普通人一辈子。

“刷了三百两银子，手都没能摸一下，太坑了。”

“……”

李小牙感叹：“一曲凤求凰，听完尿都黄。”

“……”

“太上火了。”

“……”

秀才白了李小牙一眼后，感叹道：“此生能听姬小姐给我弹一曲凤求凰，死而无憾了。”

李小牙抽出阿兰送的苗刀，目露凶光：“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

秀才吓一跳，干笑道：“不用了，我还想多活几十年。”

“走了，我们撤。”

李小牙已达成目的，领着门西返回乐器坊。

门西第一时间将草图画出来了，他们有几把成品琴的外形很类似严古清的琴，不用大改，但因为用的木料不同，木纹自然也不同，需要制作假木纹才能涂漆上光油。

李小牙没想到一只鸡腿就将姬无相弄走了，若是换了鱼晚眠，不要说扔鸡腿弄脏衣裙了，估计扔鸡屎，她都能面不改色弹琴，一个武功不是很绝顶，数次行刺失败，却能一次次逃过追捕的女人，一个能钻狗洞爬回来的女人，除了运气逆天以外，她的隐忍能力也是一绝。

死鱼就是死鱼，绝对不带动弹一下的。

反观姬无相，洁癖严重到一点油渍都受不了，她这样的几乎不可能跟男人私奔，只能等一个有钱人家的傻儿子，拿着大把的银子为她赎身，迎回家当女神供起来……

看得出来秀才很痴迷姬无相，但秀才那点家底，估计也就够赎人家一只脚。

“小牙？小牙？”

李小牙回过神，看向发小门西：“怎么了？”

门西失笑道：“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

“时辰不早了，你明天不用上衙吗？”门西打了一个哈欠：“我要回去睡了。”

李小牙调侃道：“你是着急回去交粮吧？”

门西一头雾水：“交啥粮？”

李小牙只是笑而不语，门西的娘子虽然不会说话，但很多事情，并不需要说话，女人被窝里掐你后背，其醉翁之意男人都能领会。

两人走到前院，门西娘子无声无息冒出来了。

李小牙吓了一跳，灯火暗淡，一个女人无声无息冒出来，真是挺吓人的。

这个年代的聋哑人，智商大多较低，只因没有专门的聋哑学校，他们不能得到系统的学习，而门西娘子很聪明，她能读懂唇语，还能认很多字，自己有一套家人能懂的手语，并且会一点武功，还心灵手巧，家务女红样样精通。

所以，门西的师傅兼岳父，真的是一位高人，可以将一名聋女教得如此聪慧，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付出的耐心毅力，绝对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

……

翌日，李小牙来到镇抚司，刚走到自己书房门口，便听到秀才在跟麻子吹嘘了。

“姬小姐弹唱的那一曲凤求凰，真是绝了。”

麻子看见李小牙进门，打了一声招呼：“老大，您来了。”

李小牙伸了一个懒腰：“今天起晚了。”

麻子问道：“老大，听说昨晚你领着秀才去听姬无相弹琴了？”

“嗯。”

“怎么不叫我？”

李小牙挖着鼻子道：“三个男人，估计已是姬无相所能忍受的极限了，再多一个男人，我怕她不同意。”

“……”

麻子好奇道：“姬无相弹唱的凤求凰，真有那么绝吗？”

李小牙耸肩：“反正我听着跟弹棉花差不多。”

“……”

秀才一脸黑线：“老大，您真是太不懂欣赏了。”

三脚拐迈进门，问道：“我老远就听到你们说啥凤求凰了？”

秀才立即拉着三脚拐，口沫横飞讲述着昨晚去月临楼听曲的事，瞎子来了以后，他又拉着瞎子讲了一遍，筷子来了，他又拉着筷子说一遍，最后连凳子个铁憨憨，他都不放过……

“今天是老猪去田庄吗？”

“嗯。”三脚拐应了一声，说道：“我听说小猪昨天去相亲，人家姑娘相中他了。”

李小牙白眼道：“这有啥奇怪的？老猪家里十间肉铺，不要说一大胖小子，就是一大坛骨灰，人家姑娘都愿意嫁。”

“……”

三脚拐哭笑不得：“我听说人家姑娘家世挺不错的，出身书香世家。”

李小牙分析道：“估计是家道中落了。”

“……”

麻子呵呵笑道：“老大，您是不是把人家姑娘想得太势利眼了？也许人家姑娘真的是看上小猪憨厚老实呢？”

李小牙幽幽的道：“谁叫老猪家里有十间肉铺，要换了秀才，我还会那么想吗？”

“……”

秀才没好气的道：“老大，我们家有那么穷吗？”

李小牙等人哈哈大笑起来，秀才家并不穷，虽然是世袭军户，但他们可是锦衣卫，平民百姓谁见了不叫一声官爷？秀才家中没有商铺，但城外有三十亩祖上留下的良田，足够他们家衣食无忧了。

秀才自从跟了李小牙，也赚了不少银子，家里的小院也盖起阁楼了。

李小牙想起了一个正事：“你们谁认识采药的吗？我想弄一点曼陀罗。”

三脚拐回道：“曼陀罗只有广西，云南，贵州一带才有，我们这里没有曼陀罗。”

“老拐，你一个伙夫，还懂这些？”

“一点点而以。”

李小牙淡然一笑，这就是老马的价值，干活可能力量不够了，但见多识广，懂行懂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