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隐约间传来山洞带着求饶的声音，但与它对话的那一方并无意显露自己。

“没有，不是，我只吓唬了他们一会儿。”

“这是有东西在逼问它？”江涟不确定的问李出。

“应该是，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不知道来者是敌是友呢。”李出谨慎小心的叮嘱她，方才那一声似是黑鸦叫，但他不确定是他们熟识的那一帮。

“嘎……”

呼呼啦啦飞进几只体型硕大的黑色鸟类，为首的落在那块被踩得一片模糊肮脏不堪的雪上，略带威严的打量着洞中两人。

“是你们？”

李出与江涟对视一眼，示意她沉住气。略微上前一步将江涟护在了身后，微微一笑，“不知面前所站是何方神灵？竟能口吐人言，着实开了小生的眼界。”

“哼！少来这些虚伪客气，我且问你们，吃了我的同类该当如何赔罪？”

江涟憋不住了，一个个上来都说他们吃了什么什么的，好像他们是野人，是专门进山找吃的似的。

“喂！我说，之前是这山洞，现在又是你们，你把我们当成觅食兽吗？我们只是进来避避雪，雪一停马上就走的。说得好像你们就是生来被人吃似的。”

“呵，原来是你啊！这么多年不见，怎地变得如此落魄？想当年你可是令这山中飞禽走兽俯首帖耳的，连食人藤都亲自去替你守门。怎么？谷底生活太寂寞，偷偷溜出来看山景啊？”为首的黑鸟语带讽刺。

“你在说什么？原来是一只胡言乱语的傻鸟，有被害妄想症吧你？”江涟毫不客气的反击。

这几只鸟乍一看外表与黑鸦十分相似，但身形上更占优势，有山大王的跋扈气质。

“你！我们走！杀我同类者，我定要他灭亡。”黑鸟展翅飞出山洞。

“诶？说不过就跑啊？这么……怂？”江涟话嗑巴了一下，因为它们又飞身回来了。

“你们要干什么？我们都是飞鸟，本是同宗……”

“同宗？”天窗口跳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你也好意思？”

“小乐？！”江涟惊喜出声喊道。

小乐振翅飞下来，几只黑鸟忙向一边躲去。

“你们两个也太菜了，指给你的大路不走，反爱到这妖里妖气的地方乱逛？”

“你，你也能说人话？”江涟傻乎乎的说了一句。

“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大姐，我可是豁了老命来的。”小乐就差飞上去把江涟拍得正常点了。

“那个，它们没来吗？”李出听出了不得的意思来，其实小乐心里是底气不足的。

“它们都准备放弃这傻丫头了，不一齐拥来啄她就不错了。”小乐转身对着几只黑鸟，摆好大战一场的架势。

江涟终于听出不对劲来，搞了半天就来了小乐一只，还比不过一只黑鸟身体的一半。

她心里响起一首凉凉，估计要拖累小乐了。

“哈哈……，听见没有？只来了它一个，刚刚它是在骗我们，哥几个，上！弄死它也没有黑鸦知道！”黑鸟凶相毕露，架起翅膀随时准备冲上来。

“黑豆，打个商量怎么样？”小乐眼珠子一转，准备智取。

江涟和李出暂时退至后方观战，鸟跟鸟谈判还是头一遭见呢。

“没什么好商量的，他们吃了我的崽就是吃了，无法否认的。”叫黑豆的鸟觉得还挺硬气。

“真不能？”小乐语气颇为惋惜。

“不能，开战吧。”

“等一下！”小乐伸着翅膀，“我还有话要说，你逼我的，我只能翻你的旧账，让你的子孙都听听。”

“你耍赖！”黑豆有一丝慌乱。

“快讲，快讲！”江涟的好奇心反而被勾起来了。

小乐回头警示一眼江涟，“黑豆，要讲吗？”

“……，我不能不保护自己的子民，放任他们怎么让我服众？”黑豆无奈的挣扎。

“有道理，涟儿，这事你得表态。”小乐扭头对着江涟。

“啊？”

“给黑豆一个有分量的承诺，别再让那帮人乱搞了。”

“好，这没问题，我出去找到他们之后一定阻止。如果不是被困在这里，说不定我早发现，早让他们住手了。”江涟真诚的说，她打内心觉得伤害鸟儿真的不应该。

“怎样？黑豆，让山洞开门，我们一起去看着？”

“好，今日是你出面，换了别人我都不同意。”黑豆敛了翅膀。

山洞微微晃晃，一道门被凿了出来，“就从这儿出去吧，旧门我也找不到了。”

“傻山洞。”黑豆嫌弃的唾弃了一句。

小乐与几只黑鸟跟在江涟和李出身后，江涟回头看一眼，还挺好玩。

远远便听到嘻嘻哈哈的声音伴随着肉香飘来，看来他们正赶上饭好。

“我们……不跟去了。”黑豆突然出声，全身的羽毛竖起，十足警惕。

“我一定会阻止的，你放心跟来，没事的。”江涟回头郑重承诺。

“它们不跟来就算了，这味道是煮了它的同类。”小乐颇为理解。

呃……

江涟心里咯噔一下，原来真的是有人伤害它们。她快步走向火堆旁，气势汹汹。

“涟儿……”李出连忙跟上。

“走吧，总要为它们讨回公道。”小乐叫住黑豆几只，“她是值得相信的，偶尔会犯傻。”

“她真的是她吗？”黑豆不确定的问道。

“你在乎真假吗？当年你就带着同伴背叛了她，现在装什么关心。”小乐毫不客气的抢白它。

“我那不是背叛，我只是选择退出而已。”黑豆无力的辩解。

“是啊，带着你的同伴选择退出，然后将这山谷中的大半食物抢走，吃成你们现在这个熊样。”

“你……”

“别指望我对你客气，走吧，赶紧完事你们走人。”小乐极不耐烦，似乎不愿意提起往事。

“这是我们的山洞。”

“借住一下，那么多洞口，还不够你们住的吗？雪一停他们立刻就走。还有你们最好不要瞎晃悠，再被捉可不怪别人。”

黑豆甩了甩头没有吱声，当年确实有亏于她。

“你们怎么私自捉了鸟来吃？我们没有干粮了吗？”江涟厉声质问老五。

他手上还有一只刚褪了毛的，正要串上棍子去烤。

“哎呀，大嫂，一看你就没吃过野味，这味道绝对是……”

江涟一把将他手上的鸟儿抢过，“它们是灵智未开的生命，在这里生存已经够艰难了。”

“哈哈哈……，大哥，原来大嫂是靠着慈悲行走江湖的，老五着实佩服！大嫂，不吃肉就不吃肉，这鸟蛋也是不错的，来，我给你捞一个尝一下？”老五只当她是女子心善，对她刚才的举动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