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好像有滴水的声音，但节奏上又不太像。

江涟和李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选择沉默，连脚步也放轻了不少。

江涟侧身掩在拐角处，悄悄探出头去，前方有一片天光，漏进来许多雪花。

没有什么人的踪迹，只有几个鸟类的脚印，嘀嗒声是上面的缺口处流下来的雪水。

“走吧，没东西。”江涟回头招呼李出，“是雪化了。”

两人进入这个似是被打通入口才得以进来的山洞，顶上的窟窿像是特意凿出来的天窗，最靠里的地方还有一块场面平整的大石头配着两块小石，像极了一桌两椅。

“这里好像有人居住过？”李出观察着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这边还有遗留的灰烬！”

江涟也快步走过去，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沾，“也许之前进来的人在这里借住过。”

“我觉得不对，这山洞是我们经了两个之后才到过的，无缘无故谁会跑这么深的地方借助？”李出仰头望着最深处的漆黑，他恍惚看到黑暗中反着亮光。

“你干嘛去？那边太黑了，我们看不清楚。”江涟看他一直向最深处走去，及时叫住他，“李出，我们只是暂时歇歇脚，不是要征用这些山洞，没必要去了解太深。我们该回去了。”

李出被江涟的话说得一顿，“涟儿，你有感觉到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江涟皱眉仔细看上一圈，“没有嘀嗒的水声了！这又没什么，也许外面更冷了，雪是越下越寒。”

“不是，我总觉得这个山洞在我们进来之后……活过来了。”李出拧着眉，他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就是有这种强烈的感觉。

他们没走进来的时候，它在滴水在流泪在诱生命进入。他们进来之后，它紧张的摒住了呼吸，在静静的观察他们等待时机。

“你、你太紧张了！”江涟不以为意，“你一定是被路上的所见所闻刺激太久了，放松，没事的，好吗？”

就算有什么异样也应该是自己先感知到，毕竟这一切都与她紧密相关。

“真的不是我神经紧张，你看！这里有鸟骨头！”李出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骨架，“是才被吃不久的，看黏连的膜还未完全干枯。”他起身伸手紧紧抓住江涟，“我们走！”

江涟被李出的反应惊了一下，她也谨慎的再望一圈四周，确实没看出什么不同来。

“李出，李出，你、别紧张，这里没有窗口光线很暗是正常的。”

“我真的有不好的预感……”李出紧张的手心出汗，他总觉得有一双暗处的眼睛在窥视着他们。

“没事，没事，放轻松。”江涟虽觉得李出的反应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耐心的安慰。

李出不再说话，扯着她就要出去。

“门呢？涟儿，门刚刚不是在这边吗？”

江涟凑上去，“咦？刚刚是这边进来的，不见了？！”

“所以这个山洞是有问题的，快找找出口，我们赶紧出去。”李出非常着急，他的预感是对的。

江涟反而镇定下来，这个山洞既然露出本来面目了，那肯定是有要求要提的。

“你别急，坐下歇歇，等它说话呗。”

“啊？等？”李出一脸震惊，“真的吗？”

“快，还有一个座位，凉是凉了一点，坐着等呗。”江涟指指对面的石凳。

李出犹疑的坐下，“我们这是被困了？它想干什么？”

江涟点点头，“喂！你想干什么？说话啊，困死我们吗？”

“嘿嘿……”

一道低沉的粗嘎声音响起，江涟觉得3D立体环绕响起了，自己好像坐在胸腔共振的位置，共鸣比较严重。

“说吧，想干什么？”

“干什么？是你们自己送进门来的，又不是我把你们引进来的。”

这山洞虽然没有化形，但这语气很明显的不友善。

“那现在我们要走出去，不用你来送，也不用你来挡，好吗？”江涟捡起一块小石头朝那片白雪扔过去。

“哎哟，你砸我的眼睛干什么？！”山洞中扑簌簌的滚落下沙石。

眼睛？江涟来了兴趣，过去踩上几脚，“这块雪真是干净啊。”

“我看不见了！”

“涟儿，别冲动别冲动。”李出上前拉住她，复又大声对山洞说道：“你看，她要是发起疯来可保不谁会干出什么事呢？你还是赶紧把门打开，让我们出去是正经的。”

“哼！好不容易有傻子进来，怎么能轻易放走？谢谢你们带了这么多人来啊。”

江涟一听就豁出去了，它既然会眼睛疼，那别的地方也会疼。她伸脚踢起地上的石子打到墙壁上，“谁傻啊？把人困在自己的肚子里，你不知道是把要害都展现给别人了吗？”

“你这个疯女人，快住脚！住脚！”

“说，有什么目的？”江涟停下，厉声质问。

“为何要关住我们？”李出也不解，这里只有鸟骨头什么的，并不见大型动物尸骸，说明它不是吃肉的。

“为何？你们的同伴动了我的子民，不关你们难道还放你们去助纣为虐吗？”

“什么意思？你的子民是谁？”江涟手里来回摆弄着一颗小石子，对着墙壁来回比划。

“那地上的骨头便是，你们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的子民烧熟吃掉，我不该困你们在此陪葬？！”

山洞一时震怒，洞内又是一阵石头滚落。

“这……原不是你吃的？”李出恍然大悟，一边拉着江涟躲避石头，一边思考着前前后后。

“你是说……我的同伴之中有人捉了这洞中的鸟来吃？”江涟讶然，她也想起还未进洞时好像听到有人提到鸟蛋……

“现在仍在分食。”

“可是你看起来也没那么愤怒啊？”江涟嘟囔，她不太信的，晏智渊的人没有火石，如何用火烤，定是这山洞巧言狡辩撒的谎。

“我已困住你们，还怒什么？”

江涟摇摇头便不想再与它胡扯下去，低声对李出道：“出口一定还在，定是有什么机关或者障眼法之类的，咱们一寸寸摸过去看看。”

李出点点头，两人在墙壁上摸起来。

“啊！臭鸦！滚开！”

山洞突然抽疯似的发起癫狂来，地动山摇。

江涟被晃得跌坐在地上，一时不能灵活躲开碎石，只得用胳膊挡住头。

“你发什么疯？我那么转的摸，还是说你喜欢石头砸？啊？神经病！”

“涟儿，别说了，激怒它对我们没好处。”李出艰难的挪到她身边，将她扶起来。

“嘎！”

“是黑鸦！”江涟面露喜悦，“我们有救了！”

“别啄，别啄，要被你们啄秃了头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山洞带着乞求的声音叫停，洞内也恢复了平静。

“小乐，是你们吗？”江涟大声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被困了？”

然，没有任何回应。

“我们静观其变。”李出示意她安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