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公公坐镇“涅盘山”，他没想到段棠尽然这么快就班师了。不过他只带回来五千人马。段棠的脸上蒙着一层冰霜，冷得可怕。齐公公不敢多问，只见段棠来到龙椅上一躺，蒙脸就睡。

一名段棠的随从上前对齐公公说道：“齐大人，皇上遇到了一点麻烦......”

“没有攻下泗水？”齐公公轻声问道：“咦......你为何如此面生？”

“回齐大人的话，皇上的主力军都守在泗水，我等原本是跟随皇上川南平叛的东路军，前些日接到皇上的密旨，特从京城赶来助皇上一臂之力的。”

“哎呀......”齐公公长叹一声，又压低声音说道，“皇上这是一招错棋啊，有你们在京城，咱们该施里应外合之计，他北冥王纵使有西北军撑腰，也是鞭长莫及啊，可惜可惜啊......将军如何称呼？”

“末将施都，拜见齐大人！”施都抱拳说道，“齐大人不必如此扼腕叹息，当初东路军两万之众，我只给皇上带来了五千精兵，余下的都在京城等着皇上的旨意呢。”

齐公公听罢，眉头一挑说道：“施将军真乃天降神兵也，皇上此番有施将军相助，大业必成！”

施都微微一笑说道：“皇上的大军都已集结在泗水，与罗恕的西北军对峙。末将却无缘这场宏伟之战，身为将才，施都着实遗憾啊！”

“难道皇上的意思......不想让施将军参与泗水之战？”齐公公见段棠已经在龙椅上熟睡，便拉着施都来到殿外，低声问道，“那施将军跟随皇上前来，不知皇上欲做何安排？”

“皇上没有明示。”施都说道，“难道皇上是想让末将坚守‘涅盘山’？”

齐公公上前抱住施都的双臂，感叹道：“皇上果然英明啊，前几日，皇上亲率大军前往泗水，老夫提醒皇上，‘涅盘山’只留了一千守军，万一敌军渗透，岂不是后院起火。皇上当时没有理会老夫，老夫以为皇上一心求胜，不在乎后方的安危。如此看来，老夫还是低估了皇上的决策啊。”

施都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一千守军怎能守得住？齐大人，劳烦您带末将前去各个要塞之地，末将好加强防守，以防万一。”

“这......”齐公公狐疑地看了施都一眼，说道，“这恐怕得皇上醒来亲自下旨，老夫才能带施将军前往啊。”

“末将护送皇上前来，齐大人不相信末将？”

“还是等皇上下旨吧！”齐公公眼睛里透着显而易见的老奸巨猾！

突然，大殿内传来段棠的声音，看来他并没有睡熟：“带他去吧，吵得朕头疼！”

齐公公一听连忙跪下：“老臣该死，惊扰了皇上，老臣这就带施将军前去布防。”

“退下吧......”段棠懒洋洋的说道。

齐公公与施都并肩前行，施都说道：“齐大人，过两日便是宜妃娘娘的生辰了，前日，皇上他见泗水城楼上挂出了宜妃娘娘的牌位，皇上不能强攻，只得暂时退兵，所以这一路上都闷闷不乐，末将也不知该如何劝解皇上！”

“定是顾北那小子所为！”齐公公双拳用力一击，语气中充满了悔恨，“我听说连沈东那个老家伙，都被顾北给杀了，你在京城可听说了此事？”

施都点了点头说道：“末将听说了......齐大人，难道这独隐山人的弟子，真、当真得到了锦囊相助，练就了一副刀枪不入的武功？”

“哈哈哈......”齐公公拍着施都的肩膀大笑道：“施将军啊，市井流言你也相信？实话告诉你，顾北这小子，他的死期将至，老夫已重金悬赏天下高手，谁能取了顾北的项上人头，封‘北国第一武夫’，封侯拜相！”

施都听了登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齐公公斜眼瞥了瞥施都，说道：“施将军可曾听过‘幽灵夫妻’？”

“江湖第一杀手，以无情冷酷着称，江湖中人闻之色变！”

“但他们还是死在了顾北的手上，由此看来，顾北的武功实在非常人便能对付得了的啊......施将军要是看中了‘北国第一武夫’的位子，大可一试！”

施都连连摆手说道：“不不不不......末将还是替皇上守好‘涅盘山’便可，至于谁想当这第一武夫，我完全可以让贤！”

齐公公“呵呵”一笑，突然转头看着施都，问道：“当初平定川南叛乱之时，火铳放了几响？”

“五响！”施都果断地说道，“而这五响火铳，却是对着一批山贼放的。齐大人你是不知啊，五门火铳齐放，那个威力，堪比晴天霹雳啊，不怕齐大人笑话，我部下的一些将士，竟然被火铳吓得湿了裤裆，第二天晚上睡觉，我这耳朵还是嗡嗡作响啊！”

齐公公放声大笑：“哈哈哈......若非顾北那小子在泗水城楼上挂上宜妃娘娘的牌位，恐怕此时此刻，你我已经站在京城的大安殿内，给皇上请安呢。”

施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幸亏顾公子有先见之明，否则刚才被这老家伙一问，岂不露馅了......惊险啊惊险！”

放下戒备的齐公公，站在“涅盘山”的最高点，将整座山的布防要塞一一给施都做了指点，施都边听边记，不得不暗自佩服顾北的决断。

这座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山峰，当真如顾北所说，机关遍地，陷阱更迭。若率军强攻，莫说山上守军千人，就算只有区区五百，也能抵挡住上万精兵的进攻。

“多谢齐大人亲自领着末将前来，我这就去安排部下，增强每个要塞的兵力......今日稍晚些，末将斗胆请齐大人小酌几杯如何？”施都为表诚意，抱拳躬身行礼，轻声说道，“往后还望齐大人能在皇上面前多说些末将的好，施都将感激不尽！”

“大敌当前，怎能饮酒作乐？”齐公公皱眉说道，“老夫素闻东路军军纪松懈，战力平平，原来，原因在施将军身上啊......”

“齐大人误会了......”施都连忙跪倒在地，恳切地说道，“末将只是想对齐大人示好，守卫‘涅盘山’之要务，末将绝不敢又半点马虎......末将前些日路经花都，遇到几位妙龄少女，她们听闻我要来‘涅盘山’，争嚷着想随军前来赏灯，末将执拗不过，只得让她们随行......齐大人，此事我担心皇上知道后，定会治我玩忽职守之罪，只好央求齐大人您，将这几位女子随便安置一下，解我燃眉之急啊！”